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下,严氏和貂蝉早已等候多时,当吕布骑着赤兔马进入城内时,二女眼中含泪,喊道:“夫君!”
吕布翻身下马,走到二女面前,将二女拥入到怀中,宽慰道:“莫要哭了,夫君不是回来了吗?”
“嗯!”二女欲言又止,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不知该如何说,又看了看身后的将士,貂蝉拉了严氏手臂道:“姐姐,现在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夫君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办!”
严氏明白过来,抬起头深情款款地望着吕布,吕布微微一笑,颔首示意。
“夫君且先去忙,我和妹妹在府中等候夫君!”
吕布感激的看了二女一眼,点点头,吩咐一旁的秦宜道:“秦宜,护送二位夫人回府!”
“诺!”秦宜抱拳道。
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身为主公,若是此时只顾儿女之情,而枉顾那些静等吕布回来的守军的期盼,无疑让追随自己的将士们寒心。
身后高顺、张辽和臧霸在心底生出一丝欣慰,张辽和高顺相互对望一眼,便齐齐策马上前,在吕布身侧为吕布引路。
经此一战,下邳城内已经是满目疮痍,万物萧条。除了麾下的将士在吕布回来时是满心的欢呼,城内的百姓们对吕布的回来却没有一丝的欣喜。
有的百姓抱着战死的亲人在嚎啕大哭,有的百姓看着光秃秃的房屋而默默流着泪。靠近城门的房屋屋顶已经被拆下了,充做守城器械。
城内,街道上是被鲜血染红的青砖,四周还能看到正在燃烧着的灰烬。百姓们瘫坐在自己的房屋前,他们的眼神空洞而麻木,不仅仅是战争中他们失去了亲人,他们也失去了房屋,失去了财产,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曹军围城三月,城内百姓们无法出城,每日担惊受怕不说,也断绝了生活的来源。虽然袁涣开仓放粮,可还是有许多百姓吃不饱。
吕布看着眼前,心情显得很沉重,回想起昔日在并州之时,自己投身行伍,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斩杀匈奴鲜卑,保卫乡邻。可如今,自从随丁原到洛阳之后,当初的初衷早已变了。吕布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怀,反而冷血残暴,但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底也不免被深深地所触动。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心中不知怎的忽然冒出这句话来。前段时间是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抵挡曹操大军,现在当活下来后,吕布忽然又迷茫了,迷茫自己的到底为的是什么?为了不让苦苦等待自己回来的将士们失望?还是为了他们这些底层的蝼蚁?
吕布的脸色显得凝重,有点阴沉,左右也没有大战之后余生的喜悦,就这么默默的陪着吕布往城内而去。
曹军围城三月,城内的所有酒肆店铺都已经停业,往日的喧闹早已不见,全城都沉浸在一股压抑悲愤之中。
袁涣在城内指挥者衙役安抚、救助伤亡的百姓,见到吕布到来,也只是微微行了一礼。吕布挥了挥手让袁涣自去忙碌。
从北门到西门,再到南门、东门,一路行来,见到的到处都是破败的景象。吕布一一看望了麾下将士后才回到了左将军府。
回到府邸,吕布没有急着去见严氏、貂蝉和儿女,而是将麾下几个大将全都召集在大厅内。
吕布看了众将道:“布不在下邳的日子,全赖诸位,布在此感激。不过现在徐州破败,诸强环伺,我等任重而道远啊。”
吕布顿了顿又道:“从即日起,高顺为大都督,统领除却赤卫骑以外所有兵马,负责兵马训练,张辽、臧霸、曹性、成廉、魏越尔等从旁协助。至于赤卫骑,由文远训练。魏续则为都尉,负责城内治安。至于本将,则会亲自参与政事,暂且不过问军事!”
“诺!”
众将齐齐抱拳道。
“还有一事,本将听文远说过,加上本将也承诺将士们,要好好犒劳他们。三日后,本将于大营中设宴,与众将不醉不归,这是本将的承诺,必须要守信,这件事,就交给子谦了!”
众将都觉得吕布此次变化很大,至少能体谅将士们,都感到欣慰。高顺虽然平时不饮酒,“至于受伤的士兵,暂且另择大营安置他们,日后本将定会给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吕布想了想有嘱咐道。
几人抱拳后,便要转身离去,吕布这才想起一旁的臧霸,起身走到臧霸面前道:“宣高,文远,子谦,你都认识了吧!”之前臧霸归顺吕布时,几人也认识,三人相互见了礼,吕布这但是此次定然要与将士们痛饮一番。无他,没有他们,就不会有现在的下邳。
才道:“文远,你去给宣高安排一座府邸,暂且住下,日后有合适的,再置换不迟!”
臧霸一阵感动,吕布还想到了为自己安排府邸的这等小事,心中一阵感动。吕布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宣高且先回去休息!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忙!”
几人告退后,吕布这才回往后院,去见自己的妻女。房内,摆下了酒席,严氏和貂蝉将吕布迎入房间内,屏退了下人后,只剩下吕布一家人。
“夫君!”
严氏和貂蝉双双福了一礼,吕布赶忙将二女扶起,而后拥入怀里道:“夫人,这些天让你们受累了!”
“夫君幸苦了!”严氏怜惜的抚摸着吕布的脸庞,温柔的道,说着说着眼中涌动着泪花。严氏用秀娟轻轻擦拭着眼角。
“姐姐,你也真是的,夫君回来了我们该高兴才是!”貂蝉轻笑道。
“哈哈,夫人,夫君回来了,我们一家团聚了,应该高兴!”
“正是!”
二女相视而笑,吕布放下严氏和貂蝉,吕麟和吕玲绮走到吕布身前,喊道:“爹!”
“嗯!”
吕布点点头,怜爱的抚摸了吕麟的小脑袋瓜子,又摸了摸女儿的脑袋,道:“麟儿又长高了,玲琦啊,有没有欺负弟弟啊!”
“爹爹!”吕玲绮不满的嘟囔道:“弟弟像个小大人一样,还会被我欺负啊!”
“哈哈!”吕布笑了笑,感受到家的温馨,比起在外征战,还是家中舒服啊。
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了晚饭,期间,诉说着吕布不在城内发生的一切,包括严氏遭刺,貂蝉受伤。
听得吕布眉头微皱,不过不好搅扰了一家人在一起团聚的氛围,只是将此事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