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卫青他们聊会儿天吹会儿牛,一晚上就过去了,临离别了,李敢喊着几人给自己恶补了不少朝堂里的大小事,以及律令和官场潜规则啥的,这才把他们放走。
三人走时看李敢的眼神都变了,这么小便为做官打算,简直是世所罕见。
李广每天起早贪黑的“上下班”,无非就是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守卫皇宫的卫尉,还真不是个能松懈的话,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能忙里偷闲。
这不,在宴席的第二天,他就往家里带来了一票人,在大堂里畅所欲言。
李敢瞧见了也奇怪来着,于是把刚出门换茶的李管家拉到一侧,询问了起来。
“你是说这些叔叔伯伯们都是父亲手底下的百战老兵?这次被父亲请到家中,是为解决退伍后如何谋生的问题?不过……他们为何要退伍?”
方脸的中年管家倒是没想到小少爷还关心这个,露出弥勒佛似的笑容:“能选择在不惑之年退伍的老兵,多多少少身体都有些残缺,缺胳膊少腿的再正常不过,这时候待在军营里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剧烈运动也是徒增伤悲,倒不如自谋出路。”
“那朝廷应该会有抚恤的吧?”
方脸李管家撇撇嘴:“抚恤?朝廷能给多少怃恤,还不如将军自掏腰包给的多呢,也亏小少爷得下一笔巨赏,要不然家主便是有心无力了。”
这么说来,长此以往,老兵们肯定会因为身体残疾而使自已陷入困窘,李广素有爱兵的美名,自然不会不管不问,而这些都指向一点,怎么给他们一份体面而自食其力的事做?
李敢表示这个说难也不难,他嘿嘿一笑道:“待会李伯换了茶进门,告诉我父亲我有一计可以完美解决兵叔们的谋生问题,今后再有难以生计的兵叔叔,也能一一安排,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方法!”
方脸李管家那里肯信,摇头道:“哎呦喂我的小少爷,你可别闹了,家主都犯难的事,那有你说地那么轻巧?”
“你不信我?”
“不信!”
“那小子拿下万金可是事实。”
“这……倒是个事实。”
李敢笑道:“那不就得了,既然我能够给国家大事出谋划策,足可以见我的本事,那么这些事当然也是迎刃有余的。”
小少爷说的话,方脸管家听在耳中,想想也是,这世上的许多事往往不能用年龄来揣测。
“也好,反正我也就提一嘴,至于家主肯不肯听一听小少爷的建议,这我就保证不了了。”
李敢点头,“没事,去换茶吧,我就在这门口守着。”
他老爹现在正犯难呢,能有个人替他出谋划策当然是欣然接受的,李敢就不信他不愿意听听自己的建议,何况他现在的身份是神童。
果不其然,待管家一开口,李广立马把门口转悠的李敢叫了进去。
那么李敢凭什么自信满满呢,凭的是蒸馏酒,只要蒸馏酒一弄出来,李敢就不信这时候淡如啤酒的各种所谓佳酿还能入天下人的眼。
李广把李敢叫进来以后,直接切入正题:“敢儿,听你李叔说你方才有应对大伙儿难以生计难题的方法,父亲知道你自小聪敏异于常人,不会无故放矢,说说吧,父亲倒要听听我儿能给什么主意。”
李敢对着四周坐的老兵施了一礼,而后笑道:“开几个酒馆,以酒为招牌,配以小菜,可保数十人有事干有钱收。”
在座众人多数表示质疑。
“卖酒?”
“这生意好做么?”
“谁来花钱买铺子呢?”
“酒方我倒是有几个,可都是寻常酒方,酒品一般,客人那里会买帐呢?”
“这……也难办……”
“法子虽简单,但好歹能活命吧。”
“……”
李广亦是不解:“敢儿,先不说卖酒难以养活数十家庭,便是回本也是难事,更何况同行众多,客人就那么一些,你能找多少人卖你的帐呢?”
李敢眉毛一拢,神秘兮兮地道:“父亲,昨夜有仙人给儿子托梦,说是有一不世酒方未能流于人间,让世人品味这佳酿珍物,他心有不甘,于是他便将酒方交于儿子,说是酒成只需三日,酒烈过世间绝大多数。”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太靠谱,李广沉吟片刻后道:“父亲给你三日,若是真如你所言,酒酿不同寻常,那这酒馆可以一开。”
“那父亲与叔叔们先饮着,三日之后,等着儿子的好消息。”
要想快速蒸馏出烈酒,那么再酿酒肯定是不行的,李敢打算从崔芸娘那儿讨些钱来买上几十坛酒去自行蒸馏,这才可保三日出酒。
想到这儿,他便往住外奔去。
此时崔芸娘在屋里缝补衣物,木木则在一旁看着,学习技巧。
看见李敢火急火燎的推开门,崔芸娘气不打一处来,“你个泼猴,天天跑来跑去也不嫌累,要是磕着碰着了怎么办?就不能学着木木一样稳重一点?”
木木瞧着李敢在崔芸娘面前大气不敢喘一口,忍不住噗嗤一笑。
笑完后提起手绢,擦拭着他额头的汗珠,“公子你太好动了,瞧,出了一身臭汗也不自知……”
崔芸娘白了她一眼:“乖女儿,你管他作什么?他净爱故闹,你越纵容你弟弟,他便越肆无忌惮。”
“娘亲,你这是有了女儿忘了儿子啊,得亏木木性子好,没忘记我这个弟弟。”
李敢轻哼一声。
“说吧,有什么事要娘擦屁股?你小子一来准没好事。”
李敢尴尬一笑,伸出右手。
崔芸娘撇嘴,“说吧,要多少?”
李敢伸出一根手指。
“十金?”
李敢摇头。
“一金?”
怎么还越来越少了呢?
李敢支支吾吾的道:“一百金。”
崔芸娘眼睛瞪的大大的:“一百金?不行不行……没得商量!娘手上没这么多钱。”
信你个鬼……
为了让你不吃亏,老爷子当时特意出面,一万金可是叫你保管了三千金。
“我这是奉了父亲大人的命来取的!”
崔芸娘面色一肃,“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