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安起义(1 / 1)

再说那位八大王张献忠被洪承畴大败之后,心有不甘。他整顿人马,准备去怀宁搂一把。

可惜很不幸,张献忠刚到怀宁,就见怀宁的城头之上插着一杆大旗,上书一个斗大的“洪”字。再看城头之上,洪承畴正手捻胡须,微笑看着张献忠:“张献忠,洪某在此等你多时了。”

张献忠二话没说,拨马就走。

起义军跟着张献忠仓皇败逃。张献忠没有跑多远,突闻路边一声炮响。抬头观瞧,只见路当中一哨人马,为首之人正是延绥总兵杜文焕。

杜文焕手擎大刀,高声喝喊:“张献忠,你跑不了了。”

张献忠一咬牙:“杜文焕,休得猖狂,八大王与你拼了。”说罢,拍马舞刀与杜文焕杀在一处。

张献忠的武艺还真不含糊,若论单打独斗,杜文焕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主将再勇,手下的军兵过于瓤菜也是不行的。张献忠打着打着,发现自己身边的弟兄死的死,逃的逃,眼看就剩自己老哥一个了。

张献忠可不是傻子,他一个刀花,将杜文焕逼退,拍马夺路而逃。

杜文焕哪里舍得让嘴边的肥肉轻易溜走,他带着官军一路狂追。

杜文焕追着追着,天色越来越黑。转过一个山环儿,张献忠踪迹不见。

杜文焕一拍大腿,不无遗憾地说道:“真可惜,让他给跑了。”

张献忠一口气跑出四十里,这才停下脚步。张献忠下了马,将大刀插在地上。他解了缰绳,让马在山岗上啃啃草。这寒冬之季,哪有什么青草。马饿得只打涕吩,而此时的他同样又冷又饿。

张献忠环顾四周,自言自语说道:“我的兵都跑哪里去了?”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张献忠突然发现山下有动静。

张献忠猛然惊觉,急忙抓起插在地上的大刀,严阵以待。他影影绰绰看到有些人上山,当这些人走进之后,张献忠一声大喝:“什么人!”

只听对面有人轻声问道:“是大王吗?”紧接着,无数火把点起。

张献忠这才看清,原来都是自己的弟兄。张献忠手下的军兵可是惨透了,一个个衣衫不整,灰头土脸。但他们见到张献忠一下子来了精神。

“大王,您在这儿凉快呐。”

张献忠一瞪眼:“什么话?”

一个军兵问道:“大王,我们现在该去哪里歇脚?”

张献忠想了想说道:“这洪承畴实在太厉害。有他在,这陕西真真待不下去。我们还是东渡黄河去山西吧。”

“山西哪里?”

张献忠辨别了一下方向:“大伙跟着我走就是了。”

张献忠手下的军兵虽然被打散了,但灾民却是到处都是。张献忠振臂一呼,四乡八镇的灾民立刻报名加入。

张献忠渡过黄河,来到河曲境内。张献忠一声令下,起义军立刻开抢。他们对那些乡绅富贾可是毫不客气,除了站着的房子、躺着的地,他们是有啥抢啥。

河曲被张献忠这么一搅和,闹得鸡飞狗跳。消息传出,山西巡抚宋统殷立刻派总兵王国梁带兵前去平叛。

这一次,张献忠听说王国梁带着官军来抓自己,气不打一处来。我打不过洪承畴,还打不过你小子吗。张献忠悄悄在山道埋伏起来,当王国梁带兵赶到,张献忠命手下的军兵先用石头砸,再用弓箭射,搞得王国梁手忙脚乱。

要不是张献忠所带军队的弓箭杀伤力不强,王国梁的军队瞬间就会被消灭殆尽。王国梁见官军伤亡惨重,不得不退兵。

张献忠眼见官军逃远了,这才长长出了胸中这口恶气。

手下的亲兵纷纷夸赞张献忠:“大王神威凛凛,我等佩服啊!”

张献忠哈哈大笑:“别拍了。我们走吧。”

“大王这是要准备去哪里?”

张献忠挠了挠头:“我军人数太少,孤掌难鸣。不如找棵大树靠靠。你们说,我们找谁合适?”

亲兵说道:“陕西一带谁人不知王嘉胤的大名。我们不如就投靠他去吧。”

张献忠点了点头:“那就投奔王嘉胤。”

张献忠一路向北,正好遇到王嘉胤的大军。

王嘉胤听说过张献忠的名号,他见张献忠身材瘦长,面色微黄,须长一尺六寸,僄劲果侠,一身的锐气,非常喜欢。

王嘉胤拉着张献忠的双手,激动地说道:“张兄弟,你相貌清奇,好似一只黄面猛虎,我王嘉胤能得到你的相助,三生有幸。”

张献忠表现得也是非常地客气:“能辅佐大王您,也是张某三生有幸。”

从此后,在王嘉胤的营中没有了八大王的名号,却有了黄虎将军。

崇祯三年十二月初三,夜色深沉,北风呼啸,雪花纷飞。在延绥镇的新安这座看似平静的军营中,暗流涌动。

军营一角的帐篷内,十几个军兵围坐在炭火盆周围,议论纷纷。

“头,这都多长时间没有发饷了,还让我们活不活了。”一个兵卒模样的人说道。

“是啊!头。我算了一下,都三个月还没有发饷了。这可怎么办啊。”另一个兵卒随声附和道。

一个年纪在三十出头的汉子点了点头说道:“弟兄们说得对。确实是好久没有发响了。”

说话的乃是新安营内的一个营官,他的名字叫神一元,官阶把总之职。

“元大哥,你说为什么不发军饷啊?”

神一元想了想,说道:“如今国库空虚,陕西省又连年闹灾,故此军饷迟迟发不下来。”

“得了吧!大哥,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若说国库空虚,为何那陈三槐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腰包之中鼓鼓的。”说话的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他乃是神一元的弟弟神一魁。的名字叫高应登。

“是啊!魁兄弟说得在理。”又有一个身材精瘦的汉子说道。此人名叫高应登,是神一元的拜把子兄弟。

神一元沉默片刻,说道:“那依你们怎么看?”

高应登说道:“那参将陈三槐定是侵吞了我们的钱,我们不能就此放过他。”

神一魁点了点头:“哥,我觉得高大哥说得在理,我们找他去。”

旁边的几个兵丁也随声附和:“就是,我们找他去。”

“那好吧。不过就我们几个恐怕行,我把全营的弟兄都叫上。”神一元不一会儿就把新安营所有的人都召集了起来。

好家伙,呼呼隆隆足有好几百号。他们在神一元的带领下,闯进了参将陈三槐的大帐。

陈三槐正在自己的寝帐休息,眼见好多人闯进自己的大帐,立刻翻身坐起:“你们要干什么!”

神一元冲着陈三槐一抱拳:“陈将军,弟兄们此次前来,想问个究竟。这军饷什么时候才发?”

陈三槐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现在国库空虚,咱们陕西省又是连年闹灾,所以军饷一时发不下来。你们再等等,再等等就有了。”

高应登怒喝一声:“陈三槐,你小子别说瞎话了。银子早就下来了,是你给私吞了。”

陈三槐气得浑身栗抖:“你血口喷人。”

高应登冲着后面的军卒说道:“弟兄们,给我搜!”一声号令,高应登带着军卒开始在寝帐之中搜索。

不大会儿的功夫,高应登找到一个大木箱,打开一看,里面是雪花花的白银,约莫有一万两。

“这是什么?”高应登喊道。

陈三槐怒斥道:“这是我的钱。你们要干什么?难道要造反不成?”

“造反你能又把我怎样!”说罢,高应登抽出腰间的佩刀,上去就砍陈三槐。

陈三槐也不是省油的灯,身为参将,手底下也有几分把式。他急忙闪身,躲过了高应登的一刀。陈三槐虽然躲过了高应登的刀,但不防身后神一魁抬腿一脚将其狠狠踹翻在地。

高应登见陈三槐倒在地上,这可是好机会,他手起刀落,将陈三槐的人头砍下。

神一元没打算要了陈三槐的命,按他原来的意思,是把陈三槐扭送到洪承畴的面前,好给军营的弟兄们一个交代。可是高应登将陈三槐杀了,这是神一元始料未及的。

神一元看着陈三槐的尸首,有些发傻:“高贤弟,你怎么把他给杀了。没有巡抚大人的命令,私杀参将大人,可是要掉头的。这可怎么办?”

“我的傻哥哥,现如今,陕西到处有灾民起义,我们为何不能插旗造反,自立为王?”

神一元摇了摇头:“造反可是大罪,是要户灭九族的。”

高应登好悬鼻子没有气歪了:“元大哥,如今不造反是个死,造反也是个死。说什么反正都是一死,我们就反了得了。”

帐外数百弟兄纷纷呐喊:“反了得了!我们造反了!”

神一元看了一眼身边的弟弟神一魁:“弟弟你怎么看?”

神一魁点了点头:“我同意高大哥的意思。咱家除了你我两个弟兄相依为命,害怕什么。弟弟我就跟您反了。”

神一元看了看大伙:“既然大伙同意造反。那咱就反了!现在我们需要推举一位首领,不知何人勘当此任啊?”

高应登说道:“那还用看吗?就是大哥您啊!”

神一元摆了摆手:“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行?”

高应登故作生气说道:“您不行,谁还行?您别客气了。”

“是啊!元大哥,别客气了。我们大伙跟着您就是!”很多军兵纷纷随声附和。

神一魁笑道:“大哥,您看大伙都愿意以您为首,您又何必推脱。”

神一元见自己在推辞就显得自己太做作了,点了点头:“既然大伙不嫌弃神某,那我就当仁不让,做个正头领,这副头领我推荐高应登,高贤弟来当。”

高应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既然大哥如此抬举小弟,那小弟就听大哥的就是。”

神一元想了想说道:“既然造反了。那我们就干点造反的事情。这新安地小人稀,不可久留。我们需要找一座城池作为根据地。”

高应登问道:“大哥准备攻打哪里?”

神一元说道:“府城太大,凭我们现在的力量恐怕不行。我们先攻打一座县城。保安离此地最近,不如大家跟随我投奔保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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