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炀帝闻听此言,眼神飘向了张毅。
张毅微不可查的向隋炀帝点了点头!
两人眼神交流而过便已心知肚明,萧氏家族如今自视为关中豪门之一,尤其在庞大的杨素集团彻底崩塌之后,已经没有能够和萧家正面相对的世家豪门!
如此紧要关头,萧国公深夜入宫,可不仅仅是得到小道消息那么简单!
“启禀陛下,萧氏家族的确是派出些人马,辅助金吾卫打理城内事务,但这些人并没有任何逾越之处,可见萧国公此举发自于真,而并非发自于利!”
张毅此言说完,隋炀帝微微点头,面上的霾也是消散了三分。
“既然萧国公出手相助,城内的局势应该很快就会平静下来,不过又说探听到了许多小道消息,不知是什么小道消息,值得萧国公深更半夜来寻寡人求见!”
萧国公闻言,眼神飘向了严阵以待的张毅,以及后的数百名金吾卫!
隋炀帝挥了挥手:“摆驾景仁宫!”
一盏茶之后,众人纷纷在景仁宫后落位,宽大的龙之上,隋炀帝端坐,在其面前除了萧国公一人股半沾着椅子以外,其余人等纷纷立于两侧!
“启禀陛下,老臣今探听到的消息很多,不过唯独有一条让老臣寝食难安!”
萧国公思虑了片刻,这才又说到:“有传闻称,并州落草为寇者已经不下数万人,而且房间也在传唱着一首歌谣,名为无向辽东浪死歌!”
大中,其他人听到萧国公此言,面上并无表,反倒是隋炀帝突闻这首歌的名字,眼神立刻郑重了起来!
“长槊侵天半,轮刀耀光。
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
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
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
萧国公压低声音吟唱,目光里带着三分忌惮,以及七分的怒意!
“好一个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杨广握了握拳,实际上此时他的掌心中已经多出了许多冷汗!
历史记载,正是长白山王簿放出了这首歌谣后的三年之内,整个隋朝帝国开始了腥风血雨的动!
这首歌谣,不仅仅代表了反隋的意志,更是天下大乱,人心不稳的标志!
“陛下,这首歌谣短短数之内便已经传入大兴城之内,一老臣所见,若只是凭借叛贼的力量,他们绝无可能有如此影响力!想必在这之后,必然有其他人在搅动风云,老臣虽然有心查办,却并无线索可循,因此特来宫中向陛下示警!”
萧国公走下椅子,郑重的行礼参拜!
李山送走王国公之后,此时也立在一旁,听到萧国公唱完此歌谣,便摆出如此姿态,顿时眉头大皱!
“萧国公,这歌谣所唱所吟,不过是某人的痴心妄想!国公为朝廷柱石,难不成就被这三头两句的诗谣,活生生吓住了?”
萧国公脸色一变,抬起头来说道:“放肆…区区宦官,安敢在此胡言乱语?”
李山眼睛一缩,而一旁的隋炀帝则是目光微冷:“萧国公所说之事寡人已知,今已经夜深,萧国公便暂且回去……”
萧国公闻言再次抱拳说道:“陛下,此事不可不重视,并州一带完全在汉王的掌握之内,无所谓外贼好防,家贼难防啊……”
隋炀帝脸色一变:“萧国公,你是在说寡人的同胞弟,也想要反叛寡人吗?”
萧国公愣了一下,随后脸色苍白“陛下,是老臣失言了!”
隋炀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杨氏家族如今在大兴城之内,已经再无搅动风云的能力,但这只不过是杨氏家族嫡系的一脉旁枝罢了,萧国公若是还想要留住命为寡人效力,那就不要胡言乱语!”
萧国公脸色沉,低着头站起来:“老臣告退!”
隋炀帝挥了挥手,萧国公快步退了出去,整个后之内,一时之间安静地真落可闻!
“陛下,今的萧国公与往不同啊!”
李山绵了抿嘴唇,他倒不是因为被萧国公训斥而心生怒火,他只是本能的觉得,萧国公今的所作所为,仿佛夹杂了利己的目的!
“杨氏家族杨素一脉,如今只有杨素一人存活,而弘农杨氏想必短时间之内,绝不可能出手支援寡人!在谈王世家族,李氏家族,刘氏家族等等,必然会重新找一个主心骨,萧家立足于江都,原本没有可能称霸陇右,但现在不同了……”
“陛下,天下局势如此纷乱,萧国公竟然还想着争个世家第一?”李山不由得皱眉,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世家之争,自古以来便有,人之常而已,寡人虽不乐于见到,但有了萧家来分担陇右的视线,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不过此事仍然会带来麻烦,目前再不许任何大将带兵归京!”
李山深深点头,除非陇右局势彻底定格,否则突然间涌入哪怕一点点的外来势力,都足以影响大局!
这可和隋炀帝亲手布下的大局,是相悖的!
“陛下,这长白山的反贼聚拢成群,啸聚山林,而并州汉王麾下大将,自发兵之起至今已有十数天,这么多天来并无捷报传达,可见并州使者萧云所带来的报,有八成为真!”
李山提及此事,令隋炀帝醒悟了过来:“那萧云现在何处?”
“应该还在大兴城外的道馆,只不过此人终究为汉王麾下大将之后,又是南陈余孽,一旦控制不好,依然又是一场灾祸!”
李山皱眉苦思,这萧云虽然救了他一命,可是李山天多疑,不愿意将未知的东西交给他人把控,所以才会显得忧心忡忡!
望见李山如此,隋炀帝摇了摇头:“李卿何必如此忧虑?这汉王麾下有萧云,而寡人手中也有裴元庆啊!”
李山眼前顿时一亮:“对呀,这裴元庆若一心归顺朝廷,凭借其武力,可使并州大将尽数瓦解,而且其父裴仁基,向来忠心耿耿,这可是一招妙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