28、岳飞(1 / 1)

人不作死就不会死,说的就是像赵佶这样的人。

大宋国的这位官家觉得自己光复了燕云,其功绩终于是堪比太祖,至于太宗皇帝曾经被辽人打得坐着驴车逃跑,与他是没法比的。现在这位皇帝觉得自己也算是大功告成,终于又可以玩乐一下了。

由于北上伐辽加之给辽人的补偿花费巨大,加之河北、山东两地民生凋敝,地方不靖,童贯和王黼两人联起手来,都在反对皇帝铺张浪费。于是这位任性的皇帝觉得很不舒服,决定踢开王黼这个靠着梁师成上位的幸进小人,又重新把已经八十多岁,两眼都快瞎了的蔡京召回,再次出任宰相。

蔡京这人现在最大的优点是听话,更为可笑的是赵佶在蔡京出任宰相的同时宣布把民愤极大的朱勔也官复原职,重开“花石纲”。

大宋国现在已经算是基本上没什么救了,赵佶正任性地带领着这个王朝在作死的大道上一路狂奔。

宣和六年夏,辽国末代皇帝耶律延禧在夹山被金兵围困后投降,自耶律阿保机于唐末立国,延续二百余年的辽国算是正式灭亡。

逃亡的契丹部落开始投靠到萧太后主掌的北辽政权帐下,耶律大石派出萧遏鲁率三千骑兵越过金山,进入西域。本来就依赖辽国在抵抗喀喇汗王朝的哈密力国王表示将继续奉北辽为宗主国,并为萧遏鲁提供了一万多匹牲畜。

当年,为了帮助高昌国抵御喀喇汗王朝的入侵,辽圣宗曾经派出三万多帐契丹、阻卜和乙室各部移居益离河谷和龟兹(阿克苏)一带,本来这些西迁的契丹部落是耶律大石能够创建西辽政权的根本,现在这三十多万契丹部族却被收于从幽州外逃的北辽国帐下。

现在铁木真崛起的阿尔泰山脉左右的草场被北辽国近十万帐部族所占据,成了契丹人的放牧之地,蒙兀各部臣服于残存的北辽帝国,估计以后的蒙兀历史和西域历史被这一改变会弄得面目全非。

金主完颜旻(阿骨打)在征辽途中身患重病,在活捉了天祚帝之后,出征的女真大军开始回师东京(辽阳),大宋国趁着这个机会在与虎谋皮,甚至还占了些便宜——无心恋战的女真人甚至同意向宋国交还除了云州和云内之外的朔州、蔚州等地。

童贯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立功”机会的,从六月开始就准备“亲征”北地,甚至还专门把李岘从西北给招了过去。

李岘在路过真定府时却意外遇到了一位历史名人——韩世忠。

目前西军部将辛兴宗、杨惟忠正率部追剿河北巨寇高托山所部,而刘延庆手下大将王渊和刘光世则率兵在铭州和相州围剿叛军张迪。

李岘从西北奉了童贯的命令前往幽州,在真定府也顺道看了看王渊和刘光世。现在西北屯边需要大量的人手,而这些西军捉到了“乱民”只要押送到陇右充军,每个人头就能得到两贯的赏钱,这可比砍下人头从朝廷得到的奖赏要多得多。李岘指望着西军帮他抓人,而西军的这些将领们则靠着这些“乱民”在李岘那里发财,双方沆瀣一气,指良为盗的事情时有发生,反正是搞得河北、山东两地鸡飞狗跳,民不聊生。

李岘倒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多大的过错,反正这些地方到后年都会成了大金国的地盘,自己最好把这里搞成赤地千里,反而会削弱金国的实力。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就是这些汉人在对付女真人时一哄而散,可一但成为了金兵,则就会变得十分凶残。

历来中原人在对付自己人时都是非常厉害,这充分展示了人类欺软怕硬的劣根性。

所以李岘对自己所犯下的罪恶并没有多少心理负担。

正在铭州追剿“乱民”的王渊派了手下部将韩世忠来迎接李岘,王渊现在是真定府守将,禁军步军都虞侯,比李岘差了一级。这货靠着镇压方腊和河北叛乱,升得也算是够快的,基本上也是依靠童贯的提携。

韩世忠的长相与李岘想象中还是有些区别,本来他还认为这应该是位儒将,可是等面前这位相貌粗豪的偏将自报家门是韩世忠时,李岘才知道这位长得高大威猛的军汉就是过上一段时间就会变得很有名的韩王爷。

不过,这位未来的韩王爷现在只是一位从八品的裨将,与李岘目前的地位还差着十多阶,李大帅自然不好表现得特别热情。

只不过等见到韩世忠之后,李岘想起一件事来,在进了铭州城之后,他忽然对陪着他的韩世忠说道:“韩将军,你的部下里是不是有位名叫岳飞的?”

韩世忠也是一脸的迷惑,这李太尉怎么会知道自己手下的乡兵队头来,不过他还是知道自己的这名手下的,于是答道:“回禀太尉,那岳飞是相州临时征募的乡军弓箭手队官,算不上是正式的军卒,若不是河北民乱,恐怕现在已经是要解散回乡了的。”

李岘笑了笑,“如果还在你军中,等会儿我见过王帅之后,倒是可以领他过来,让某见上一见。”

“我这就派人去唤他过来。”韩世忠道。

李岘并没有说话,实际上他并不愿意把一些历史名人招入帐下。每个人的成长都会有他特定的历史环境和轨迹,就比岳飞,与他的学生们比起来,光是起点就差了很多,如果把他和这些少年亲军们放在一起,估计这位未来的岳王爷泯然众人的几率并不会小。

不过,他还是决定要见上岳飞一面,一是好奇心使然,另外就是根据历史的轨迹,岳飞所部今后很有可能会长期被派驻鄂州,倒是离汉中不远,以后有可能打的上交道。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也许就是这种心理。

在王渊的中军衙门里陏便吃了点午饭,聊了一会儿有关“乱民”发配迁移的细节问题,李岘就起身告辞。他现在已是与西军六经略“巨头”刘法、种师中、刘延庆、姚古、赵隆、何灌等人齐名,王渊如果还想得到西军同僚们的认同,就必需亲自把这位比他年青的上级恭敬地送出军衙。

刚刚走出军衙,却看到韩世忠领着一位也就刚刚二十出头的年青军卒站在门外等候着。

李岘停下脚步,仔细地打量着那青年,对方的相貌和衣着都很普通,只不过比普通的军卒要高大强健一些,在身后背了把铁弓,但却没有穿甲衣。他知道这些乡兵是不配发甲衣的,于是转过头来对自己的亲兵刘汜说道:“去把你和张栓的甲衣拿来。”

韩世忠向岳飞示意了一下,两人一起双手抱拳:“卑职参见太尉!”

李岘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岳飞:“你是岳鹏举?”

“正是卑职!”

“嗯,如今天下不靖,乱民四起,尔等奉令平叛,本当恪尽职守。不过孟子尝云:民为贵,社稷为次,君为轻。汝等此次平乱之时当时时切记于此,多多善待于民。大丈夫立身行事,本当光明磊落,有所为有所不为,只需心里牢记尽忠报国,做出事来问心无愧即可。这也是本官对你们的期望,望各位能听了进去。”李岘又看向韩世忠,“我家作坊制作的甲衣在军中还算得上是精良,就一人送你们一套权作见面礼了!”

赵汜和张栓两人在马背上解下了自己携带盔甲的包袱,送到两人的手里。

“多谢大帅所赐!”

李岘笑了笑:“两位需在战场上奋力杀敌才算不辜负我的这片心意。”他想了想,又解下自己的佩刀送给岳飞:“此刀是我亲手打造的,尝立誓说只杀胡虏,不对国人,上面刻着某的座右铭,今天也送给你了,望与君共勉!”

韩世忠不知是怎么回事,一旁的王渊却看着眼红,李岘这随身宝刀据说是用什么合金打造的,从不生锈,而且比寻常的钢刀要强得多,西军们一帮老帅们都想讨要却从来没人能得手,不料今天他却随手把它送给了一个毫无名声的乡兵队长。

这让王渊百思不得其解。

李岘翻身上马,一声大笑,然后带着手下纵马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头雾水的王渊、韩世忠和岳飞三人。

王渊看了看岳飞,想起刚才走的那位据说有未卜先知的相人之术,不由说话也带着些许客气:“你是岳飞?!可否愿意来做老夫的亲兵?”

李岘此举对岳飞倒是很有危险,王渊这厮可是在“苗刘兵变”中被苗傅和刘正彥两个二货给砍了脑袋的,做他的亲兵实在是风险不小。不过这个世界基本上也不会出现那场所谓的兵变了,刘正彥虽然正和杨惟忠两人在山东“剿匪”,可是更能闯祸的苗傅却被李岘指派到了震武城一带领着人在监修墙头,估计是没什么机会带着自己的手下人马跟着康王赵构朝江南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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