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芜觉得自己要被“好奇心”杀死了,他想爆头也想不出胡山雕是如何悄无声息的弄走草席,床固然只有三尺宽、五尺长,但扛着床走在军营里岂能不引人注目?可他问了附近所有人,根本没人看到胡山雕扛着床从六哨兵舍内走出来。
兵舍内的地板是青砖铺成的,若是撬砖再挖个洞把床埋了倒也是个办法,问题是,这样的举动必然会留下痕迹,特别是胡山雕连床带草席偷走的时间非常短,想要掩盖痕迹是根本办不到的。
所以,胡山雕究竟如何在短短时间内让一张床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是陈芜比刺杀罗无敌还要关心的事情。陈芜也怀疑胡山雕身上有“纳物”类宝物,但他动用了监测类的宝物对胡山雕全身进行扫瞄,没有得到反应。
要嘛胡山雕的宝物很牛逼,要嘛胡山雕确实没有相关定物,不管如个结果,陈芜都只能死心了,他需要配合胡山雕。计划只改动最后一项,那就是陈芜最后一击的角色变成胡山雕,但胡山雕不是当刺客而是当雷锋,他确实是要救罗无敌的。
深海司为什么要刺杀罗无敌,这是楚国高城搏弈,这个层面离胡山雕与陈芜都太过遥远,两人对此也就不关心。不管刺杀成功与否,陈芜的第七梯职业进度都有获得,只是量上会少了一些,但好过没有。
胡山雕决定在完成救援罗无敌之后,让陈芜想办法再帮他完成“爱戴10”的进度,关于爱戴,胡山雕虽然只入伍一天时间却也搞清楚的。其实就是部下对上司的表扬,这种表扬可以联名写信给上司的上司也就是哨长,关系若是硬的话,可以让哨长联名写信给大佬罗无敌。
爱戴10不代表10个人的表扬,身份高贵的人一声表扬或许就是10个爱戴,所以,胡山雕认为找陈芜获得“爱戴”前,也可以尝试从罗无敌那里获得“爱戴”。因此,上渭街刺罗行动,对胡山雕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只要完成这一波,他的士兵职业进度就应该完成100%。
罗无敌是一定会去上渭街楚律司的,但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而是后天,后天有一件事关罗无敌的案件即将“开律”。倒不是罗无敌犯法,而是罗无敌做为控方证人上庭,这个消息是“深海司”透露给陈芜的。
因此,后天的话,陈芜就要让六哨一队获得“休沐”,休沐分为国家法定休沐及年度休沐,也就是年假。但非国定休沐是需要申请的,好在地位低,只要六哨哨长签字的话,六哨一队全体十人就可以集体“休沐”,时间是一天。
但要想获得这一天的休沐,六哨一队就要先顶班,也就是今天跟明天需要连轴转,即要值白天巡境的班,也要值晚上巡境的班。
白天巡境风平浪静,夜里日暮(19:00—21:00)初时,六哨一队就迈入“苦人坊”巡逻;苦人坊是“渭城五坊”之一,位于渭南。苦人坊是经营棺材、寿衣、冥纸等等殡葬品的一个坊区,到了晚上所有店子都收了铺,受此街特卖品影响,街面上空无一人。
渭河吹过来的风在空荡荡的坊间卷动,发出呜呜之声,坊道两边关门的铺子都悬挂着白色灯笼,惨白的灯笼在风中摇晃,阴森森的气氛油然滋生。10人的护境巡逻队分成两列行走,皮靴踩在青石路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斜处巷子里突然传出“啊啊啊”的惊叫声,一息后从巷口窜出一道人影朝巡逻队冲来,不等走在最前面的胡山雕喝止,那人就在近前瘫软倒地。倒地前说了一句让胡山雕无语的话,“面相如此面凡的小兵,尚是第一次所见”。
“尼玛,这么长一段话说得流利且吐字清晰,你这伤不重吧?”胡山雕一边蹲下探查,一边暗骂道。
“死了没有?”陈芜转身问道。
“尚有气息,应是晕迷了”,胡山雕边说边接过队员牛三进的灯笼,灯笼凑近照在晕迷者身上,光亮照射下,入眼的就是衣饰上华美的图章。
“服章之美谓之华、礼仪之大故称夏”,这是夏启王朝时代向外输出文化时的口号。从夏启王朝传承下来的“服章礼仪”,在商汤王朝、姬周王朝都得到完善与扩大。到了如今的列国时代,列国虽然在服饰颜色上并没有什么禁令,但服章却是有严格规定的。
因此,晕迷者敢穿绣有服章的长衫,说明他身份非常尊贵,就算落魄贵族,也不是大头兵们能够处理的。陈芜摸了摸脸上的胡子渣,暗骂屁事真多,随后派人前往渭城总衙司汇报,事关贵人,就只能请楚国章华司出面处理。
“别动”。
胡山雕听到陈芜的低喝,手就僵在晕迷者的腰际,他的指尖触碰到一块玉印,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站直,凑到陈芜身边问“为什么?”
“那是王印。”陈芜低声回答道。
列国时代没有皇帝,哪国敢称帝就必然遭到九州列国的联手攻击,因此,列国大佬都是国王也称大王。有大王自然也有小王,小王一般都拥有大片良田,数量众多的庄园,奴仆无数,所以,晕迷者即随身携带王印,身份贵不可言。
偷王印是谋逆大罪,这是陈芜阻止胡山雕的原因。
胡山雕有些可惜的咂了咂嘴,虽然他拥有一万六千元晶,但他仍然觉得穷,要知道他可是要购买2019年到2088年这数十年的现实信息,而没有元晶,又如何买到这些信息呢?等穿越回2018年时,岂不是白穿越了一趟?
一刻钟的时间后听到车轮辘辘声,车尚未停稳就有数道身影跳了出来,脚步杂乱的由远而近,人尚未到晕迷者身边,就有奔近者大喊“小宋王”。
胡山雕暗骂道“这演技太假了,你特么离小宋王还有十一步的距离,这样昏暗的环境里居然能一眼认出来?”暗骂完,胡山雕就知道这个“小宋王”无端端在“苦人坊”晕迷,显然又是楚国高层间的斗争。
“楚国南,平原沃土,产一物名曲草,曲草搓成线可为曲麻,曲麻编织后可成甲,故,楚之兵卒亦能披甲上阵,兵锋凌利,而楚之局,亦如曲草”——列国游方者言。
光听游方者言是不懂什么意思的,只要见到实物“曲麻”,就知道这是在讽刺楚国政坛的混乱。一丝如毛发般的曲麻就能剥离出至少20根细丝,一束曲麻得有多少?由此可想而知楚国政局有多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