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200,我收费没这么低,这是给你的折扣。以方静小姐的状态,大概会经历15次左右的治疗。这是具体的协议内容,你可以看看。”
听见王海龙这么说,二孬从王海龙手里把协议接过来,认真的看着。
“二孬,你不相信我?”
“没有,只是职业习惯。”
王海龙调皮了一下,质问二孬:“你一个司机有什么职业习惯?”二孬想想也是,把协议放下,认真的说:“治好就行,钱不是问题。”
这句话刚说完,方静就偷偷的拉扯了二孬一下,在二孬耳边小声说:“要不别在治了,挺贵的,一次性交3000,你一个月工资都不够。”
二孬摇头:“不行,听我的,治!”说完,二孬对着王海龙说:“龙哥,咱们今天就开始吧,怎么治?”
“我要和方静单独聊聊,你在外面等着吧。”
……
王海龙摘掉眼镜,捏捏鼻梁,今天确实有些累了,病人多。这时,有人敲门,王海龙喊了一声请进,十一开门走了进来。
“二孬已经走了,恭喜这么快从司机荣升总经理,我一直不知道,二孬的业务是房产多,还是对外贸易多一些?”
十一呵呵的笑:“龙哥难得开玩笑,我真想配合你,可是你问了我不懂的问题,二孬干啥,我可不知道。”
王海龙心情看上去也很好,拉开抽屉,翻了翻找到两包速溶咖啡。举起来示意给十一看:“整点?”
“行,来一杯。”
王海龙一边冲着咖啡,一边问:“找我什么事儿?”
“想问问方静的病情。”
“这不合规矩。”
“所以,我是以私人名义来的。”
王海龙把冲好的咖啡递给十一,然后让十一做到自己座位上去,而王海龙坐在了平日病人坐的二人沙发。他搅拌着咖啡,低着头,眼神从咖啡杯移动到棕色的地毯上。
“你凝望着深渊,深渊也在凝望着你。这是德国哲学家尼采说过的一句话,出自《善恶的彼岸》。”
“这么说的话,方静身上有很多负能量?”
“方静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她的恐惧来源于她的童年,她缺失的记忆。她无法描述,不过,一旦她的感知觉得空间封闭了,她就会想起来。”
“缺失的记忆是什么意思?”
“每个人都有缺失的记忆,你告诉我,你四岁的时候做过的事情你记得吗?”
十一摇头,认真的说:“我的记忆是去了乡下和爷爷学武,之前的生活,只是听父母说我是个病秧子,但我不记得,我只记得自己活蹦乱跳的样子。”
“方静的恐惧,就来自那一段缺失的记忆。可惜,记忆是什么,现在谁也不知道了。”
“方静多大?”
“27!”
“她比二孬大三岁?”
“女大三抱金砖,人家二孬都不在乎,你好像挺有意见?”
十一皱眉,最不想面对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按照姜泽说的,那些孩子应该是在四五岁的时候,被关起来的。之所以十一会来了这里,是因为袁木森告诉他,他救走的那个女孩,被送回了大庆。方静是两年前来这里,在这之前她一直住大庆。
当所有的信息都指向一个人的时候,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王海龙看着十一的样子:“每次我都把知道的事情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你却藏着掖着,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十一嘿嘿一笑:“兄弟之间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你当哥的,让着我点呗。”
王海龙不在意的笑,视线从地毯上移开,他看着窗户。窗户在最后一个客户离开的时候,王海龙已经把它关上了。现在天黑了,那里漆黑一团,他的眼神仿佛透过去,看到了一个手里拿着匕首,瑟瑟发抖,却神情坚毅的小女孩。
幻觉吗?
王海龙使劲的摇摇头,十一注意到了,认真的问:“怎么了?龙哥。”
“没事,可能有些累了。”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改天再过来。”
“别来了。”
“啥?”
“你总来,我总过界,那这心理医生没法做了。”
十一满脸的尴尬,王海龙倒是轻松愉快:“开玩笑了,记得帮我保密。”
……
去过王海龙那里之后,十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现在他得到线索拼凑起来,并不乐观。如果方静真的是那个恶犬儿,那二孬怎么办?二孬对方静的心思,十一能感觉到那是真爱。
即便如此,转天,十一仍旧去了方静的家里。白天方静上班,家里还有一个病央央的母亲。
十一想去在详细问问,如果方静有小时候被拐过又被送回去的经历。那方静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个恶犬儿了。
方静的家是一个六十平米的房子,旧房中的两室一厅,没有新建的房子那种宽敞明亮,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到了门口的时候,门开着。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十一顺理成章的觉得,这可能是方静家的特有习惯。
“阿姨,我是方静的朋友,我可以进来吗?”
屋里没人回应。
“阿姨!”
还是没有人回应……
十一走了进去,几个屋子都进了,连个人影都没有。虽然这样,十一并没有急着离开,他觉得方静的妈妈可能是先出去了。
方桌旁边有个椅子,十一随意的坐在椅子上,眼神四处打量,最后停在方桌上的几个药盒上,十一拿了起来,发现这是治愈抑郁的药。
“不对劲啊!”
十一嘟囔了一句,还是给二孬打了电话,二孬和方静一起回来的,方静说自己的妈妈不爱出门,平时买菜都是自己出去的。
而且,两年前,方静的爸爸去世后,方静的妈妈因为思念过度,就变得有些不正常,有的时候沉默不语,有的时候絮絮叨叨,有的时候甚至觉得方静的爸爸还在世。
方静带着妈妈看了几次医生,医生说环境对妈妈影响很大。所以,方静才随机选择来到这里,重新开始生活。
听到这个情况,二孬是心急如焚,联系着人,让人帮着找,寻思着老人家是不是失心疯犯了,自己走丢了。
……
袁木森从工厂回来,揭锅盖,嘴里骂骂咧咧:“小B崽子,没给我留饭吗?”
不仅没有饭,还看到吃饭剩下的碗。
“没有饭,还不刷碗,回来我就打断他的腿。”
袁木森正抱怨着,一个声音从屋里传来:“我饿了,把饭吃了。”
听见这句话,袁木森气急败坏的冲进屋子:“哪来的毛贼,老子做贼那会,你毛还没长全呢,我看你是……”
袁木森的话戛然而止,他看见屋里的那个人,嘴都磕巴了:“苦,苦竹师傅。”
屋里坐着一个和尚,脚底下还有一个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