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就连天宏方丈也被逼的退后了一步,莫道只觉得剑尖上传来了一股极为古怪的力道,自己的剑就好像砍在棉花堆里一样,根本就用不上一点力气,两个人就这么焦灼了半晌,最后还是莫道后退了半步。
莫道只觉得那股奇怪的真气钻进了自己的体内,这种感觉如同奇经八脉都有蚂蚁在啃咬一样,蒙面人收回笔,就在那冷冷的看着莫道,周围的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两个人。
蒙面人和莫道就像两尊雕像一样,都一动不动,但是没有人先开口,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过去了,突然,莫道整个人突然倒了下去,然后开始抽搐不止,众僧连忙过去把莫道扶了起来。
“莫施主,莫施主!”天宏方丈连忙对莫道喊道,莫道的脸色一变,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紧接着莫道的身子猛地一抖,只见莫道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他盯着蒙面人看了一眼,突然咧嘴一笑:“也不过如此吗。”
蒙面人看见莫道又恢复如初,不由得心里有些惊讶,毕竟刚才他可是用了六成功力的,没想到居然被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硬扛了下来,他在拍上写道:那再试试我这一招。
莫道冷冷的看着蒙面人,做出了防御的姿势,只见蒙面人身形一动,随后又是一笔点了过来,莫道这次可不敢硬接了,连忙身子一转,想要躲开这一笔,与此同时,莫道在身前形成了一面灵盾。
唰的一声,这一笔在面对的面前点过,虽然没有点在莫道的身上,但是却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而莫道也被笔风刮到,直接倒飞了出去,天宏方丈的脸色直接黑了下去,他叹了口气,对着蒙面人说道:“老衲不量力,想亲自主持法门寺的护寺大阵,一试施主超凡入圣的功夫。”
蒙面人点了点头,书道:好,我就等你们排好护寺大阵,再动手就是了。
天宏方丈正要挥手发动阵势,落魄书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提出了警示:“大和尚,你这护寺大阵固然威力强大,但是要是挡不住,这法门寺全体上下几千条人命,可就全都没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啊!”天宏方丈高喧佛号说道,落魄书生冷笑了一声:“大和尚,何必自怨自艾,你只要答应拿达摩经给我,这法门寺就还有救。”天宏方丈略一沉默,忽然怒瞪了他一眼,好像想将落魄书生吞下去一样。
天宏方丈的眼神,看的落魄书生心中直冒寒意,连退数步道:“在下只是为了贵寺百年基业着想,大和尚如若自愿毁灭,也只好有你来决定,何必对在下怒目而视呢?”
天宏方丈不理落魄书生的话,转而看向了蒙面人,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老衲愿负叛徒罗五洲失教之责,是杀是剐,但凭施主处置,但请放过法门寺一众佛门弟子。”
蒙面人疾书答道:江湖一切是非,皆由你们惹起,不杀尽你们这些为恶之辈,难以对苍天,现在你既再三恳求,我只得网开一面,让法门寺保存,智、悟两代弟子废除武功,专心清修向佛。天、元两辈和尚却要集体自杀。同时将寺内一切武学记载的经典书籍,全部拿出来,当场焚毁。
蓦地,寺院里喧起一陈惊天动地的佛号,只见四周的和尚,都怒愤填胸,齐声喝道:“我们皆是佛门弟子,愿为保存祖师的基业,不想舍弃肉身护法,宁愿受兵解,也不愿受此侮辱。”
蒙面人听了众僧侣的怒喝,神态却是非常镇定,好似不惊不慌无动于哀,提笔再书道:老秃头,时限已到,若愿意接受我所提出的条件,就赶快传谕全寺弟子,令天、元及智、悟,站成两行,好集体自杀及废除武功。
天宏方丈高喧一声佛号,叹道:“法门寺自启建至今,数百年来尚未遭遇到像今天的情势,老衲……”话音未落,突闻蒙面人一声哑嘶,左手玉拍猛然一招“风扫落叶”直向天宏方丈拍出,右手金笔一挥,笔毛洒出无数的血点,如骤雨一般洒落到一边站立的群僧头上。
蒙面人笔内洒出的血点,劲道奇猛无比,范围又广,群僧虽早已戒备,无奈来势迅猛,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听得一片响彻云霄的惨叫,五、六十个智觉两代的弟子,已当场中毒汁倒地,这个蒙面人洒出的血点,比先前那个蒙面人洒出的血色毒水激猛数倍,先前蒙面人的毒水,不过是灼伤皮肤而已,但中了这蒙面人的血点,却有性命之忧。
天宏方丈虽在说话,仍不忽略戒备,见蒙面人挥拍攻来,立即旋身出掌,连续击出两掌,他攻出的掌力,可说是奇猛绝伦,却仍然抵挡不住蒙面人玉拍的力道。
两股刚猛的力道,一经接实,天宏方丈当场被震退三、四步,而蒙面人连身子动也未动一下,一举左手怪拍,向天宏方丈一欺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待老方丈惊慌退避时,他却中途改为横跃,金笔挥洒血点,玉拍喷出烈火,分别向两边的寺僧喷射而出。
天宏方丈心头一骇,猛然运起功力,一掌向喷出的烈火拍去,想将烈火扑灭,哪知烈火被他的掌风一催,火势更烈,又是一阵骇人心魄的惨呼,数十个元、智、悟三代的弟子,已遭到了火烧之危险。
那些被烈火烧伤的寺僧,个个都奇痛难忍,整个空气充斥腥味臭气,让人闻了都忍不住想吐,法门寺的和尚,为保存佛门圣地,前仆后继向蒙面人猛攻上来,而蒙面人笔内洒出的血点和追魂拍喷出的烈火,也源源不绝,尚未接近蒙面人的身边,都先受伤。
眨眼之间,法门寺的僧侣,就死伤了不少,尸体横陈,惨不忍睹,这一幕惨绝人寰的悲切护法殉难精神,真可以泣鬼神而动天地,莫道向那些中了血点至死的和尚一望,只见光头上都有小小的洞孔。在不断地冒出鲜血,也不禁为蒙面人这残忍的手段而心酸。
天宏方丈目睹弟子纷纷赴难,心中大感悲痛,跃身到了落魄书生面前,叹息了一声,合十说道:“比施主,老钠愿意以达摩经交换画像,请施主上体苍天好生之德,设法遏止蒙面人的残酷行为吧!”
落魄书生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听了天宏方丈之言,右手一伸,冷冷地说道:“拿来,我立即展开画像为你退敌。”天宏方丈急道:“达摩经在藏经阁,如今情势危急,来不及去取,老衲出家人,决不说谎话,退敌之后,一定拿来面交施主。”
落魄书生摇摇头道:“在下生平就因太过听信人言,以至于吃了不少亏,再也不肯上当了。”又是一阵惊心动魄的惨叫,把落魄书生的话声打断,转眼一望,广场上又有数十个和尚受伤,天宏方丈抑止心中的悲痛,迫切的恳求,道:“施主,相信老衲吧,你看这是多么悲惨、残酷、情急的局面!”
落魄书生视若无睹,毫无怜悯之心,仍然冷冷地说道:“他们的伤亡,都是你这老和尚一念之差,所造成的恶果,若你先前一口答应,把达摩经拿出交换,哪会发出如此悲伤的后果,你一手造下这般罪过,永生不能正果。”
天宏方丈点点头,叹道:“老衲自知无德无能,遇事不能果断,以致造成敝寺有始以来未有的浩劫,望施主为佛门修积善缘,答应老衲所求吧。”落魄书生沉吟了一下,又郑重的问了一句:“老和尚真不反悔?”
天宏方丈点点头,毅然答道:“老衲决不食言。”落魄书生于是从衣袖内,取出一轴画卷,右手提着画轴上端,小心翼翼地展开,然后把画像向着蒙面人,朗声叫道:“历浩,住手!”
蒙面人闻有人呼叫他的名字,不由一楞,双手立刻缓下攻势,放眼一望,目光接触到画像。忽然凶光尽敛,眼泪如泉水一般涌出,蒙面黑布潮湿一片。他抬起脚步,缓缀地向前两步,猛然朝画像跪倒,连连叩头。
蒙面人朝画像恭敬的拜了九拜,然后站起身来,又仔细地看了画像一眼,嘴唇蠕蠕而动,好似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将玉拍缓移向胸前乎放,两眼泪汪汪的提笔写了:“爸爸,孩儿……”就停下笔,将头埋在胸前,泪落如雨。
在场之人看他这等的悲伤,也不禁暗感同情,突闻蒙面人哑嘶哭泣一声,身子腾空跃起三丈多高,呼的一声,掠过寺门,如一只大蝙蝠,飞掠出去。
落魄书生吁了一口冷气,从容收卷起画像,递到天宏方丈手中,道:“老和尚,在下这幅画像的功效如何?该值得与贵寺达摩经,交换使用参阅的价值吧,蒙面人目的尚未达到斩尽杀绝的愿望,还不知他何时重来,赶快收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