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毛承祚看着一脸笑容的毛文龙,忍不住开口问道:“父亲,你为什么要将渡口让给他?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龙门堡守备,父亲可是东江镇总兵啊。”
毛文龙回过头来,云淡风轻的道:“这你就不懂了,一个渡口算不得什么,重要的是他给咱们的火铳。说实话,为父并不看好他,就凭着一个出海口就想做海皇帝,这有些异想天开。
郑芝龙在海上混了那么长的时间才混到这个地步,他赵文想要混到郑芝龙的地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算这赵文有钱,但有些事情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为父其实主要是看上他手中的火铳上了。”
“他手中的火铳?”毛承祚有些不太疑惑的问道。
毛文龙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是啊,就是因为他手中的火铳。他的火铳不仅能连发,还打的远。要是到了咱们的手中,那以后的功劳会少吗?到时候,说不定为父还能捞一个爵位当当。”
一想到这里,毛文龙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建奴倒在自己脚下的场景了。
……
“大人,你为什么要给这毛文龙56半?这可是咱们的秘密武器啊。”赵大牛一脸不解的看着赵文。
赵文笑道:“这56半给他和在咱们手中有什么区别?他毛文龙可不会制造子弹呐。”
赵大牛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大人,高啊,如此一来,他毛文龙就相当于和咱们紧紧的绑在一起了。咱们只要拿捏住子弹,那他毛文龙就不得不被咱们牵着鼻子走。”
赵文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小口品着,眼中露出自信的光芒。
与此同时,远在宁远的袁崇焕也已经收到了毛文龙的回信。
他坐在巡抚衙门的大厅中,将手中的信狠狠的拍在桌子上,一脸愤怒的道:“这毛文龙简直是不识好歹。”
坐在一旁的祖大寿沉声道:“大人,这毛文龙嚣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他领着人马偷袭了后金之后,你看他那个得瑟劲。”
在崇祯将袁崇焕升任为辽东巡抚、督师辽东之后,祖大寿也被升为辽东前锋总兵,挂征辽前锋将军印,驻守锦州。
只不过今天被袁崇焕给叫到了宁远。
与此同时,辽东总兵吴襄也开口道:“这个毛文龙,实在是桀骜不驯。若他一直留在皮岛,日后定成祸患。”
袁崇焕沉着脸,沉声道:“这我如何不知?本来我打算将他弄到辽东来,然后将他直接拿下。可如今看来,这样是不成了。我打算亲自去一趟皮岛。”
袁崇焕话音刚落,大厅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大人不可啊,这皮岛乃是毛文龙的地盘,您去皮岛,恐怕有危险啊。”祖大寿急忙劝道。
吴襄也急忙道:“是啊,祖总兵说的是啊,这皮岛不比辽东,去了那里,恐怕大人会有危险啊。更何况那毛文龙可是有尚方宝剑!”
袁崇焕冷笑道:“尚方宝剑?本督也有尚方宝剑,本督的尚方宝剑乃是当朝皇帝亲赐,而他毛文龙的却是前朝皇帝天启帝所赐,谁强谁弱,不用多说。
行了,你们也别劝我了。本督去皮岛之心已定,这毛文龙不除掉是不行了。”
其实在袁崇焕看来,五年复辽并不是一句空话。
而要想五年复辽,那关键就是皮岛。只要皮岛和关宁军配合的,就算五年光复不了辽东,可也不会太久。
之前的时候,袁崇焕本想让毛文龙投在自己的手下,听自己的指挥。
可奈何这毛文龙仗着自己有几分军功,根本就不把袁崇焕放在眼里,一直对于袁崇焕的招揽不屑一顾。
这使得袁崇焕根本就指挥不动毛文龙,要是指挥不动毛文龙,那五年复辽就成了一句废话。
这对于自负无比的袁崇焕来说,是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的。
袁崇焕杀毛文龙,不仅仅是因为军饷之事,更重要的是因为毛文龙不听试管。
众人见袁崇焕决心已下,也不好再劝说什么,只好同意了袁崇焕的想法。
“大人,您去皮岛危险重重,末将想护送大人。”
这时,站在吴襄身后的一个白袍小将一脸兴奋的冲着袁崇焕拱拱手。
吴襄皱着眉头,回过头去,呵斥道:“三桂,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赶紧给我闭嘴。”
这白袍小将正是吴三桂,此时的他还是一个翩翩少年。
崇祯皇帝登基,开武科取士,吴三桂夺得武科举人。不久,吴三桂又以父荫为都督指挥。
都督指挥只是一个散衔,他现在的真正职位乃是一介游击将军,在吴襄手下任职。
袁崇焕平日里对吴三桂也颇为照顾,谁让吴三桂的父亲是吴襄,舅舅是祖大寿呢?
袁崇焕轻抚着胡须,一脸笑意的看着吴三桂,“你真的想和本督前往皮岛?你可知道此行危险重重?”
吴三桂顶盔带甲,脸上满是振奋之色,“大人,末将不怕。”
“三桂?还不退下!”吴襄那里肯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去皮岛冒险?当即就呵斥道。
“大人,三桂还小,不懂事,还往大人莫要见怪。”
吴三桂却是不服气,他朗声道:“父亲,孩儿如今是一名游击将军了。可手下的人总认为孩儿乃是靠着裙带关系才当上这个游击将军,对孩儿颇有微词,所以孩儿这次想证明自己。就算没有这些关系,孩儿也能当上游击将军。”
吴襄还尚未反应过来,袁崇焕却一脸兴奋的站了起来,“好好好,吴总兵,你可生了一个麒麟子啊,这孩子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
这样吧,后天,后天你就和我一起去皮岛。”
“遵命!”吴三桂兴冲冲的对着袁崇焕行了一个军礼。
吴襄一脸纠结的看着吴三桂,现在木已成舟,说什么也晚了。
他也只能将自己的精锐家丁都调到吴三桂那里去,保护他的安全。
……
“大人,这皮岛中的难民是真的多啊,要是将这些难民弄到咱们龙门堡去,那咱们龙门堡的实力岂不是更进一步?”赵大牛看着街上拥挤的难民,感慨道。
赵文长出一口气,说道:“要是将这些难民弄到龙门堡,那龙门堡就算比不上宣镇,可也差不了多少。到时候再在龙门堡附近盖几个城堡,将其和龙门堡连成一片。到那时,咱们龙门堡就会像钉子一般,紧紧的插在大明北方。”
赵文手背在身后,眯着眼睛看着皮岛上的难民,眼中满是兴奋之色。
能从辽东跑到皮岛的人大部分都是些青壮,不然的话也很难从建奴的地盘跑出来。
“对了,我写的信送出去了吗?”赵文回过头来,看向赵大牛。
在昨天晚上,赵文给刘文众写了一封信,今天早上让赵大牛派人送出去。
信的内容主要是让刘文众派出人马去登莱渡口接难民,同时也弄一些水泥到登莱,到时候让返程的海船运到皮岛。
而赵文也派出人手去聚拢难民,再包了几艘海船,就这几天准备登船。
“送出去了。”
“那就好!”
赵大牛看着赵文,瓮声瓮气的道:“大人,您真的还要在这里待两三个月?”
“是啊,再过几天,水泥就运到了。我要在这里招募工匠,先将出海口给建设起来。我不在这盯着,我不放心啊。”赵文缓声说道。
这可是日后征伐海洋的第一个出海口,由不得赵文不谨慎。
赵文背着双手,在渡口旁瞎转悠着。
忽然,海面上出现了一艘官船。
那船上竖着几块木牌,那木牌上面分别写着,“辽东巡抚,总督辽东各镇兵马”,“御赐尚方宝剑”,“两榜进士”,“兵部尚书”等等字迹。
“这是袁崇焕?”赵文看着缓缓而来的官船,心中忽然涌现出袁崇焕的名字。
就在这时,几队衣甲鲜明的东江镇兵士向着这边而来。
毛文龙领着一众亲信,骑在从赵文那里弄来的战马上朝着渡口而去。
直到现在,赵文终于确定了来人正是袁崇焕。
东江镇的兵马直接将渡口的闲杂人等清空,整齐的站立两排,静静的等待着官船靠岸。
毛文龙也从战马上跳了下来,领着亲信,站在渡口旁,静静的等候着。
几刻钟之后,在一阵的嘎吱声中,官船缓缓靠岸。
袁崇焕站在甲板上,对着毛文龙拱着手,满脸笑容。
赵文站在远处,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
要是猜的没错的话,袁崇焕此行前来,定然是要斩杀毛文龙的。
随着官船上的关宁军将踏板从船上放下后,袁崇焕穿着绯袍,从踏板上缓缓走了下来。
在他身后,吴三桂怀中抱着用黄色丝绸包裹起来的尚方宝剑。
“袁督师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毛文龙急忙迎了上去,对着袁崇焕拱手说道。
虽说毛文龙不待见袁崇焕,可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袁崇焕回着礼,拱手道:“毛总兵能来迎接,本督不胜荣幸啊!”
“督师,请!”毛文龙弓着身子,伸出手,满脸笑意的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袁崇焕笑了笑,随后也不客气的领着吴三桂向前而去。
吴三桂带来的家丁以及袁崇焕的亲卫们护卫在两人两侧,向着东江镇总兵府的地方而去。
毛文龙看着离去的袁崇焕,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
赵文站在一旁,抬起脚跟看着这一幕,不禁喃喃说道:“历史上最精彩的一幕就要开始了,可这种事情,没有我怎么能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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