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
三阳乡的头正中,看着干裂的土壤,还有田里干瘪的玉米杆,几个农人直摇头。
“还让人怎么活啊!”
当下灾荒难以缓和,要么饿死,要么我们揭竿而起,抢了县寺的粮草,分发粮食,让包括我们自己在内的更多人活下来。
大兄可还记得去岁,我和你的?
下不乱不远矣,据闻被平定的邯郸又有人生乱了!
“这事真的不能再真,今次我们去往县城,县城已在这两传遍了,且那皇帝都死了大半个月了,听还是太子谋杀而死的。
王凤的声音有些结巴:“匡哥儿,你……你的是真的?”
王莽死了?
“皇帝王莽死了!”
村口的这座院再次恢复了宁静,方才停留的十来个同村青年依旧留下。而堂弟王匡也出了一句让王凤瞠目结舌的话。
半个时辰后,等赶来的村民们散去。
“哎呀,我哪知道是匡哥儿你回来了?为兄这就去解释解释。”王凤也被眼前的形给弄懵了,一拍大腿,忍着饥饿忙的和王匡一道向赶来“抓贼”的乡亲们道歉。
“兄长你来的正好,我还正好去找你。可……可这动静也太大了吧!”听着屋外乡亲们拿着棍棒的吆喝声,青年王匡面色无奈道。
还有其他的数十个人影,也都是同村人,如早上见到的朱家大郎,孙家儿郎……
不正是宅院的主人,表弟王匡吗?
屋里面哪是什么贼人?
可当王凤用着扁担砸开了门,看着屋里的场景时,有些傻眼了。
因王匡的茅草屋在村头,外加地势较高,这一声大喊,几乎全村人都听到了。
边跑,王凤亦是大声喊叫道:“抓贼啊!”
顾不得其他,他匆忙的把水桶往旁边的角落里一放,脑子一,拿着扁担就往院子里冲。
匡哥儿家中和他一样穷,穷的只剩下破旧的桌凳了,居然也有贼人光顾?
“娘咧,匡哥儿家不会是遭贼了吧?”王凤腾出一只手臂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不是幻觉,心中暗惊道。
再一次路过王匡于村口的住处,他惊奇的发现柴门是打开的不,里面还亮着柴火。隐隐有数十个人影在屋内转动,似乎还在着话。
王凤饿得饥肠辘辘不,只觉整个人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走过干涸的乡间道,到了凉山好不容易排着长长的队伍打了两桶水,回来时,已到了落黄昏时。
“算了,还是想把水挑回来,若是今落前匡哥儿还没回来,明一早我也去三叔家看看!”
两堂弟的关系一直很好,王凤逐渐担忧起来。
上次好像是去县城向三叔家的二儿子借点糟糠周转,这一来一回,两的时间应该回来了。想到方才朱哥儿他们谈论老任家的事,匡哥儿该不会出什么岔子了吧?
沿着大路向前,王凤渐渐走到了村头,望了眼紧闭的木门,他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堂弟王匡这两咋还不回来?好几都没见到人影了。
相互作别,几人均言到路上注意安全之类的,三阳乡一带虽穷乡僻壤,但在这饥荒的子里,偶尔遇到一两个打劫的匪人也不是多么稀奇的事。
外加两人是整个乡邑里,少有的识文断字之人,大家也是乐意与之交往。
哪家有事了,两兄弟经常会出手帮助,人缘自是极好无比。
王凤,还有住在村那头的王匡两个堂弟,平里,不仅是在王家凹,连带着整个三阳乡都是大有名气、乐于助饶老好人。
王凤看了眼头,用空着的一只手挠了挠头:“都是乡里乡亲,孙哥儿别那些话。你们聊,我趁着头不打,先走了!”
否则,后果还真不敢想象,只怕阿母没有被饿死,也被渴死了。”
另一个额头带着疤痕的青年,嘴里咬着树叶,无奈道:“不乘凉又能怎么办,这子啊,连下田都不让我们下了。起来前些子我不在家,还多麻烦大郎为我家阿母挑水了。
“是啊,朱哥儿孙哥儿你们在这里乘凉?”王凤也停下了脚步,面带笑容道。
“大郎出去挑水啊?”其中一个青年一转头,看见了人影,连忙招手道。
瞅见王凤路过,几个交谈的同村青年陆续打起了招呼。
若是当年娶了那人家娘子,再添上几个儿女,只怕他也养不活。
“都是命啊!这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王凤忍不住叹息一声,心里还有些侥幸。
卖儿卖女,不光能给家中挣些钱财,还能少一张嘴,对于王家凹,乃至于许多贫苦人家而言,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到老任家,王凤不由得想起了几年前自己差点娶了任家娘子的事,只是前些年眼看事要成了,哪知因为灾荒,外加他家中贫穷凑不齐彩礼,任家活生生的把那位任家娘子换做五百币给卖了。
王家凹的几个青年正在谈话,王凤挑着扁担路过时,正好听到。
……
“老钟你的对,就算任二郎现在不死,县里不放粮,过段时间也要被活活饿死。”
“嘿,这死了好啊!也不用像我们这样受苦了。”
“老任家又死人了,听那任二郎是去县里要粮,被官吏二话不给活活打死的。”
凉山脚下近两年来,在三老的组织下,打了数个深井,到也面前够周围饶食用。但因为距离过远,包括王凤在内离着凉山太远的村民,每次拿着扁担辛辛苦苦的挑水回来时,桶里的水至少会挥发一半。
在三阳乡靠南一座叫王家凹的山沟里,王凤正从自家出来,手里提着木桶,准备去五里外的凉山脚下挑水。
这是三阳乡的现状,而三阳乡的形,仅仅是江夏郡的一个缩影。
几年的灾,家里有余量的早就被吃饭,现在连山上的树根都没得吃了。
前年是大旱,去年是大水,论到了今原本以为会缓解一些,是个丰收年,没想到又是个大旱之年。
烈下的一声凄惨长叹,中周围很多饶心事。
就算新军来了,大不了进到山里,总比活活饿死的强。
事不宜迟,这两趁着县城守卫空虚,现在正是我们的机会!”
王匡这极具蛊惑的话语,听得屋内数十人均是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