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之后,陈庆东停了下来,扫视了一圈众人,见大家脸色各异,一个个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事。
这一次,陈庆东没有再采用让大家先言,他最后拍板子的老方式,而是决定先言定下调子,看其他人有什么反应。
陈庆东便接着说道:“经过我的考虑之后,我决定对咱们镇的工矿企业进行一次全面的改革整顿,具体做法就是有两点,第一,把一些产权属于集体,并且储存量大,但是开采难度也大的矿口,以公开竞价的方式对外拍卖;第二,就是把除这种条件以外的企业全部采用公开竞价的方式对外包。其中,那些产权完全属于政府的矿口,可以在量化产权后,采用政府和承包者共同持股的方式进行改革。我认为,这样做,就既能照顾到那些竞标者的利益,也能让咱们镇的效益最大化,在一定程度上,算是实现了双赢。好了,我就先说到这儿,你们也谈谈对这件事的看法吧。”
等陈庆东的话音一落,张仲德就先说道:“陈书记,我觉得你的这个想法很好,采用这种公开竞价的方式肯定会实现咱们镇财政的最大化,但是我认为这么做,也有一个缺点,如果处理不好,或许会留下后遗症。”
陈庆东知道张仲德他们肯定会有不同意见,因为他们这伙人跟各种矿口都是有各种各样利益关联的,如果采用这种公开竞价的方式包或者是出售矿口,那么他们的灰色利益链就会立刻被斩断,他们自然是不会束手待毙的!
陈庆东便对张仲德轻轻抬了一下下巴,道:“你具体说说。”
张仲德道:“陈书记,咱们现在对这些矿口的包价确实是低了点,等他们到期之后,我认为可以根据各个矿口的条件,咱们统一制定出一个标准,还是以协议的方式对外包,最好还是继续包给原来的人,这样也算是平稳过渡,既提高了镇财政收入,也不会对这些矿口造成巨大的波动。”
“如果采用公开竞价的方式对外包,或者是出售矿口,那么势必会造成很大的波动,那些原本原本承包了矿口的人不一定会再次承包到这个矿口,那么他们肯定想要收回来原先对这个矿口的投入,而且还有当初跟老百姓签的占地协议等一系列问题需要解决,如果操纵不当,就很有可能会造成很大的后遗症,甚至出现一些不可预料的社会混乱,也不一定。”
张仲德看了看陈庆东,见他面如表情的,目光直视前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又接着说道:“除此之外,我认为还有一点问题需要考虑在内。如果采用公开竞价的方式,那么以高价得到了矿口的老板,为了尽快的收回投资,肯定会大力的开采,因此可能会造成一些浪费的现象,大大缩短矿口的开采寿命。矿产毕竟是属于不可再生的能源,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那就是对我们的子孙后代不负责任啊!”
“再或者,有一些急功近利的老板,由于在竞标的时候已经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所以他们为了压缩成本,可能不会对矿口投入资金,以加强安全设施建设,或者是非法招收黑工人,那么一旦造成了安全生产事故,我们党委、政府可就要十分被动了!”
陈庆东看着脸色有些微红的张仲德,心想这个张仲德虽然是为了反对而反对自己的意见,但是他说的这几天,却也都在点子上,如果处理不好,这几点都真的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不过,陈庆东并没有直接对张仲德的这种异议进行表态,而是说道:“其他人也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吴振山便说道:“我认为仲德说的这些情况有些道理,但如果放在整体的角度来看,这么看待问题就显得不够全面,有些因噎废食。我认为陈书记刚才说的很对,展是如今咱们镇的第一要务,既然要展,就免不了要进行改革,而改革,肯定会带来一系列的问题,但关键是要看改革所带来的这些问题是有益的效果多,还是有害的为题多,如果有益的效果更多,那么这个改革就一定要做下去,对于那些有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尽量的加强管理就是了。”
吴振山觉得自己说的这些话说服力可能还不太够,便又举例子道:“就像刚才仲德说采用竞标的方式包或者出售矿口之后,一些急功近利的老板,由于在竞标的时候已经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所以他们为了压缩成本,可能不会对矿口投入资金,以加强安全设施建设,或者是非法招收黑工人,那么一旦造成了安全生产事故,我们党委、政府可就要十分被动。其实,这只是从一个方面高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而已!这些矿口不管是包出去,还是直接出售了,那也不是说矿老板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党委、政府都还是要监督、管理他们的嘛!比如说,可以由镇政府牵头,以企业办、安监站等相关单位为主体,每个季度,甚至是每个月都开展一次安全生产检查,如果检查不合格的单位,坚决要求关闭整改,我看有谁敢顶着不办?有谁敢忽视安全生产?另外,还可以对这些企业收取保证金,这些保证金采取专项管理的方式,逼迫这些中标企业必须认真对待安全问题!”
“再比如仲德说的这些矿口可能会出现的资源浪费问题,那么也同样可以用定期检查的方式来监督解决嘛!还有那些后遗症的问题,我们完全也可以指定针对性的政策来解决!所以,我认为,‘改革展’这个大的主题肯定不能变,如果出现什么困难,我们就随时指定针对性的措施来解决困难就行了!”
吴振山说完这些之后,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陈庆东,而陈庆东也正好看了他一眼,两人对视无语,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