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河尻大人,还是请你写一份交涉文书,这样比较正式。”
“少主,这样的外交文书不是应该由主公来负责吗?”
“河尻大人不用担心,这只是一个试探而已,主要的目的是要明确愿证寺的意图,再者,本来也没有指望能够交涉成功,只是表面本家的态度而已,所以就无需劳烦父亲大人出面啦。”
“明白,这份交涉文该如何写呢?”
“主要就是表明作为伊势国的长岛愿证寺,无故侵占我尾张国的土地,属于无礼的侵略,这样道义上就立于不败之地了,接下来就是一番质问,威胁对方立即拆毁城寨,否则,不要言之不预也。”
“明白了,”重远立即开始书写,只要大意表达清楚即可,也就是一份百余字的文书,很快写完了,
交给信广查看之后,点头满意,重远最后画押用印,然后吩咐一个叫做山田政幸的奉行前去执行。
预计想要得到回复至少两天,这自然是不会耽误城寨修建的,于是,信广与重远立刻分别传达命令,
重远作为地头蛇,熟悉地形,作为先头部队前去选址,如此积极也是想要弥补过错的原因,
而信广立即聚集三队帮手,然后对工匠一番指令,一群人很快就抵达了重远选定的城址,距离一向宗的城寨相隔一个河湾,原来木曾川的河岸是蜿蜒曲折的,有许多突出的半岛,
而选定的位置就是紧靠着北边的第一个突出部,这是卡住了关键的位置了,犹如掐住咽喉,被死死的限制住了,信广看了很是满意。
至于沼泽所导致的交通困难,自然被信广利用固化能力暗中开辟出一条硬路给解决了,于是筑城顺利开始了。
第二天,政幸就回来报告了,信广与重远立刻让其汇报详细过程,
原来当政幸向长岛城主递上交涉文书之后,并没有得到愿证寺住持莲淳的接见,只是由其孙愿证寺证惠出面接待,
证惠看过文书之后,很是不以为然了,当即否认了侵占尾张的事实,
然而,政幸立即指出了海西郡的城寨的事实,以此加以质问,
证惠却诡辩的表示这座城寨与长岛城无关,并不清楚到底是谁所建,反正是不承认与愿证寺有任何的关联性,
这明显是睁眼说瞎话的耍无赖了,其实其言下之意乃是,反正已经实际控制了城寨,你也拿我没有办法,毕竟有着沼泽的防护,还是比较稳固放心的,
政幸立即表示既然与愿证寺无关,那么就属于盗贼了,如此回去之后,就要派兵剿灭啦,甚至还提到了要派出津岛的水军参与,想必是易如反掌。
这下子证惠大惊,他可是明白津岛水军可是实力强大,兵力超过五百,想要剿灭一座水寨是不费吹灰之力,
如此,证惠被迫食言而肥,表示这座城寨乃是麾下的信众出资修建的,反正钱是出了,至于是谁也无从查证,
理论上确实是不归愿证寺所有,而目的乃是为了信徒来往方便,所以才派了少数的兵力维持治安而已,
然后诡辩的强调其实并不是想要占领尾张国的地盘,只是出于对信徒的慈悲,大开方便之门而已,这可是其作为佛门的普度众生的职责而已,这么一说,好像他反而还有理了,相当的伟光正,
所以,若是织田家派兵剿灭的话,其实就是杀害愿证寺的信众,这就是与愿证寺为敌了,而愿证寺作为畿内的本愿寺的分寺,可是有着大量的一向宗信徒的,不算加贺的地上佛国的几十万,就算美浓、伊势、尾张三国的信众,至少也超过一万,
若是惹怒了这些信众,愿证寺发布一向一揆的话,也不是吃素的!
这其实是色厉内荏了,至于信众是否超过一万暂不去考证,然而,其实在尾张国内的一向宗信徒还是相对比较少的,美浓国更远就更少了,所以,估计这些信徒多数都是伊势国人,仔细说来,这是偷换概念了,威胁度很低的。
政幸既然得到了愿证寺的真正态度,也无需纠缠细枝末节了,继续一番外交辞令,认为若是简单的为了维持治安的话,我方织田家愿意派出兵力来保证安全,所以,还是请你愿证寺将兵力收回去,由织田家来接管即可。
这下子抓住了证惠话语中的漏洞了,被一步一步的拖入了预先设置的陷阱中了,彻底被坑的不轻,至少在大义上完全落入了下风了。
然而,作为一向宗的高层,或者说作为实际的一方诸侯大名,若是人人都讲道理,哪里还有这战国乱世出现了?
证惠还是冒出来一个鬼主意,就表示当初建设这座城寨,可是花了一万贯钱财的,
你织田家若是想要收回去,可以啊,只要织田家同意支付这一万贯的筑城的资金,证惠表示立即给予交接,绝不拖延。
政幸一听,这完全是讹诈了,一座简陋的水寨,估计花不了几个钱,而这所谓的一万贯其实乃是故意设立的难题,
既然陷入僵局,政幸只有回来报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