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由杏儿搀扶着跪了下来,信王则侧身站在旁边。
赵公公一摆拂尘,从旁边小太监捧着的盘子里取过一卷圣旨,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军器监丞李义,忠君爱国,智勇双全……”
李义跪在地上,心里不住犯嘀咕:怎么圣旨上都在说我呢?里面压根儿没提到薛玉半个字啊?
待回过神来,赵公公已经宣读完毕,正笑呵呵地看着李义。
“李县男,恭喜啊!”
“啊?”李义一时没反应过来。
赵公公笑道:“恭喜李县男封爵啊!还不快谢恩呐?”
“哦!谢皇上。”
赵公公把李义扶了起来,又亲手把圣旨交到他手上,关切地问道:“李县男身体好了些了吧?”
“差不多了。”李义点了点头,抱拳道:“多谢赵公公关心!”
“哎~”赵公公摆了摆手,不悦道:“李县男这话就见外了,李县男不过两年光景就封了爵,以后飞黄腾达,可别忘了哥哥我呀!”
李义心中一阵腹诽:谁要跟你这老太监称兄道弟?
忽然想起薛玉的事情,于是开口问道:“赵公公,问您个事啊!”
“李老弟请说?”
“……”
李义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不知道是不是有给薛玉的圣旨呢?”
“哦~咱家明白了!”赵公公一脸揶揄地看着他,笑道:“本来呢,这圣旨不该告诉您的,但既然都快成一家人了,给您说说也无妨。”
李义一阵无语。
谁要跟你一家人了?跟你一家人那还得了,那还不得绝后啊?
只听赵公公笑着说道:“还真有给那小丫头的圣旨,陛下说啊,要敕封薛万仞府上的千金薛玉为碧玉公主呢!”
“还有呢?”
“还有什么?”赵公公一头雾水。
“圣旨啊!”
“没啦!”
“没了?”
“对,没了!”
李义想了想,问道:“您是不是弄错了?不是还有什么诰命夫人的么?”
赵公公一惊,赶紧捂着李义的嘴道:“哎哟!李县男您可小点声,圣旨弄错了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李义不死心地问道:“真没了?”
赵公公一脸无奈地答道:“您就是给咱家十个胆子,也不敢把圣旨弄错啊!”
“奇怪……”
李义挠了挠头,想不明白为什么没有敕封薛玉为诰命夫人的圣旨。
忽然又想起来刚才赵公公说过,皇帝要封薛玉为什么公主,便想再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赵公公却已经带着小太监走远了。
信王这时候才找到机会跟李义道喜。
“恭喜李兄啊!”
李义对封爵没什么兴趣,在皇宫呆了些日子,反而想念起以前无忧无虑的日子。
尴尬地笑了笑,道:“多谢信王殿下。”
信王抖了抖满是肥肉的腮帮子,笑道:“若不是李兄大病初愈,本王真想跟李兄痛痛快快地喝上几杯。”
一句话让李义又想起了以前跟秀梅他们开店的日子。
李义沉默了一会儿,笑道:“上次是我请你,这次该你请我了。”
信王一愣,摆了摆手手,笑道:“还是算了,若是李兄出了什么岔子,父皇定不会饶我。”
李义来这里只是为了询问薛玉的事情,现在既然已经得到了答案,便想早些回去休息。
上午才跟薛玉呕了气,现在又跑到信王这里磨蹭了半天,感觉身体有些吃不消。于是跟信王告了个罪,让杏儿把自己再搀扶回去。
李义回到别苑,草草喝了一碗稀粥,便躺在床上休息。
翻来覆去好几遍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薛玉。
虽然薛玉在李义认识的一众女子当中不是最漂亮的,但李义对她的印象是最深刻的,也是感觉最好的。
通过前一阵子的相处,李义发觉她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不讲道理,有时候甚至还很热心,比如她会主动给李义帮忙。
当然,有时候也会犯傻。比如有时候就会哭,而且还不告诉他原因,让李义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一般情况下李义随便哄哄就好了,有时候甚至都不用哄,她自己哭着哭着就不哭了。
然后李义想到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
“不行!”李义坐起身来,自言自语道:“我得去找她,亲自跟她道个歉。”
李义忽然想起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的一句话:“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可是,她会原谅我么?”
李义又开始纠结起来。
“还是去吧!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打定主意,李义起身打算去立政殿找薛玉。
“杏儿,我去一趟立政殿,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啊?县男大人要去皇后娘娘那里么?”
杏儿有些担心李义这么来回折腾会不会吃不消。
李义叹了口气,对于县男大人这个称呼非常不习惯,开口说道:“你若是不嫌弃的话,也叫我一声李大哥吧!县男大人听起来挺别扭的。”
“杏儿不敢!”
杏儿赶紧低下头去,小声道:“要不杏儿还是叫您李大人吧?”
“随便你,只是个称呼罢了,你想怎么叫都行,只是别再叫我县男大人就好。”
“走了,记得在家等我。”
杏儿把他送到门口,小声道:“大人您记得早些回来。”
李义点点头,笑道:“放心吧!我还记得自己是个病号呢!”
李义来到立政殿,长孙皇后并不在。
香儿守在门口,看了一眼李义,说道:“李县男,皇后娘娘现在正在休息,不过娘娘吩咐过了,若是县男来寻碧玉公主,可以自行前去,公主殿下正在偏殿。”
“太好了,谢谢啊!”
李义抬腿就往里走,心道长孙皇后果然心细,连这都想到了。
来到偏殿,薛玉正端坐镜子前面,一个宫女正在给她梳头。
见李义进来,宫女欠了欠身,快步走了出去。
薛玉见到李义,批了撇嘴,又背过身去。
“你才刚好没多久,就不该到处走动,当心留下什么后患。”
李义知她还在生气,慢慢走了过去,坐在她旁边,笑道:“我是来向你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