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德一听是马岱的声音,赶紧翻身下床,将马岱迎进帐中。
一直以来,在凉州军诸将中,庞德与马岱的关系是最好的,除了志趣相投外,庞德还数次于战场之上救过马岱性命,因比,马岱对庞德也一直以兄长相待,庞德对马岱的亲近程度,也胜过对孤傲的马超许多。
庞德将马岱迎进帐中后,庞德叹息一声道:“岱弟也不愿相信我吗?”
马岱开口道:“我相信兄长,兄长为人忠直,我从不怀疑。我此来兄长帐中,也是想了解一下兄长对王嵩的一些看法。兄长这次与王嵩接触,觉得王嵩这人如何?”
庞德道:“实不相瞒,王嵩此人,有英雄气概,气度非凡,令人心折,非韩遂可比。这次王嵩本想招揽于我,但见我宁死不愿背主,王嵩不忍相害,反而放我归来,其人气度,可见一斑。”
马岱道:“我看韩遂为人狡诈,不能容人,非明主也。王嵩仁义之名,传遍天下,手下谋士及猛将众多。依我之见,将来能安天下者,必王嵩也。伯父与韩遂结盟,还不如归附王嵩。”
庞德道:“我之所想,与岱弟相同,奈何主公对我已心生疑虑,不敢相劝尔。”
马岱道:“此事暂且放下,我会伺机向伯父进言,探明伯父心思,再做计较。”
庞德还要再言,忽闻黑夜之中鼓声及呐喊声传来。有亲卫来报说敌军夜袭,刺史大人聚将议事。庞德忙与马岱一起赶去中军帐中听令。
……
天黑不久,韩遂营中将士正要休息,忽闻黑夜之中鼓声震天,呐喊杀伐之声盈天。全体将士都披甲而起,各归阵列,准备战斗。可是,待大家都准备好了时,鼓声及呐喊之声又没了,等了一个多时辰,一点动静都没有。
韩遂下令众将安排士卒回营休息,士卒刚刚躺下没多久,鼓声和呐喊之声又起,而且这次是同时两个方向响起。韩遂大营又是一顿忙碌,待大家准备好之后,声音又没了。
成公英对韩遂说:“此乃敌人疲兵之计,可使几支小股军队先去埋伏在外,待敌军再行骚扰时,将骚扰之敌干掉。”
韩遂听从成公英之言,放出三支各一千人的军队,准备伏击骚扰之敌。
此刻的冀县城,王嵩正与胡车儿和何曼站在城门楼上,用望远镜观察着韩遂的反应。王嵩的望远镜是带夜视装置的,虽然夜晚使用的效果没有白天好,但仍然可以看清韩遂军的兵力调动情况。
当王嵩看到韩遂营中有三支千人左右的军队潜行出寨埋伏时,立即让典韦,王凯和胡车儿各领三千人,携带连弩和燃烧瓶,去把这三支埋伏的凉州兵干掉。
韩遂和成公英在等帐中等候伏击的消息,过了一个多时辰,忽然黑夜的原野上喊杀声振天,有三处地方燃起了大火。
韩遂伸出双手,拍案大笑道:“吾计成矣,看王嵩还敢不敢再来骚扰!”
成公英倾耳听了一会,也是伸出双手猛拍,不过却不是拍案,而是拍在自己大腿上!
成公英一拍大腿道:
“不好,是我们派出的军队中伏了,听这呐喊杀伐之声,人数绝不会少于三千人,远多于我军派出的人数;而且这种火光,明显是燃烧瓶造成的,我军派出的伏兵,恐怕又被王嵩给伏击了。”
韩遂将信将疑,过了二刻钟左右,果然前前后后有百余人跑回来禀报说遇到伏击,几乎全军阵亡。
韩遂与成公英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可思义,韩遂道:
“黑夜之中,敌人怎么知道我们派出了军队,又怎么知道我军的埋伏地点?而且是知道我们全部的三处埋伏地点?除非……。”
“除非有内奸!而且是身份不低的内奸!”成公英接过话头道。
韩遂心中恼怒,恨声道:“天华,你说这内奸会是谁呢?”
成公英道:“主公可还记得上次的平襄之战和冀县之战?
这半年多来,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一直在思考我的计谋有没有漏动,
可是,一年过去了,我仍然找不到漏洞在哪里!
我们的计谋毫无漏洞,堪称妙计!除非有人事先将我们的计谋告诉给了王嵩。而知道我们全盘计划的,必然是身份地位不低的高级将领!”
韩遂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停下来对成公英道:
“依天华之见,谁最可疑?”
成公英知道韩遂意有所指,点了点头道:
“梁兴被王嵩放回,确实可疑,这一年来,我也对他进行了很严密的调查监视,只是一直没有发现什么证据。除了梁兴之外,我听说被王嵩活捉的庞德,今天下午又回到了马腾军中。
这也是一个疑点,庞德武艺之高强,仅次于马超和阎行,又怎么会轻易在战场上被人生擒活捉?王嵩既然要将他放回来,那何必费力气活捉他?
而且,庞德回来之后,马腾并不给予处置,也未曾向主公您报告此事。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然道是马腾……”韩遂细思极恐,这可是多年的老兄弟啊,虽然各据一方,互不从属,但却是多年的盟友了!
成公英摇了摇头道:“但愿不是主公心里所想。不过今晚出兵埋伏之事,知情者不超过五人,其中就有马腾和梁兴。
没有证据之前,主公不可将事情闹大,此事暂且放下,以后再做调查。现在要考虑的事,是今晚的夜袭。”
提到夜袭,韩遂觉得很是无奈,凉州兵在野外扎营立寨,不比王嵩有高大的城墙。现在兵力差距不大,王嵩随时可以发动夜袭,而自己却只能被动应战。
韩遂想下令不理王嵩的疲兵之计,却又王嵩担心变虚为实,真的领军来夜战。
成公也说道:“疲兵之计,往往虚实结合,此计的厉害之处在于:在对方认为不可能是真实夜袭时,发动真实的夜袭,虚实结合,让人防不胜防。”
最后,韩遂无法可想,只好让一部分人带甲休息,另一部分人则保持临战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