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觉得今出入此楼之人,份如何!”
萧淙微微一笑:“出入此楼者,多半为武将,而且多半为四品朝上,不是军中大将,便是一郡之首,其关系之错综复杂,其势力之盘根错节,令人望而生畏!”
李山摸了摸下巴:“公子果然聪明,看人也只看官职,而不看这些人背后的底蕴吗?”
萧淙抱了抱拳:“萧某一直赋闲在家,寄于山水,哪里会去了解这么多人的过往,李总管还真是难为我了!”
“哦,看来需要李山为您提个醒!”李山站起,亲自给萧淙斟满茶。
“萧王爷,既知道李某所求,又何必遮遮掩掩,毕竟您当年可是这些世家豪族,拼了命也要拉拢的人?”
萧淙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死死盯着李山,严肃的说道:“萧淙如今只是客居长安,得陛下恩典,才能保留一条命。”
他郑重地站起来:“还请李总管看在萧家人丁不兴的份上,给萧某留一条活路!”
李山微微眯起眼睛:“既如此,李某就不开玩笑了。但是关于我的问题,萧公子还是回答为妙!”
萧淙右眼角跳了跳,不知不觉间上已经被冷汗打湿,他沉吟了片刻后才说道:
“来此的多为关陇贵族,而且有一人超乎某预料之外,那便是虎豹军萧林朗,他本是我萧家之人。”
“萧林朗可是一位副将,不过据李某所知,当年萧林朗被杨素所救,如今是他的义子,萧家当真之前不知道此人早已叛投杨素!”
萧淙脸色沉:“这是萧家自己的事,现在不知李总管何时动手?再这么拖下去,陛下那边可不好交代!”
李山看着他,笑容有些嘲讽:“不着急!杨玄虽然文武双全,可到底不是官场中人,所以他注定成不了大事!”
……
迎宾楼之内,位于最高处的登顶冠楼宽阔的房间内,诸多在朝堂上一言九鼎的大人物,分别列在屋子两旁。
杨玄着三色华服,头戴高冠,腰间悬着一柄大刀,神态中自有威仪,见他坐在主位上闭目沉思,诸多一言九鼎的大人物不敢交头接耳,只在底下用眼神交流!
杨玄此刻心里说不出来的复杂!
他为杨国公的第二个儿子,原本并不具备家族继承权!
所以当年杨素生下这儿子之后,隋文帝杨坚因为体恤自己的兄弟,便授予其爵位。
让其能够在外开府,其所受的待遇,与王爷有的一拼!
因此在杨家宗亲之内,杨玄支持者众多,虽然没有继承国公的权利,也算是颇有名声之人!
但可惜他文武双全,比起才俊杨玄感还要高出一分,父亲的故意疏远,反而让他激起了好胜心!
直到今,杨玄感落入天牢大狱!
整个杨国公府上,能让众多百官作为马首是瞻者,只剩他一人!
所以今不仅仅杨国公的几个义子在此,他为杨家二公子,也同样位列于尊贵之中!
时间所隔不久,房门也终于被合上。
“诸位宗族亲属,杨玄在此恭候诸位多时,而今秘密将各位汇聚于此,只为救出家父和大兄,不知诸位有何手段和建议,能住我杨家一臂之力!”
杨玄文武双全,但因为其份的特殊,很少接触朝廷中的大员大臣,说话办事一直以来直来直去!
听闻杨玄的话,屋内的众多陇右众人,脸上多半都露出兔死狐悲的表。
“杨国公乃是开国重臣,历年来兢兢业业,是我大隋之功臣,如今陷囹圄,我听说那山东世家,在得知此事之后谭冠相贺,更扬言杨国公怕是会被腰斩弃世!”
众多陇右家族的人物,闻听此言纷纷脸色大变。
“这群汉人,自以为出高贵,早就看咱们不顺眼,如今杨国公落到如此下场,他们必然会落井下石!”
“谁说不是呢,杨广真是枉为拓跋姓氏之后,胳膊肘向外拐,更是杀至亲,以快活外人之心呀!”
众人纷纷争论起来,但是所表达的意志却相同,无论从利益上还是从个人角度上,他们都不愿意让杨素这个偏向于陇右世家的国公,这位朝中的中流砥柱,因此而消亡!
“诸位明公,且听某家一言!”就在这时,民部尚书李子雄表明了立场。
他坐于左手第二个位置,可见其份尊贵,而且李子雄乃是关陇贵族之中,颇为有话语权的一位!
杨玄微微皱眉,看着这个人他有些面生,变给旁杨国公的义子使了个颜色。
一红甲的将领上前来,压低声音说道。
“这李子雄可非寻常人,当年杨坚在世之时,给了李子雄很大的权利,不过杨广上位之后,自知关陇世家非常难以掌控,于是就开始清理巢中越权者。
李子雄富有远见,在察觉到不对之时,便一直托病在家,至今已有六月整了,得知杨国公被捕,杨玄感也被控制起来,这才预感到大事将出,他是不请自来的!”
杨玄眉头一挑:“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李子雄?有此人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李子雄对周围人拱手:“而今朝堂之上,以杨国公马首是瞻者占了多数,而那昏君之暴行各位也都看在眼中,这昏君上位以来劳民伤财庸碌无为,更是放任江都山东世家,对我陇右之排斥,而今我陇右生于苦寒之地,还要受这份鸟气,不知有天下多少英雄,对我陇右之遭遇扼腕叹息。”
周围的人听到李子雄话中的腔调,眉头纷纷皱了一下。
“尚书大人此言有理,不过陛下乃是正统,纵使陛下昏庸无能,莫非我们还能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吗?”
说话之人正是那刘氏家族的嫡系之一,他也是作为各大家族世家派出来的代表人物,而他此言一出便将所有人内心中的一层窗户纸,瞬间捅破了!
“一旦杨国公不再支持我陇右家族,我们还能有什么作为?还不如借着天下民愤,除掉这个昏君,然后庸促杨国公,力保淑妃之子,如此我陇右家族,方能延续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