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赟自然是对这件事非常清楚,他今天也喝了不少酒,精神也有一些亢奋,再加上这儿又没有外人,便口无遮拦的说道:“东哥,你现在上面有徐书记和应县长两位大领导撑腰,在你们镇上又撵走了吕世静这个大刺头,吴振山又对你服服帖帖,一点脾气都没有,你这个一把手当的那叫一个舒服!区区一个武装部长,你管他干什么!今天好不容易有时间,大家都这么高兴,咱们该怎么还是怎么玩!”
宋玉也劝道:“是啊,陈书记,咱们必须得进行酒后活动才行啊,要不然那就可就不完整了啊!要不然这样,你让你们那个武装部长过来,咱们一块玩得了!”
唐旭东也道:“对!对!陈书记,咱们一块去玩!我看咱们今天这么高兴,就不去洗脚了,还是找个歌厅吼几嗓子吧!陈书记,你可能不知道,小赟可是个麦霸啊!我们上次一块去唱歌,点了两个陪唱的小姐,小赟一唱歌,你猜怎么着?那两个女孩子都跟疯了似的,说小赟跟哪个明星唱的特别像来着,香港的那个……对!对!张国荣!”
罗赟哈哈笑了起来:“行了,东哥,你可就别埋汰我了!还张国荣呢,我说你还是刘德华呢!”
然后又对陈庆东说道:“东哥,难道今天这么高兴,一会去吼几嗓子,就当是庆祝了!”
见罗赟劝的这么热情,陈庆东便不好意思再推脱了,便笑道:“行啊,那就去吼几嗓子!我也要见识见识咱们柳林县的张国荣是什么风采!不过,小赟,你这左边也是‘东哥’,右边也是‘东哥’,可要把我给喊晕了!”
罗赟笑道:“晕就晕,没事,反正都是咱们自己人,叫不到外面去!”
大家都笑了起来。
唐旭东马上掏出了手机,打电话定好了一个歌厅的包厢。
这件事就算是定了下来。
罗赟的兴致很高,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讨论起来:“东哥,这一次吕世静被调到了县招商局,虽说是保住了正科级待遇,给了他一个主任科员干,但是他根本就没有位子!这一次,他不但得罪了应县长,还得罪了徐书记,哼哼,他算是完了!要是他屁股干净,或许还能混个平安退休,要是他屁股上有擦不干净的屎,那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得栽!”
陈庆东从罗赟的话中听出来了一点话外之音,问道:“小赟,应县长的意思是不是还要对吕世静秋后算账?”
“也算不上是秋后算账吧,只不过,吕世静他娘的这么操蛋,要是他身上还有什么事,也不能轻易饶了他。”罗赟说道,“其实,我真是想不明白了,吕世静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他娘的不知道一点收敛,竟然还敢给应县长找麻烦,说难听点,我看他这就是茅房里点灯——找死(屎)!”
唐旭东跟吕世静早就认识,也接触过多次,于是也评论道:“吕世静这个人吧,我觉得他能力还是有一些的,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挺干练的人,但是他这几年年龄大了之后,脑子就越来越不好使了,简直就是一根筋了!你说说他都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好争的,安安稳稳的熬到退休不就得了嘛,非得弄出来这么个幺蛾子不行!”
罗赟冷笑道:“我看他这是得了‘老年综合症’了吧,年龄越大,越想找存在感,从正路上找不到,就往邪路上钻了。”
陈庆东虽然对吕世静也一肚子的鄙视,而且此时也有点飘飘然,但是他还没有失去理智,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所以不想在这种公开的场合高谈阔论这件事,便没有参与讨论,心里却在盘算着,如果应宗杰还要处理吕世静,那么会不会牵涉到其他人呢?
罗赟和唐旭东讽刺了几句吕世静,见陈庆东一直没有搭话,知道陈庆东没有什么兴趣说这件事,便也就不多谈了。
把杯中酒喝完之后,唐旭东又安排上了一些面食,大家喝酒喝得都没有什么胃口,简单吃了一点之后,便离开酒店,开车直奔歌厅。
来到歌厅之后,唐旭东让宋玉先带着陈庆东、罗赟他们去楼上的包厢,然后唐旭东又去点了两个小姐,要了些啤酒和零食。
陈庆东对唱歌的兴趣不大,心里还一直想着“收服”石涛的事,便跟罗赟合唱了一张国荣的名曲《沉默是金》,然后又在大家的起哄中,跟一个长得挺清秀的小姐合唱了一时下正流行的羽泉的一《奔跑》,最后又独唱了一孙楠的《拯救》,才终于被大家放过,得以脱身去了外面。
在他们来歌厅之前,陈庆东就已经让王放给石涛打了电话,让石涛在这家歌厅对面的一家茶室开了一个单间等他。
唱了这几歌之后,陈庆东刚才那种在喜悦和酒精的叠加冲击下而有些飘飘然的脑袋也重新变得清醒起来。
陈庆东虽然很确信石涛这么晚来找自己,就是来“弃暗投明”的,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带上了王放,让王放在茶厅里等着他,然后他自己进了石涛开好了的那个房间。
陈庆东没有敲门,便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石涛正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脸色有些紧张,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在他旁边的沙上,还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袋子,不知道里面放的什么。石涛的面前还放着整整一壶茶,一点都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