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到了财税大厦没两分钟,谷传军便和两个一起从大厦里走了出来,陈庆东一边庆幸自己没有来晚,一边赶快的迎了上去。
谷传军和那两个人又寒暄了两句,便在门口告别了。
回到车上之后,谷传军问道:“你们吃早饭了吗?”
陈庆东看谷传军的样子应该是吃完了早饭,便说道:“我们吃完了。”
谷传军道:“那咱们就回龙湾吧。”
陈庆东问道:“您还休息一会吗?”
谷传军道:“不用了,我早上一点多就睡了,睡了五六个小时,已经可以了。在回去的路上,我也可以休息一会,走吧。”
小马没有说什么,把车倒过来之后,便右拐朝高速路口的方向驶去。
陈庆东心里觉得有点对不起小马,因为他刚才撒了谎,其实他们两个还没有吃早饭。他还好说,没吃就没吃,反正是坐车。而小马却要空着肚子跑两个小时的高速,实在是辛苦了一点。
谷传军又问道:“庆东,昨天晚上,家里没有生什么事吧?”
陈庆东道:“家里没什么事,不过,谷市长,我昨晚买了一份《淮海晚报》,上面有一篇文章是关于咱们市柳叶河和大泽化工的。本来这是被《龙湾晚报》报道出来的,《淮海晚报》转载了这篇文章。”
“是吗?”谷传军不动声色的说道,“报纸在哪儿,我看一看。”
陈庆东便把准备好的报纸递给了谷传军,小马也有意的放缓了车速,以有利于谷传军看报纸。
过了几分钟,看完了那篇文章的谷传军问道:“庆东,你有什么想法?”
陈庆东已经思考过了这个问题,便说道:“谷市长,我知道柳叶河和大泽化工的问题已经存在已久了,但是之前一直没有媒体报道这件事,但是现在却突然被报社曝光,我担心是有人在别有用心。”
谷传军笑了一下,说道:“为什么这么想?”
陈庆东本来不想说那么多,只是想把这件事汇报给谷传军,让他自己做判断,但是现在谷传军既然问了问题,他便只好说道:“谷市长,我的想法不够成熟,不敢乱说。”
谷传军笑道:“没关系,你怎么想的就怎么随便说说吧,这不算是谈工作。”
既然谷传军这么说了,陈庆东便想了想,说道:“谷市长,那我就简单的说一下我的想法。我是这么想的,柳叶河的污染问题其实早已经引起了民怨,在这些有怨气的人中,可能还有一部分咱们市的人大代表。现在报社把这件事捅了出来,现在又被《淮海晚报》转载了,如果省里有领导批示了这件事,那么治理柳叶河的工作可能就要落到您的头上。但是,我听说大泽化工的老板跟卫书记的关系非常紧密,大泽化工的问题一直无法得到治理,跟他们之间的这个关系有着很重要的关系。所以,您如果下决心要整顿大泽化工,那么就可能会得罪卫书记。如果您不想整顿大泽化工,可能又会让一些人大代表不高兴,从而丢失选票。”
说完这些,陈庆东又道:“谷市长,其实我昨天看到这份报纸之后,就跟写这篇文章的那个记者关悦打了电话,套了套她的话,她对我说,是有人引导她写的这篇报道。”
听完陈庆东的话,谷传军说道:“庆东,你能考虑这么多,而且还给记者打电话核实了这件事,做的挺不错。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如果你换个角度去想,大泽化工污染柳叶河的问题存在已久了,我却一直没有想办法治理,老百姓们对我是不是满意呢?但是我想要治理,也是投鼠忌器啊!你说的没错,大泽化工的老板和咱们卫书记的关系很密切,他们不但是大学同学,而且大泽化工也是卫书记招商来的重要政绩啊!现在这篇文章被省报报道了,如果省里有关领导做了批示,要求我整顿大泽化工,治理柳叶河的污染,那我就只能遵命了。”
陈庆东恍然大悟了,原来关悦写这篇文章,确实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的,而且站在最后面的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谷传军啊!
看来,谷传军早就想整顿大泽化工,治理柳叶河的污染了,只不过是因为卫斯年的关系,他投鼠忌器,所以才迟迟没有动手!
但是,谷传军也很清楚,有一些人大代表对于他这个代市长不想办法治理柳叶河污染的问题很有怨言,因此很有可能会在人代会上不投他这一票。
于是,谷传军就想了个法子,他指示人写了这篇披露大泽化工污染柳叶河的文章,然后再到省里做做工作,让省里有关领导做出批示,到时候他再拿出一个治理大泽化工污染的方案,卫斯年就说不出来什么了。
而那些对此事有怨言的人大代表见谷传军终于做出了行动,再加上他们估计也应该知道卫斯年跟大泽化工之间的特殊关系,所以他们应该会理解谷传军,并且在人代会上给他投上神圣的一票!
念及此,陈庆东不禁想拍手感叹,谷传军这步棋下的真是太妙了!
陈庆东不由得对自己这位老板更加的佩服了!
跟着这么一位有头脑、有手腕的领导,陈庆东也几乎看到了自己的美好前程!
谷传军这时候又把报纸递给了陈庆东,说道:“庆东,我睡一会了,你帮小马看着开车。”
陈庆东压抑住激动的心情,说道:“好的,谷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