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激战半天伤亡惨重且疲累不堪的魏军骑兵,若是再被文丑的生力军纠缠上,那绝对是只有被屠杀的份!所以陈到果断地下令逃跑。
文丑见陈到逃跑,估算了一下距离有点远,也不再追,只在路上列阵而守,为臧霸的步兵行军争取时间。
几个时辰之后,张郃赶了上来与陈到会合,知道陈到骑战受挫,也不深责。两军合兵一处,列阵而进。
张郃有自己的打算,骑战不是对手,步兵进攻骑兵也不现实,干脆按原定计划,等到了下曲阳再说。
文丑见张郃八万多大军徐徐逼来,也不敢贸然攻击,又见魏军推进不是很快,远不及臧霸的军队的行军速度,便也不担心张郃追上臧霸。
于是,文丑也掉转马头,徐徐而退,战场态势,倒变得好像文丑成了张郃的开路先锋一般。
……
两军如此默契地走了两天,来到了下曲阳地界。
黄昏时近,走了一天的张郃下令停止前进,就地安营下寨,准备明天的大战。
前面再走五十里,便是下曲阳城。
张郃早已通知常山郡太守吕旷纠集两万多人在下曲阳城死守。只要吕旷在下曲阳城挡住臧霸,然后与张郃前后夹击,便可凭借绝对优势兵力,将臧霸的幽州军彻底击败。
这就是张郃的图谋,也是张郃徐徐而进,不紧不慢的原因。
然而,天下不如意事常十之八九,臧霸并没有让张郃能如此“如意”。
张郃刚停下来准备扎营休息,一直在前带路的文丑突然向张郃的大军发起了冲锋。
“这文丑莫非是得了羊癫疯?一万骑兵就敢向八万大军冲锋?”张郃很是不解。
正要下令迎敌,却听左右两边,唐军号角又起!
左边宋宪率五千骑兵向张郃本阵冲来,而右边则出现了臧霸统领的三万步兵!
立寨未稳,三面进攻!
张郃大惊失色,心知又中了对方阴谋诡计,嘶声大呼:“马上列阵迎敌!”
可是,正在准备扎营的士卒要列阵迎敌,哪里是一时半会能做得到的事情?
军阵尚未列好,文丑和宋宪的骑兵就冲进了曹军之中,紧接着臧霸的步兵也夹击过来。
魏军赶了一天的路早已疲惫不堪,又突遇以逸待劳的唐军埋伏,根本就顶不住唐军的猛攻,在唐军的三路夹击之下很快就陷于了混乱。
张郃无奈,只好下令往后撤退。
这一后撤,在唐军的追击之下,马上变成了溃败。
数万人的溃败,才是真正的兵败如山倒!
唐军骑兵紧追不舍,魏军跑不掉的纷纷跪地投降!文丑和宋宪的骑兵被投降的溃兵所阻,张郃得以率骑兵逃脱。
张郃退了十余里,剩下的士卒已经不足一半,步兵因为跑不过骑兵,伤亡惨重,只剩下一万多步兵,骑兵倒是还有近三万人。
此时人困马令,建制也混乱不堪,张郃看到追兵离得稍远,便想要稍微整顿一下人马再行撤退。
然而,就在此时,两侧唐军号角又起,纪灵和梁习各率五千骑兵从左右杀出。
张郃人困马乏,又担心文丑和宋宪的骑兵从后追来,只好且战且走,继续往北撤退,如此一来,又被唐军截下了近半人马。
“颜良呢,还有颜良的骑兵始终没有出现!”
逃了数里,张郃突然想起一件更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唐军大将颜良一直没出现!这只可能有一种解释:颜良正在自己逃命的路上等着自己!
“传我命令,全军向右,向巨鹿郡撤退!”
张郃当机立断,突然改变撤退方向,逃往巨鹿。
埋伏在张郃归途上的颜良,最后没有等到张郃的溃兵。张郃的这一决定,使这支魏军避免了全军覆灭的命运,或者说也保着了自己的性命,否则的话,此时人困马乏的一万多人,要是再被以逸待劳的颜良一万骑兵拦堵一下,恐怕魏军没有人能够逃脱。
臧霸收拢魏军降兵,共得五万多人。此时战局未明,这些俘虏留在身边就是最大的累赘。臧霸下令纪灵带兵八千,将这些俘虏押回幽州妥善处理,自己则带领唐军,向东进入巨鹿郡,继续追剿张郃残部。
此时张郃只剩一万多残兵,无力抵挡厂臧霸的进军,只好一路南逃至巨鹿城,在巨鹿二万多守军的协助下,凭着高大的城墙,才挡着了唐军的进攻。
臧霸见魏军主力已灭,张郃已经不足为虑,便分兵四出,收复常山,中山,河间,信都等四郡。冀州北方四郡,全部落入唐军手中。
分兵之后的臧霸,只剩四万多人马,与张郃在巨鹿对峙。
……
曹操的围点打援战略进行得很顺利,乐进成功地夺取了兵力空虚的内黄和繁阳,守着了南线,
曹仁从邺城分兵之后,先是攻占了磁县,堵住了唐军从滏口陉进入魏郡的通道。然后在滏口陉中设伏,意图歼灭从并州过来的徐晃的援军。
……
……
此时,在太行山的深处,一处山顶断崖边,一名四十多岁的上身赤裸的中年壮汉正在挥舞着一把四十多斤重的厚背大刀。
一身黝黑健壮的肌肉,在清晨的阳光中闪闪发光,只是在这健壮的肌肤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伤疤。在古铜色的脸孔上,一道从眼角斜划到嘴角的伤疤,如一条蜈蚣挂在脸上一般,让原本凶悍的长相显得更加狰狞。
一阵秋风吹来,林中落叶飒飒飘来。
“刀随意动,人随刀转,人刀合一,无我无刀。”壮汉一边念叼,一边出刀如风,砍向随劲风飘来的焦黄树叶,将斜飘过来的树叶全部劈成两半。
“管老大,你的刀法愈加精进了。“站在一旁的一个中年汉子由衷地夸赞道。
练武的汉子没有吱声,起身走到悬崖边的大石头上,拿起地上的一片碎布,细心地擦拭着手中的大刀,好像天地之间,什么都不存在,只有他自己和手中的这把刀。
“唉,十年了,老大每天都是这个样子,他的心还没有从当初的那一场灾难性的战争中走出来。”另一个年级稍长的五十多岁的汉子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