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的陈远,怕朱厚照误解的他,赶紧上前解释道。
“启禀殿下,这木板房是就是取材,别看他是木制的,其实造价比那茅草屋子还要便宜。”
“这些木板,都是我派人去那旧船坞给弄出来的,反正那边的窝棚也是荒废着,所以卑职就想着与其被人偷去烧火,还不如被我重新利用一下。”
这边的陈远,解释清楚这木板房的木板来源后,就又躬身退到了一旁。
而这边的朱厚照,在听到陈远的话语之后,一时没有言语的他,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就在陈远心中疑惑,太子殿下这摇头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朱厚照开口说道。
“我是在想,这木板房,现在住来,自是没有任何问题,可再过几月呢?”
“到时候且不说如何取暖的问题,就算是能取暖,这木板房可能让住在里面的匠户,熬过这个冬天?”
朱厚照转身看向一旁的陈远,语气低沉的质问着。
而这边的陈远,在听到朱厚照的质问之后,明知靠着房子过冬有些困难的他,嘴唇在这干动弹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语,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陈远的脸色开始变的越发煞白起来。
朱厚照看着陈远的这般模样,到是也没有再继续责问下去,站在原地想了想之后,对着一旁的陈远问道。
“天津卫可有砖厂?”
正在担心被太子殿下追责的陈远,此刻忽的听到朱厚照的问询,快速的思索了一番之后,答道。
“有,但是规模不太大,如果大规模用砖的话,可能会有些供应不足。”
朱厚照听到陈远的回复,思索了片刻之后,喃喃自语的说道。
“这房子肯定是要建的,靠这木板房,根本就不是长久之计。”
“等到大批工匠前来的时候,别说这些工匠的住所,就是那营建大棚所需的砖块,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说到这里的朱厚照,直接目光一转,看向一旁的张仑,问道。
“张仑,你说我们寻个地方建一个砖厂如何。”
一旁的张仑,从来到这里之后,一直就是左看右看的观察情况,此刻听到朱厚照的问询,到是没有立刻回答,稍思索了片刻之后,才缓缓答道。
“应该能行,那烧砖又不是什么技术活,砖坯都是靠人工,剩下那个烧砖的窑子有可能费点事,不过就着这边弄砖坯的功夫,想来建上几个砖窑也不成什么问题。”
“到时候我们自己生产自己用,想来还能省下一大笔的银钱。”
朱厚照听到张仑的话语,点了点头也表示认可,就这么会的功夫,新建砖厂的事情就被两人在这现场定了下来。
接下来厂址的选址,和后续烧砖工人的招募,那就是张仑该操心的事情了。
而这边的朱厚照,却又开始思绪连篇起来。
在现在这个时候,众人习惯使用的还是青砖。
一是自秦以来都是如此,至于第二个缘由,则是和阴阳五行有关,在古人的眼中,青色属水,而红色属火,再加上红色的高调,也不符合古人那种淡雅、古朴、沉稳的审美,所以慢慢的,青砖则成为了砖的主色调。
其实在烧制的前期,青砖和红砖的砖坯制作流程,都是一样的过程。
唯一不同的也就是烧制他们的砖窑,和最后烧制时的工艺不同而已。
青砖,采用的砖窑,如同一个巨大的坟头形状,在其顶部,还有一个水池,而这个水池的作用,就是在烧砖的过程中,将这水池中的水通过细孔淋下去,让这砖坯在缺氧的情况下‘蒸熟’,而且为了色泽的均匀,青砖的烧制,还必须保证每块砖都能淋到水。
如此一来,因为未充分燃烧的缘故,制作砖坯所需黏土中的铁元素,就不能被充分氧化,部分氧化铁也会被还原成四氧化三铁和氧化亚铁,到了最后,这样烧制出来的砖,就呈现出了青灰色。
至于红砖的烧制,则是和青砖不同,红砖对于砖窑的选择,也没青砖这般苛刻,方的、平的、窑洞式的都可以,甚至在晚清民国的时候,露天烧制的时候都有。
而且因为工艺的不同,红砖是自然冷却,黏土中的铁元素会被充分氧化生成氧化铁,所以烧制出来的砖就成了红色。
眼下之所以让朱厚照想到这红砖和青砖的问题,主要缘由不是在二者的颜色上。
而是因为这二者的产量问题。
青砖因为需要淋水来制造缺氧的环境,好完成黏土中氧化铁的还原反应。
可是如此一来,这青砖的烧制产量,也就受限于它的工艺,一窑所出的青砖根本不会太多。
但是红砖则是没有这个问题,因为他是充分燃烧,而且还对砖窑的形状没有青砖那般苛刻,若是就论产量的话,有可能一窑红砖,就可能会是几窑青砖的产量。
想到此处的朱厚照,更是对那青砖没了兴致,回过神的来的他,直接对着张仑说道。
“烧砖的砖窑就先别建了,至于砖坯……”
说到这里的朱厚照眉头一皱,稍思索了片刻之后,才接着说道。
“砖坯一事,你也先别着急,回京后我让兵仗局那帮工匠试制一下,看看能不能利用上这天津卫的水力,造出一个制作砖坯的机器来。”
张仑听到朱厚照此言,之前已经见识过朱厚照那压井、水车等物的他,顿时就一脸欣喜之色。
要知道朱厚照方才所言一旦成真的话,那不知道会节省下多少的人力,而省下了人力,也就代表省下了钱银,张仑如何能不高兴。
可是欣喜过后的张仑,还是想起了朱厚照之前的那句话语。
‘砖窑就先别建了。’
想到这句话的张仑顿时一脸的疑惑,砖坯的事他能理解,是因为要回京制作机器,可是这砖窑又为何先不建呢,难不成太子殿下还有别的打算不成?
张仑最终还是忍住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不过此时以为朱厚照对着砖窑是另有安排的他,哪知道这朱厚照根本就是事急从权,准备露天烧制了。
而这边的朱厚照,将这砖坯机器一事记在心中之后,就开始朝着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