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这片海域的时候,水已经化出了人形。她坐在云端皱着眉头。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不知道敖旦这个傻孩子,究竟能不能明白她的暗示。
火熳浑的血液可以滚烫如岩浆,那西海龙王现在应该如被泼了硫酸一般去了一层皮,这老东西和别人联合着想要了自己的命,自己毁了他一张脸,已经算是便宜了他。
水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疼的发慌的口,抬起手时,手上已经是殷红一片。她皱着眉头忍受着那火燎一般的痛楚,这生生撕下护心鳞的痛楚已经让她快要失去控制法术的能力。她那绝美的脸上已经失去了原本的血色,煞白如纸,她用结界护住了自己的心口,虽然止住了血,却止不住这越来越重,令头皮发麻的疼痛。
“妈的,”她自言自语的骂了一句“这一本领有什么用,自己给自己找事。”
第一次差点背过气去,是因为她中了郭少丞的毒强行催功,第二次是为郭少丞修补灵魂,这次是为了给自己找个理由脱,没想到她这三番五次的受伤都是拜自己所赐。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强大到只有我自己能打败自己?
水一向是个幽默感比较强的人,在原来世界的不苟言笑只是因为生意太忙脑子里没有空间去转悠那些搞笑的事。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却因为口实在是太痛瞬间收敛起了笑容。她无力的躺在了云上。
上辈子与这辈子加起来,她第一次觉得,她需要一个人的保护。
“郭少丞你这个王八蛋,在天上没有看见我被那龙王如此欺负吗?”说完这句话,她忽然觉得自己形不稳,向下坠落而去……
“师兄!你倒是走快一点啊!我们已经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三天了!”山林中,一名看起来只有十二三的小道士坐在小溪边的一块儿大石头上,用手中的草帽给自己扇着风。他盘腿而坐,一只手支着自己的下巴一只手拿着草帽,苦着一张脸看着一双脚还泡在小溪里的自家师兄。
那小道士生的细皮嫩眉目清秀,隐隐的还透出几分女孩子般的明艳秀气。被他称作师兄的人缓缓抬起了眼,看向了已经等不及的师弟。
“你说,那山下的村子,吃的是不是这山溪的水。”被称作师兄的青年不慌不忙的抬起自己白的有些病态的手,指向了山下的方向,他浅绿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好奇。
“自然,这山溪到了山下就变成了一条小河。”他的师弟不知道自己的师兄今是发了什么疯,走路慢不说稀奇古怪的问题还一堆。
月明子抬起手,遮住了正巧照到自己眼上的一缕阳光。现下已经是初秋,这山林中的树叶已经染上了浓重的深绿色。
“话说你这次出关,是不是就要找个妖精结逝了?没听说哪个御灵观的尊境修士连个妖奴都没有,靠着一武功与符篆走到这个位置你也是第一人了!”
自己师弟的一番挖苦落到月明子的耳朵里反而像是在褒奖,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然后指了指这溪水说“这山下的人,喝的是我的洗脚水。”
“我呸!你恶不恶心!”见自己师兄这般的不着调,小道士一气之下站起来道“你到底走是不走了?”
“平骞啊,好歹你也是修炼百年的了,怎么火气还是这么大?”月明子不温不火的对着自己师弟侧头一笑,不经意之间束在他后的棕色长发倾泻而下,直接泄进了他脚下的溪水之中“看望师父之后我就是个要闭关的人了,少则十年多则百年,你就不能让我继续贪恋一下这凡尘之中的美景吗?”
“美景?”平骞忽然觉得自己师兄的话就像是在放“您老人家上一次下山是什么时候了?这天下出了多少大事你知道吗?你的徒弟都已经收徒弟了你又知道吗?”
“自然!”月明子不甘示弱,用手指指着天空,却忽然哑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一改方才的自信,讪笑着看向了自己的师弟“我的徒孙,是何方神圣啊?”
平骞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行了我是服了你了。师兄您就在这里好生歇着,我先去找师父他老人家了!听说师父新得了一只青洛屠的孔雀,是当初侵略神州孔雀明王的后代,我可是要去看个新鲜!对了!妖奴的事你可得上心啊!”
月明子微笑着看着自己人小脾气大的师弟化作一道光芒消失了一个无影无踪,渐渐收起了自己脸上的笑容,他看着师弟消失的方向轻蔑的笑了笑“妖奴?那是一辈子的事,怎能像你们这帮无血无的家伙们选的那般轻易?既然是一辈子,我非得选个绝世美女不可……”
他向后一甩自己已经半湿的长发,心满意足的长出了一口气。腰间的腰带不知何时松散开来,使得他直缀的道袍直接大敞四开,露出他雪白的膛,他略有一些邪魅的眼睛瞟向了对面的山峰。
“刚才从天上掉下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说着,他起上岸,穿好了自己的鞋袜。看了看艳阳高照的天空,忽然聚气凝神,御气直接向着对面的山峰而去。
只是转眼之间,月明子就已经站在了方才在他对面遥遥相望的山峰之上,今头虽大,可不至于让这山谷之中的树木被晒得炭黑枯黄。且这些仿佛被大火焚烧过一遍的树木形成了歪歪扭扭的一条线,直接延伸到了对面的山坑之中。
在月明子的记忆中,自己儿时跟随着师兄们来此地玩耍,这附近确实有一个天坑,那天坑深不见底迷雾瘴气环绕,并没有哪个嫌命长的想下去一探究竟。若不是看见了天上坠落下来的东西隐约是个人形,明月子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来一探究竟。
他背着手踮着脚在树梢一路行走,终于站在了那天坑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