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落下的圆木舍石块,刚刚厮杀上城墙即被捅翻滚入深谷的尸体,被城下箭羽中嗷嗷大叫的军士……
无论是对于守城方,还是攻城方。武关之战的惨烈,足以让观者震惊。
这是活生生的战争剿杀场!
“怎么,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平时都是将士们舍生忘死,为守卫武关作战。我既为城门校尉,为之守上一夜又有何妨?”
“校尉!此处城门正由我值守,职责所在,杜林定会认真履行的。”杜林急忙站直抱拳,因为光亮太弱,看不起邹发的表,杜林以为邹发是在说反话,心略微有些紧张的回应道。
一个略显柔和的声音在杜林的耳畔响起,戍卒杜林刹那一个激灵,再无睡意。因为他能听得出来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上司,驻守东边的城门校尉邹发。
“大家都累了几天了,此处今夜便由我亲自看守,你且去歇息吧!”
到了后半夜,已有不少的士卒拿着武器斜靠在城墙上打着盹。
这种命令当然是被准确无误的执行下来,只是守城的将士们难得能歇息一下,精神自然而然的有些放松。
叛军退去,城内夜交替作战的新军们,终于是送下一口气。但主将孙建有命,还是按照战时一样,多加防守,防止叛军的偷袭。
武关东侧的城墙,相比于其他四面,显得高出不少,和西面相比,更加陡峭一些。
包括人心。
今夜无月光,月亮被云层层层包围,只能从苍穹露出的几个缝隙里,瞅到朦胧的星辰,这种光芒,自然不足以照清楚时间的一切。
黑暗中传来的沙沙的声音,刚开始还很浅,但慢慢的连成了一片,哗啦作响。
寒冬下的武关,一片肃穆之感,连山林中的野兽也选择了蛰伏不再出声。
时间推到了次清晨正寅时。
刘秀抬头,视线转移到不远处的赤眉军的营地,然后看着刘縯和李通几人道:“大兄,还有几位友,我觉得我们南阳郡也可以抓住这个机会……”
“文叔以为如何是好?”李通问道。
有些几人念想的是,刘秀并不如刘縯所料的那样,反而带着认真道:“秀觉得吴利之言不会空来风,只怕这吴利,乃至于赤眉军是早有准备。”
从账内的李通王霸几位南阳军少年将领出来,再得刘縯那么一诉说,顿时明白了中军大帐发生之事。
回到南阳军中的刘縯,明显察觉到了季弟刘秀的心不在焉,开口问道:“季弟可也是觉得那吴利之言夸夸其谈?”
深夜的星空之下,去往赤眉军驻扎之地的将领们明显比往要增多了不少。
这场夜间的总结会自是不欢而散,吴利来的这么一出,打击了刘玄的声望不说,还勾走了很多人的心。
向周围人再行一礼,吴利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弄得账内其余人皆是面面相囧。
赤眉军内还有要事安排,今次,吴某参加这次会议,也是想告知诸位一声,且从未有过吃独食的想法。”
“还是想方才之言的那样,我吴利已于昨联系到了武关内的内应,信不信在各位。反正明凌晨,趁着武关内军士松懈,我赤眉军会全军出动,以图拿下武关,至于诸位将军……愿意与我赤眉军一起入关的,自是欢迎!
果不其然,那刘玄刚刚说完,吴利就笑呵呵的站了起来,向刘玄行了一礼,再看向厅内的众将,即各义军的代表们。
到了眼下,刘秀则觉得刘玄其人太过张扬,除了绿林军可作为依靠外,并未特别的优点,再有了现在这种怀疑,感觉到真正的敌人并非是同族的刘玄,是为眼前的吴利!
要真是如此,那只能说这吴利实在是太懂得如何隐忍了,连带着几乎所有人都给骗了去。这一类才是最为危险的,昨兄长刘縯还与之说,等攻入关中中,他们南阳刘氏若想坐上那个位子,最大的敌人是绿林军中刘玄。
这一想法冒出,即在脑中挥之不去。
其人既然能如此有成竹,莫不是早在大军进入武关城下之事,便以安排探子进入,策反了其中将领?
再想想吴利的格,此人于盟军之中,尤其是绿林军之中,多是以足智多谋相称的。以至于在军中,大部分都称之为“吴先生”,很少有称之为“吴将军”。
相比于刘玄的急切,于一旁的刘秀就要理智很多,年轻的脸庞一转,扫过吴利那种有成竹的样子,刘秀便知道事没有那么简单。
除此,更为重要的是,里面绝不能有诈,人员必须可行,否则角色会颠倒过来。任之神仙,要想在这短短不到十的时间内,找到这么一个人,怎么都给人一种天方夜谭的感觉。
这些条件想要全部达成,绝非一件简单的事,也难怪刘玄会不顾忌吴利的脸色,当堂发问。
能从武关内打开关门,那无异于将武关拱手相让。要做到这种事,几乎是不可能,首先要满足愿意投靠义军的人。另外,此人还必须是守城的将领之类,继而能指挥得手下兵卒……
“吴先生是说,在武关之内找到了目标,可协助我等打开城门?此事可信乎?”刘玄目光炯炯的问道。
到了这暮时,每的将领会议上,吴利把他这些时的收获顺道说出,因此事,也成为了武关之战的转折点。
这八内,主张从内攻破,且擅长谋诡计的吴利当然没有停下算计的步伐。
而到此时,距离两方的战事,已是过去了足足八。
由此,也使得新军和盟军两方面都能缓一缓。
以绿林军为首的盟军到底是扛不住了,率先提出此项方案的刘玄不得不令手下大将军王凤出面,于盟军内部商议后,决定撤军,以从长计议。
两方人马正在不断的锐减,从形来看,到底是守关的新军占到了足够的优势。
邹发言罢,给旁边的副手一个手势,不由分说的将杜林带走。
他的眼睛盯着前方,心里默数着时间,尚有两刻,便是他与城外之人约定之时。
“不能怪我邹发,哼!莽新当年亡我家人,可曾想到会有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