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遥虽在前面刻意放缓速度,唯恐馥离的三人追丢了自己,可离渊又岂是痴傻之辈?
特别是每当自己三人追近范遥之后,其就加快速度,身影如同追风逐电般,转眼之间又把三人远远的抛在身后。
几次之后,离渊已是有所察觉,可正当他犹豫不决时,就见身边的甑可秀俏脸含煞,驾着飞剑狂追而去。又想起是自己主张的追杀范遥,现在收回成命恐怕会被沦为笑柄,无奈之下,只好踩在惊云剑上飞身跟上。
就这样,又飞行了数千里之后,在离渊就要下定决心放弃追杀范遥时,这次不用甑可秀有所举动,只见一边的孔昭文越追越是火大。
不禁怒声说道:“离师兄,前面这小子充其量就是一个元婴后期的修士,虽然他飞行身法奇快诡异,但我就不信,他的修为还能比师兄你还深厚?咱们就紧紧跟着他,等到他修为耗尽,那时还不是任我等宰割?”
甑可秀闻言心里不禁一声叹息,其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这离渊骄傲自负的很,又十分爱惜面子名声。孔昭文则是有离渊作为仰仗,再看到范遥始终是避而不战,得意忘形之下已是失去了理智判断。
这种情形之下,就算自己出言提醒,恐怕也入不得离渊的耳吧。
果不其然,离渊稍作沉吟,觉得孔昭文说得很有道理。
这范遥与自己比斗几场,虽手段层出不穷,但还不是落在下风?
通晓山之意境又能如何?修为深厚方才是修士立命之本。现如今,这范遥不就像个丧家之犬,在前面疯狂逃窜吗?
离渊越想越觉得此时不能半途而废,当下便带头追了下去。孔昭文见状又是几句马屁奉上,离渊沉着脸,心里却是欣然受之。
甑可秀驾驭着飞剑跟在其后,心里却是苦笑连连。
她得到范遥的眼神示意之后,虽不明白范遥暗地里的真实意图,但也遂着他的的意思,激将离渊追杀千里。
眼见着这场追杀已是演变成了不死不休之局,而前面的范遥却对自己再无暗示,神识中也不见范遥有话语传来。
难道他不是为了给雾海山的大靖修士争取时间,而是真的要冒死拖住离渊?
范遥啊范遥,你怎么会如此鲁莽?
虽然你修为又有所精进,但你如果与离渊正面一战,那还绝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还有我和孔昭文跟在离渊身边。到时等到你修为耗尽,无以为继之时,我看你怎么办?
甑可秀想的头痛欲裂,心里也是大恨。恨范遥的胆大包天,同时恨自己的立场不定。当下银牙暗咬,在心里把范遥骂个通透,才稍稍解了一番心头之恨。
范遥自是不知道身后三人的各怀心思。在心里打定主意之后,刻意保持着与身后三人的距离,便直向青风城飞驰而去。
在有了目标之后,这飞奔起来竟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就已夕阳西下,天色泛黑。
范遥见状不禁恍然,想这场飞奔下来,竟已是过去了一个白天,也就是四人毫不停歇的飞驰了五、六个时辰。
回头看着身后紧追不舍的三道流光,范遥嘴角微翘,你们三个精力充沛的很嘛!也不知道这甑可秀是怎么做到的,看来这离渊已是和我不死不休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给你们来点开胃的小菜,然后再带着你们三人好好兜兜风,先把你们累个半死再说。
心里如此想着,身形也是逐渐放缓,做出修为大损力有未逮之状。果然,身后的三道流光见此情形,犹如打了鸡血一样,速度加快,迎风追来。
孔昭文一边追着,一边喊道:“离师兄,你看!这范遥坚持不住了吧。这小子肯定是大靖修士的带头人物,到时候我们只要拿下他,回到雾海山把他的人头呈上,那些大靖修士肯定是人心涣散,从而不战而降。
由此,我馥离此战获胜。而离师兄居功至伟、声威大振。从那以后,离师兄可就是我馥离年轻修士的领军人物了啊!”第六书吧
离渊看到范遥速度放缓,也是振奋不已。急忙将体内的修为发挥到极致,紧追不舍。
此时听见孔昭文如此说来,心里暗自得意,脸上却风轻云淡,微笑道:“孔师弟,可不要这么说。我馥离人才济济,此次离渊只是侥幸有此机会为馥离一效犬马之劳,更何况还有诸位道友倾力相助。些许小事,真是不足挂齿。”
孔昭文察言观色,这一路上已是把离渊的脾气秉性摸个通透,心里忖道,离渊这人,心比天高、傲慢虚伪,内心多疑还自私自利。但就算诸多缺点也架不住人家的天骄身份,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好师傅。
这次大战获胜之后,离渊定会声威大涨。到时,馥离国乃至其师门的资源肯定是向他大为倾斜。
有了诸多的天材地宝,再加上离渊的天骄资质,其日后至少也是一个大修士之流。此时定要与他交好一番,再有着此番并肩作战之谊,那将来,离渊念及此情肯定会对自己照拂一二的。
孔昭文心里想着,嘴上却马屁接着奉上,“离师兄你太谦虚了。想我馥离的那些天骄修士,只不过是兔子打架窝里横罢了。他们哪比的上你的国战之功?此战过后,离师兄的大名必会响彻整个馥离。到那时,离师兄可不要忘了我等啊!”
这一个国战之功终是说在离渊的心坎上。
馥离近几千年以来,除了千年前,圣人徐牧曾经带队与西陆洲的修士在大靖一战之外,其余之时,除了镇压属国叛乱,竟是再也没有与他国修士大战的情形发生。
此时自己效仿前人,来到此地与大靖修士一战,虽然这大靖的修士弱了一些,稍有些美中不足,但再怎么说,也是近千年以来馥离修士首次与他国修士开战。
只要此战获胜,那自己在馥离的声望地位必会水涨船高。到时,修炼资源倍增,师父欣赏垂青。那排在自己前面的几位馥离天骄,位置可就危矣!
想到以上种种,离渊心里不由得一片火热,嘴上却是沉声说道:“孔师弟,甑师妹。现在说那些还为时尚早。我们还是先齐心协力拿下范遥再说。但我可向二位保证,以后我离渊所得的诸多荣耀,必会与此次追随我的师兄妹共享!绝不会让你们凭白辛劳一场的。”
听着离渊与孔昭文的对话,气得甑可秀驾驭着飞剑的身形差点跌下云端。心里不禁腹诽不止。现在是大战已经获胜了,还是已经拿下范遥了?这就要开始提前论功行赏了吗?
由此可见,一个人在做事的时候,陪伴在身边的人真的很重要。
离渊虽有一些缺点,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浮想连篇,好大喜功。甚至在受人影响之下,对一些事情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
究其原因,就是身边有孔昭文这样的,只会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毫无建树可言之人。
你离渊已与范遥大战过一场,由此,对范遥修为的深浅,你还没有个清醒的认识?
范遥如果就这点能耐,那他怎能从你手中逃出生天,并让你对他忌惮不已的?现在看到范遥速度放缓,就断定他是修为不济了?
甑可秀前思后想,想到自己毕竟还是馥离的修士,家国大义决不能忘。
于心里叹息一声之后,便不再犹豫,开口说道:“离师兄,我观范遥修为惊人,他不可能现在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想,咱们还是小心一些,提防其暗中使诈。”
离渊闻言一愕,刚要仔细思量一下时,就听见孔昭文在一边哈哈笑道:“甑师姐,你是被范遥打怕了吧,你也是太过小心了些!”
甑可秀闻言不禁杏目圆睁,怒道:“孔师弟,你在胡说些什么?我甑可秀修行至今,怕得谁来?”
离渊也是不悦说道:“孔师弟,你怎可口出此言?想你甑师姐若不是为了救你,又怎会被那范遥擒住,受那胁迫之辱?你还不快快向你甑师姐赔个不是!”
孔昭文见离渊发怒,急忙驾驭着法宝飞到甑可秀身边,笑嘻嘻的做了一辑。
甑可秀冷哼一声,却驾着飞剑目视前方,连眼神都欠奉一个,对其毫不理会。实在是恨极了这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
孔昭文也不在意,而是接着说道:“离师兄,你想啊。这范遥从昨晚到现在,先后与周师兄还有你连番大战不止,除了擒住甑师姐借机休息了一个时辰之后,就已是再无喘息之机。
如今,他又在我等的追杀之下,连续狂奔了近六个时辰,更不用说他还有伤在身。以我等的修为,就算有丹药补充,现在也有些吃不消了啊,更何况是他呢。当然,师弟我的修为自是不能与二位师兄师姐相提并论。但我敢断言,这范遥现在肯定已是强弩之末,快要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了。由此,咱们还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