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表面上,张仲德还是不动声色的淡淡说道:“吕主任,我觉得咱们去向陈庆东解释这个事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如果说得多了,还可能会起到反效果,让陈庆东感觉咱们这是‘欲盖弥彰’呢。”
吕世静郁闷的说道:“其实我也这么有这种担忧,但是我又一想,这封信肯定是查不出来谁写的,如果咱们不去解释,那不就是等着吴镇长给咱们泼脏水?我觉得,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应该解释解释,至少,这也让陈庆东知道咱们的心迹啊!”
张仲德真是被吕世静气笑了,道:“吴主任,从这封恐吓信的内容上来看,陈庆东最应该怀疑的人,应该是那些矿老板,咱们干吗要这么紧张?本来陈庆东可能还没有怀疑咱们的,但是咱们却表现的这么紧张,再加上吴振山的煽风点火,那不就是故意让陈庆东把怀疑的目光往咱们身上看吗。现在这种情况,我看咱们是只有被动的让吴振山泼脏水的份了。”
石涛听了张仲德的话之后,也忍不住说道:“我觉得张书记说的有道理,这事啊,确实是越描越黑。”
吕长松则轻轻哼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吕世静其实也觉得张仲德说的有道理,他今天上午听了匿名恐吓信事件之后,一时非常激动,也没有跟张仲德他们商量,就自作主张的去找陈庆东澄清了,但是从陈庆东的办公室出来以后,吕世静又颇有些后悔。
但是既然事情都已经做了,再后悔肯定也是没有什么用了。
不过,吕世静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他虽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么做不对,但是他也不愿意承认错误,在今天一块商量应对这件事的办法的时候,他便一再坚持着要采取对陈庆东好好解释,以明心意的办法,这立刻引来了吕长松的反对。
吕世静刚才之所以会对吕长松这么大的火,其实也是因为他在这件事里窝着火。
只不过,现在吕世静见张仲德也不支持自己的这个做法,便一下子没有了继续坚持的信心,但是他当然也不愿意主动承认错误,便把火在了吴振山身上,狠狠的骂道:“我操他妈的吴振山,当初咱们把周明搞臭的时候,真该一块把他解决了的!我当时就说了,吴振山这个人外面看起来挺和气,但其实他不是个善类!现在看看,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
张仲德听吕世静吵得头疼,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其实吴振山是不是在陈庆东那儿朝咱们泼脏水了,咱们也只是猜测。或许,吴振山根本就没有这么做呢?”
吕世静冷笑一声,坚持着说道:“哼哼,他要是没向咱们泼脏水,我就把我的姓倒过来写!”
张仲德实在挺烦了,抽了两口烟后,主动换了个话题,道:“陈庆东这次用这么大力度整顿矿山,损害了很多人的利益,有动机写这封信的人很多,说不定这封信真的是哪个不出名的小矿口老板写的,或许以后还会有人写,这是咱们没法控制的。咱们还是不要在这一件事上费这么多脑筋了。陈庆东这一次整顿矿山,是得到了徐明磊和应宗杰两个人支持的,咱们跟他斗,根本就是一点胜算都没有。所以,我认为咱们还是主动配合好陈庆东的工作,清者自清,只要他能把整顿矿山的工作顺利进行下去,应该是不会动我们的。”
吕世静不甘心的说道:“仲德,难道咱们就连挣都不挣一挣了?要是陈庆东真的搞下去,那咱们可就亏大了!前几天,咱们一块商量这事的时候,还说要给陈庆东使点绊子的,但是现在你……”
张仲德摆摆手,打断了吕世静的话,道:“这就是此一时,彼一时啊!咱们上次商量这个事的时候,县里还有领导支持咱们,但是现在呢,县领导已经给我们说清楚了,不要再跟陈庆东对着干。如果上面没有人支持,那咱们还怎么干?”
吕世静兀自说道:“就算是上面没有人支持咱们了,那咱们就走下面的路线,动那些矿老板来惹事!”
张仲德轻蔑的呵呵一笑,道:“吕主任,你可别忘了,咱们党做事,最怕‘认真’两个字,那些矿老板平时的时候还能呈呈威风,但是只要上面一认真,使出雷霆手段,那些吆五喝六的矿老板分分钟就得完蛋!”
吕世静虽然还是不甘心,却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因为他知道张仲德说的都很对。
张仲德又接着说道:“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陈庆东怀疑咱们指示人写的恐吓信,而是担心有一些矿老板不听咱们的招呼,再做出来一些不可收拾的事情,恐怕到时候咱们都跟着遭殃啊!”
听了张仲德的话,吕世静、吕长松他们经过分析之后,也不禁感到有些害怕,吕长松问道:“张书记,要是真有一些不开眼的矿老板做出来一些不可收拾的事,那可怎么办?”
张仲德轻轻摇了摇头头,道:“咱们能做的只是对他们再三打招呼,让他们不要乱来。但是,他们要是有人不听话,咱们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其实,咱们当初选择跟这些矿老板合作的时候,就应该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自古风险和收益都是成正比的,哪一行都是这样。这几年,咱们也弄了不少钱,现在承担这个风险,谁也说不出什么来。我现在只求这件事能够好好的过去,尽人事,听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