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芷依歪着头笑了笑，“都没来得及问，你最近如何？”

“还行吧，就那样。”向思杰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张芷依，“你呢？”

“不错。”张芷依笑着轻轻叹了口气。

向思杰沉默良久，手机突然震动了几声，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短短地回复了几个字后，反扣下手机，“我听说，叔叔阿姨也搬去洛杉矶了？你们不准备回来了吗？”他突然开口。

“嗯是，不准备了。”张芷依说完，接了个电话，语气温柔，态度客气，内容大致就是交代了这两天的行程。

向思杰在一旁听着，从前的情景历历在目。

以前的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张芷依是个话痨，普通的废话忽略不计，更别说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根本就停不下来！

要是说到旅游的所见所闻，她完全可以讲一集评书！然而现在的她，像是换了一个人，只是轻描淡写地夸了两句这里漂亮，再无其他。

地球的另一面。

睡得迷迷糊糊的汪可，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周围安静得只有零星的鸟叫声，她甚至不知道是太过安静了，还是自己耳鸣了，一阵不明原因的嗡嗡声，一直在脑袋里挥散不去。

即便今年向思杰不外出，他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虽然家人都在市内，但汪可和向思杰家里人的关系并不好，结婚之后两家人几乎没有往来。

向思杰的父母知道他最后要娶的人居然不是张芷依后，一直极力反对，但碍于儿子绝对的坚持，几次争吵之后，只能默认，但条件就是自立门户，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伸出援手。

汪可不知道是笨还是聪明，从知道向思杰父母的态度之后，也不主动献殷勤，只是逢年过节偶有来往，其他时候都自己忙自己的。

昨晚的对话框还留着，汪可点开看了看，昨天深夜，她歇斯底里的时候发了一条朋友圈，几分钟之后，李维在第一时间给她发了消息。

【这么晚还不睡。】

【睡不着。】

李维曾经也是汪可的高中同学，不过那时候的他，并没有向思杰那么惹眼，只是跟她一样普通的学生罢了。

【在外面玩呢？】

【没有。】

高三毕业的聚餐上，觉得成绩会很不错的李维，终于鼓起勇气向汪可表了白，而汪可愣了愣之后，也欣然答应。

【最近看你不错，天气冷了注意身体。】

【你这么晚不睡干嘛呢？】

【也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事。】

【哦。】

成绩下来，分数比预期的还要好，李维顺利地挤进名校，未来可期。

而汪可也算是在民航有了落脚点，两人在熟悉的城市住在了一起，一来二去，不免有了结婚的打算。

夏日的某一天夜晚，李维买了一大堆零食，回到两人一起租的房子里。

“可儿，你前两天不是说想吃这个饼干，我买回来了。”因为前几天的吵架冷战，汪可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嗯。”汪可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拉着行李箱，“谢谢。”她面无表情地从袋子里拿出那盒她一直都喜欢的饼干，放到背包里。

“你干什么？”李维诧异地拉住汪可，汪可低着头没有说话，只顾闷头往外走，“你干什么啊？！”他终于忍不住发起脾气，把行李箱甩在了一边。

“回家。”汪可面无表情地抬起头。

李维皱起眉头，“回家？你这个时候回什么家啊？”他抱住汪可，“你！！......我......”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突然软下来，“对不起，我错了，别走好不好，别走，我不读研，我去工作，好不好？”他说着说着有些哽咽。

“你不读浪费了，我们不合适，我现在要的你给不了。”汪可的眼底起了一层水雾。

李维皱着眉，“对不起，我不应该说把买房子的钱拿来读书，我应该考虑到你，对不起......”他握着汪可肩膀的手越捏越紧。

“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我们都能找到更好的。”汪可看了李维一眼，轻轻地开门走了出去......

【对了，我妈最近买了一批糖心苹果，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送一箱。】

【不用了，谢谢。】

【十几斤呢，也赶上休息，我一家家的都在送，你不是最喜欢吃糖心苹果吗。】

【好吧，谢谢，我随时都有空，你过来了告诉我。】

发完信息之后，她就睡了过去。

回忆到这里，汪可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李维的号码。

“我从家里到你那儿二十分钟。”从声音听来，他的心情不错。

汪可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吃痛的太阳穴，“嗯，好。”

两人见面之后，李维把苹果小心地搬进车库，看着里面两辆豪车，他嘴角不经意地扬了扬，“这个苹果小，方便吃。”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阿杰呢？你们吃饭了吗？”

“阿杰带队在摩洛哥，还没回。”汪可摇摇头，语气有些幽怨，一阵寒风吹过，她拢了拢身上的毛衣外套。

“过年都这么忙啊！那真是辛苦，那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都下午了。”李维笑着示意。

汪可犹豫了几秒，“过年没有餐厅开门吧。”

“啊，也对，这样，去超市买点东西，我给你做点儿。”李维说完打开车门，“上来，你来选菜。”汪可愣了愣，上了车。

两人在超市里慢慢地走着，汪可从来都不会做饭，也不喜欢油烟，加上跟向思杰在一起之后长期请保姆，她对食材这一块根本不懂。

“买点肉，嗯，炒个肉丝吧......”李维一边叨念一边熟练地拿着菜和肉，“排骨你想红烧的还是糖醋的？你还喜欢吃糖醋排骨吗？”

汪可的思绪早就一团乱麻，她回过头愣愣地回答了两声，“啊？嗯，可以。”

“什么可以，我问你想吃糖醋的还是红烧的？”李维温和地笑了笑，“你怎么了？有心事？”

被这么一问，汪可心里突然揪紧，她从刚开始就不停地查看手机，向思杰那边依旧没有什么消息，她长叹一口气，“我，我发现好像张芷依和阿杰在一起。”她无助地看着李维。

李维拿东西的手顿了顿，“你亲眼看到的吗？”然后继续把手里的青菜放到购物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