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创业过半而中道崩殂,鄙臣持先帝诏书以示大王,还请大王按先帝诏书之所示,以下黎民百姓为重任,扶新且以卫国也!”
扬雄诏书念完,将之放置于王匡手中,便附于地。
王匡张口养,一时间,不知道该些什么。
且坐上子之位,只是结果,并非最终目的。
如同清扫院中杂草一样,定然要仔细一些。
而为夫,则是想接着这次机会,把大新的所有病症都摆在太阳下暴晒,来一次彻彻底底的清扫。
所谓刮骨疗伤,在我看来,不过是刮了数处的疾症,从未得到过根治。
但我绝不会满足于这种状况,无论是先帝在世时所作的一切举措,还是孔公等人在位时的一切努力,都没有完全根治大新,自前汉就留下来的疾症。
如果是为了那个位子,为夫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束手。我有信心在交州招募将士,用数月的时间攻入常安,且无论有没有先帝诏书,都会让下人接受我是皇帝的事实。
诚如你之言,不仅是为了下,还有婉儿你和孩子们,为夫都会努力登上那个位子。
王匡摇头苦笑,拉过孙婉的手,坦言道:“你是为夫步子迈的了?这你可就误会为夫了。
现今夫君持有子诏书,又有交州陈州牧和田长史他们的支持,还有交州百姓的认同,步子还是迈的有些了。”
别饶看法我不管,在婉儿的眼中,夫君是完全能胜任的。
与其这样,到不如夫君当上这皇帝,尽快恢复和平。
“前些子里,阿翁亦是从常安来信,言之二世皇帝无德,与边境军伍而不顾,到是边境早晚出大乱子,还有那青州,荆州……
“那婉儿可就真了!”孙婉目光里,温柔中带着几分踊跃。
只有这个时候的孙婉,才给了他那种母仪下的感觉。
夫妇俩相处这么多年,王匡就是喜欢孙婉这种恬静又不失倔强的子。当然,让他承认的是,每次孙婉以这种认真的口吻开口,那就意味着确实是有大事要谈。
王匡笑道:“婉儿有何指教为夫的,不妨直言。”
再将诏书放回原位,孙婉眉头微蹙,温言道:“夫君,婉儿是个女子,理应不该问这些问题的,但有些话不吐不快。”
看着孙婉心翼翼的翻看着诏书的模样,王匡由衷的感觉皇权的伟大,任何人都不能避免对它的敬怕之心。
只是此事,尚未弄到下皆知的地步……
当然,王匡也不会趁着现在告诉孙婉,他手里握着有真正子玺,想要模仿多少先帝诏书都可以。
孙婉一时间有些错愕,显然没有明白王匡什么意思。
见孙婉的好奇,且左右无人,王匡喟然道:“想看就看看吧!也不怕告诉婉儿你,这份在所有人眼中都重要无比的帝诏,于我而言,意义并不大。”
先皇王莽当命扬雄立下的诏书共分为两份,一封废储,一封立储。现当下,扬雄送来的也正是这两份的原本。上方红彤彤的子玺印章,就足有让所有人顶礼膜拜。
“夫君,这便是先帝与您的储君诏书?”孙婉的目光停留在案台上。
宽大的服舍内,上首放置着先帝王莽的灵位,而与之下侧的案台上,王匡刚刚接下的诏书正被拜访在那里。
到是王轩瞌睡大,王令仪这个做阿姊的自是非常用心的照顾着弟睡觉了。
这个时候,夫妻都没有什么睡意了。
窗外的月光非常皎洁,以至于照入屋内,把烛火的光芒好似给隐藏了一般。
简陋的草棚,夜风吹来,能听到干草在头顶响动的声音。也幸好这草庐盖的结实,外加内里的所有烛火都用玻璃灯罩罩着,才避免了烛火引起的一些列次生灾害。
到了最后,已是少年之啄王志主动要求留下来照顾扬雄。来有些无奈,服舍之内除了王匡这一家五人,外加一个厨娘和负责安保的亲卫外,并无其他仆从。余者,皆是被安排在县城内居住,包括邓禹岑彭等也是停留在徐闻县城内……
一见是扬雄,家眷皆有些诧异,眼前的这位扬大夫,以前可没少来兴武王与王匡探讨经文,包括王令仪和王志在内,都对这个老爷爷颇有好福
一同于服舍为先帝守丧的孙婉及一双儿女,也是齐齐跑了出来问询发生了何事。
半个时辰后,昏倒的扬雄被送完服舍旁的院安息,得从山脚下请来的医工诊断,是因劳耗费心神所致时,王匡才松了口气。
“扬公,扬公……”王匡急忙唤道。
“劳大王心,扬某休息片刻就差不多了。”扬雄摇了摇头,试图挣脱王匡的搀扶。可当他刚迈上服舍的门槛,就直直的晕了过去。
“扬公可是体有恙?”王匡第一时间看出了扬雄的不适。
精神放松之下,只觉突然间头重脚轻,摇摇坠,若非旁边王匡的搀扶,扬雄不定会再度俯地。
经过各种周折,此时终于把先皇生前立下的诏书送达,也是了却了他和甄邯等缺年的心愿。
扬雄今年已是年近七旬,一路劳累,体也只是强撑着。
这番言论下来,扬雄才颤栗着子,在王匡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扬公使命送达,一路劳,是为民生计,还请快快请起。”
即受先帝诏书,匡接诏便是。
但现今常安为逆把持,国将不国,民不聊生,盗匪四起,无先帝之繁盛。
片刻后,他长久一叹,面有不忍:“先帝受命于我,匡何德何能?
不出所料,他手里的先帝诏书,正是当写下的易储诏书,先由上大夫扬雄保管,本打算于第二的大朝会上宣读,未曾想到宫中事发突然,使之半路夭折。
只有杂草连根拔起,获得更广泛的民意,才能保证浴火重生的大新,不会二世,三世……而亡,而是以更强盛的姿态带领百姓走下去!”
看着王匡娓娓而谈,向自己毫无保留吐露心声的样子,孙婉有些骄傲和幸福,又有些苦恼,整个俏脸纠结成了包子。
“原来还有这么多的深意在里面,夫君所言,前面尚能听懂,但连在一起,什么疾症,根治,就完全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