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原野之上到处都是人影,五万大军在相互厮杀。鲜血已经染红了脚下的黑色的泥土,也染红了不远处的湖水。空气中到处都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凄惨的哀嚎声,种种交织在一起。
对吕布军来说,破釜沉舟一战,不仅激励了士气,在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的不利形势下,此时此刻可谓是发挥出了那股不死不休的狠劲。加上赤卫骑凿穿了敌军防线,吕布军开始冲击敌军中军防御了。若非太史慈派人抵挡,只怕敌军右翼早已经被吕布军给击破了。
太史慈策白色的铠甲上已经赤色一片,那是敌军的鲜血干涸所致。那一张英武的脸上,杀气纵横,手中的银枪挥洒之下,无数枪影笼罩在四周,将靠近的吕布军斩杀。太史慈的勇猛,生生的抵挡住了吕布军右翼右翼冲锋。但吕布军的不死不休的狠劲,也让太史慈心中感到震惊。
纪灵见太史慈在自己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不禁勃然大怒,口中一声暴喝策马冲至太史慈,二人连忙战在一起。纪灵的亲卫也从旁开始夹击太史慈。太史慈被困住,其麾下和刘勋军则趁势被吕布军杀得节节后退。
一名小将浑身是血的跑到刘勋面前,哭丧着道:“将军,敌军太生猛了,我军快抵不住了!”
刘勋大怒,抽出佩剑一刀就将那名小校给劈了,转身下令道:“你们速速去支援,莫让敌军冲破防线!”
中军一旦被吕布军冲破,不仅今日会落得个大败,还会引起溃败。一旦溃败,那就很难挽回整个战场上的优势了。
周瑜目光看向数千步之外,吕布大旗之下高顺所在处,那里还有三千兵力一直按兵不动,不由得皱眉道:“这高顺倒真的是沉得住气啊,大战如此焦灼,竟然还藏着那三千兵马。”高顺中军还有三千兵力,若是寻常人早就将这三千人压上战场,趁机一举攻破敌军了。
周瑜觉得再这么下去,前方刘勋的防线定然撑不到韩当的人马前来合围了,当下转头对刘勋道:“刘太守,是时候全面出击了。吕布已经被引诱到西边去了,现在中军只需留两千人马,其余人马全力支援中军防线,务必将高顺最后三千人马给吸引过来。”
周瑜不知道的是,即便将高顺看守辎重营的三千兵马吸引过去,那一直未动的七百余陷阵营却也是非江东兵可以撼动的。
高顺坐镇后军,脸色沉着冷静,指挥得当,通过传令兵不断的传达自己的的指令。忽然高顺放眼望去,扫视了一圈后竟然不见吕布踪影,问左右,有副将告知吕布率领赤卫骑去追击敌军去了。
高顺心中一凛,本能的觉得一定是计。不容多想,高顺目光在纷乱繁杂的战场之上不断的逡巡,落在正在左翼游弋冲杀敌军的陈卫以及其赤卫骑身上,当下吩咐一名小校道:“你去告诉陈卫,就说主公追击敌军去了,只怕有诈,速速去接应主公。”
陈卫厮杀正酣之时,那名高顺派来的小校连忙拉住陈卫道:“高将军命陈统领速速向西追去,接应主公,只恐敌人有诈!”
陈卫抬起头果然不见主公那匹耀眼的火红色战马,当下不由得高声回道:“告诉高将军,末将知道了!”说罢,一拉战马,举刀大喝道:“赤卫骑,随我来!”
一声令下,赤卫骑开始向陈卫聚拢,而后迅速撤离战场。陈卫带着赤卫骑绕过厮杀的双方,向西奔去。
且说吕布追击刘勋中军,每每追击上后,那刘勋所部便壁虎断臂求生的方式,成功的将吕布吸引到了一处山山林处。这里山林盘杂,林深叶茂,郁郁葱葱。西边便是大别山的余脉。只见敌军只顾奔逃,吕布眉头皱起,勒住缰绳,“希律律!”身后的赤卫骑同样连忙拉住战马,告诉奔跑的战马如使臂指,伫立不前。
吕布一手握缰,一手持戟,抬头四顾,那浓密的林中很安静,战马奔驰竟然没有惊起密林中的飞禽,心下大疑。此时吕布的领的四百二十名赤卫骑已经进入谷中三四百米,说是山谷,倒也不是,中间道路还算比较宽敞的,只是官道两边都是布满了荆棘和树木的山坡。
前方,刘勋的兵马也停了下来,这更让吕布心下疑惑,调头喝道:“撤!”
赤卫骑虽然不明所以,不过他们是吕布的亲卫,吕布的话就是天,所以闻言不答话,纷纷调转马头就往来路撤去。
正在这时,前方路口处两侧滚下十多根两三人才能合抱过来的滚木,拦住了谷口,挡住了吕布的去路。同一时间,两侧山上涌出了数百人,正弯弓搭箭朝着山谷中的吕布军。与此同时,后方谷中和谷外处也都齐齐涌出了足有两千余的兵马,拦住了吕布的去路。
吕布心中一凛,同时也明白了那刘勋所部根本就是个诱饵,引诱自己来此来此,能想出此计的恐怕只有那个年方不过二十四五六岁的美周郎周瑜周公瑾了。此人当真深不可测,现在吕布没有时间去感叹,双目杀气开始凝聚,今日看来只有死战了,四百赤卫骑恐怕就得大部分都交待在这儿了。
“潘璋在此,吕布速速留下下马投降!”
“马忠在此,吕布休要顽抗,速速投降!”
山中一左一右两人排众而出,身后一字排开数百人,二人高声朝着山谷中的吕布喝道。
“不要慌,速速散开!”吕布不理二人的叫嚣,无名小辈,这二人自己何曾放在眼里。
“放箭!”
潘璋和马忠闻言立刻下令弓箭手朝山下放箭。
好在这里谷中道路宽敞,第一时间吕布就下令赤卫骑前后散开,同时潘璋和马忠为了掩藏行迹,为了不让吕布起疑,只得隐藏在离山下四五百米处的半山腰上,而且这里山势平坦,所以四五百米的高,却离吕布并赤卫骑所在地太远。纵使占有地势之利,但箭雨落到谷中力道已经弱了不少。而吕布的赤卫骑披的都是那种防御力极好的铠甲,所以一阵箭雨落下赤卫骑伤亡并不大,只余二十多人的战马中箭,落下马来。
“落马者速速搬开滚木!其余人等,纷纷朝两侧弩射!”
吕布大声的下命令道。骑在马上的赤卫骑纷纷取出弩箭对着山头就是一阵弩射,至于能杀死多少敌军已经不作考虑了。而那些落马的赤卫骑当下不顾头顶夺命的箭雨开始冲向那拦在谷口的粗木头,几人一组合力的搬开。
吕布将画戟往地上一杵,画戟戟端没入两尺之深,左手从赤兔马上取出震天弓,然后手腕一抖画了个圆,右手信手捻出五支箭矢,正好搭在震天弓上,动作行云流水,天衣无缝。抬头朝着山上的敌军,看也不看,只听一声大喝:“着!”
五箭连珠,如风掠过,正所谓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五支箭羽穿过五名士兵的咽喉,去势不减,有的箭羽射中两人力道才散尽。
看的潘璋大惊,吓得额头一阵冒冷汗,忍不住看了一旁双目斗睁的铜铃般大小的士兵,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吕布竟然箭术如此了得。
吕布又捻出五支弓箭这次朝着那潘璋射去,刚刚那五支箭已经射死了护住潘璋的亲卫,此时正是大好时机。
“着!”一声大喝,五支箭羽齐齐射向潘璋。
潘璋还在错愕之中,就被数名亲卫扑倒:“将军小心!”
倒下的潘璋才明白发生了什么,推开扑在自己身上的亲卫,此时那几名亲卫已经被五支箭羽射穿。
“可惜了!”吕布摇了摇头,不管了,再次的开始以弓箭射杀山上的江东兵。由于吕布的五箭连珠,箭无虚发,射的江东兵一阵心惊胆寒。因为他们不知道何时就会被吕布箭羽射中。
“给我朝吕布射!”潘璋喘着粗气,手指向吕布气急败坏地大喝道:“射!”
吕布挂起震天弓,掣剑在手将射来的箭雨全都挑落马下。寻常之人岂能伤的了武艺高超的吕布。
吕布虽然毫发无伤,但是山上两侧不断落下的箭雨对赤卫骑的伤亡逐渐增多,这时候已经有一百多名赤卫骑被箭雨射中。
吕布一股怒气在不断的翻滚,那拦在身前的檑木和石头已经被搬开了少许,吕布当即纵马一跃喝道:“杀出去!”
“杀!”潘璋和马忠见吕布欲逃立刻从山下杀来,同时谷口和谷后的伏兵也开始围拢上来。双方混站在一起,原本宽敞的山谷当下就显得拥挤起来。战马无法冲锋,一时间被困在谷中。骑兵一旦被缠住,那么战力就会大大降低,虽说赤卫骑也是精锐,马上是骑兵,马下是精锐步兵,但毕竟兵力上是处于劣势的,所以伤亡开始逐渐增多也是不可避免的。
吕布挺戟一番冲突,连杀十余人,身后的赤卫骑跟随着吕布向山谷中冲去。根本不管后方逼来的敌军。吕布是一心冲出去,哪怕是付出沉重的代价。
那潘璋和马忠纷纷带领所部一千人杀下山来,纷纷大吼着:“杀啊!”
山谷中一阵阵喊杀声回荡在谷中,经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