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这足有普通人头大小的陶瓷大碗,以及里面淅淅沥沥飘起来的几根面条。
嘴角微微撇了撇,他属实提不起任何胃口。
“月奴,如果此次边境上的势力,只剩李靖将军一人,所有的人都归他管束,边境重归繁荣和安定,那时候你会不会选择留在那儿”
闲来无事,杨广突然间想起个问题,便询问月奴。
月奴那一双美丽的眼睛里,出现了几分期望的光芒。
但是让人迷醉的希望之光,存在了不到几个呼吸,就消失了。
“公子,你有没有想过,即便是马帮彻底的销声匿迹,可边境终究不是一个定居之所。
那里,只适合一些有手段有能耐的人,作为一个据点所用。
因为,在边境生活的任何人,不仅仅要面对着草原上野兽的袭击,还要面临突厥人再次掠边。”
隋炀帝杨广眉头皱了起来。
“可如果边境上有足够吸引所有人的金钱来源呢”
月奴苦笑了一声;“即便边境真的有能够让人一夜暴富的金山银山,月奴也不打算再回去了。”
月奴不像是在说假话。
这引发隋炀帝杨广的沉思。
“这个时代的贵族财阀,世家更看重土地,他们相信只要有土地,就是有着永远不间断的收入。
同时更是最好的资源之。
流民和人口,只要够他们驱使和耕田就足够了。”
隋炀帝杨广很清楚,这就是他为什么对于所有的世家都没有好感的原因。
他心中,只相信人口才是最重要最有价值的资源。
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买卖。
边境实际上占地是非常大的。
而且就是因为边境戈壁滩,非常多的原因,这里并没有太多的人选择长居。
多半大隋朝,犯了一些事,不得已逃难到此的人,才会选择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下去。
这对于隋炀帝杨广的计划来说,是非常不友好的。
他可以把突厥人驱赶出并州境内,却并不能够把留在大兴城里,那些流民强行迁徙到并州来。
因为并州和大兴城离的实在是太远了,而且就算是将人迁徙过来,这些人只会耕田种地,不懂得买卖经营,更是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那岂不是让这些人前来送死
所以他听到月奴的这番话,心头的压力更重了几分,便摇了摇头,从马车里站起来,对月奴说道;
“我出去透透气,你把这些东西全吃了吧,一会儿咱们就要连夜前行,估计路上不会再有其他补给的机会了。”
月奴有所预感的知道,刚刚的那番话,一定让萧公子心中很难受。
但是月奴却不明白,萧公子明明可以呆在大兴城,却为何要将自己的希望寄放在这
这里除了黄土以外,还有什么更值钱吗
月奴有稍许茫然。
隋炀帝杨广无奈一笑。
真正能懂他的人又有几个呢
走出了马车,隋炀帝杨广向后走去,此次与马帮交手,商队其实也有损失,只不过管家害怕隋炀帝杨广责备他,并没有敢直言相告。
下了马车,展望后方的人流,几百名聚集而来的世家私兵中,有一些人已经受伤。
甚至有人被随地找了个地方,掩埋到了黄沙之下。
见到这样的一幕,即使隋炀帝杨广心中清楚,这是不可避免的,却内心中多出了几分的落寞。
“如果寡人做完这一切,却并没有让并州的百姓们知道边境有足够多的好处,在等待着他们。
无人迁徙而来。
那么用不了多久,原本属于马帮的资源,再一次会被其他人霸占。
新的马帮成立,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就是人口的第2个作用了,隋朝的百姓虽然淳朴善良,但是如果给予了他们足够的资源,他们便可以化为战士或者是商人。
他们可以牢牢的将资源重新占据住,如此一来,这些人有所联合。
而且人数更多,加上李静在一旁帮衬,突厥人在想渗透,几乎没有可能。
“但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让这些百姓迁徙到并州边境来。”
向后行走着。
隋炀帝杨广眼神不经意的扫过一处伤兵所在。
一个熟悉的影,在眼前一闪而过。
“陈清雪。”
杨广大为诧异,他万万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混到了商队之中,并且是一路尾随到此。
那道影见到了站在路旁的杨广,惊呼了一声,手中满满当当的水壶,失手掉落在地。
两人对视的那一刻,陈清雪像是被惊吓到的兔子。
拔腿就跑。
这一幕,不为这个傻女孩,感到有些可笑。
陈清雪为陈氏家族的大小姐,从小到大锦衣玉食。
虽然格凸显豪放,但是这个女子,却的确是个有才的人。
当在并州遇到了陈清雪的那天,隋炀帝杨广对这个女子,颇为的有几分仰慕之心。
不过,这么多时以来,陈清雪不像隋炀帝所想的那般,是一个能够后于李氏家族李秀宁齐名的女中豪杰。
但是,这女子对于自己的眷恋之,却是与俱增。
时至今,竟不顾自安危,混在家族的护卫之中。
意图与他一同前往边境,这让隋炀帝杨广不免苦笑。
杨广笑了一声。
随后戏谑的喊着。
“既然已经是被我看到了,你还想要逃到哪里去呢”
陈清雪脚步一顿,不不愿的停在了原地。
那张本来是清秀,清丽的脸上,这时故意涂上了一些锅底灰。
但是那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里,却有几分的害。
杨广大踏步走上前,看到此刻陈清雪的打扮,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看来,你这么多年学到的女扮男装的技巧,你都用了出来呀,如果不是某家眼力敏锐一些,还真的被你骗过去了。”
陈清雪颇有心机,上这护卫装扮,故意显得臃肿而破旧并不显眼。
一个烂草帽扣在头上,即便是隋炀帝杨广有心想找她,估计也很费力。
不过陈清雪终究是女子,终究还是有些许放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