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德克，”爱丽丝声音又轻又软，“那如果我终将死去，这也是神的安排。”

她活的豁达而通透。

宋窈窈目光在她脖子上的项链上流连，漫不经心的问：“你不怕死？”

“当然会怕，”爱丽丝腼腆的笑，她歪了歪脑袋，摊手，“世界上没有人不怕死，可这就是宿命。哪怕我再不甘心，时间到了，死神依旧会如期降临，将我带走。”

她说话的调子总像是在表演话剧，而她身后的保镖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并且因为她的话，眼中染上了悲伤。

真是一个忠心的仆人——

宋窈窈这样想。

“那你来华国地目的是求医？”宋窈窈适时抛出问题。

“你真聪明，”爱丽丝弯起眼帘，“父亲听说，在华国有一位名医，或许，她可以治我得病。”

“哦？”

宋窈窈提出去安静的地方坐一坐，爱丽丝欣然接受邀请。

“我也知道那名医生，听说她并不随意为人治病。或许她不愿救你，又或许，她治不好你。”

宋窈窈笑意不达眼底，四目相对，她温柔的翘起唇角。

爱丽丝微怔，继而真正的笑了。

她的眼睫浓密卷翘，是跟头发同色的栗棕色，笑起来甜甜的，如果不是肤色过分苍白，太过病态，这会让她看上去像个甜心宝贝。

“被您看出来了，我真的很抱歉，”洋娃娃似得女孩拎起裙摆，深深地向宋窈窈鞠躬道歉。

“你对爱丽丝小姐说了什么？！”

德克冷着脸走过来，认为是这个不太友善的华国女孩欺负了他的主人。

“德克，退下！”

爱丽丝软绵绵的扫了他一眼，分明是没有任何威胁力，却让德克老老实实的停在原地，不再上前。

“很抱歉唐突了您，德克，向宋小姐道歉。”

德克没有任何反抗，哪怕上一秒他还怒气冲冲想要杀掉宋窈窈。下一秒他就能把爱丽丝的话当成圣旨，乖乖的俯身向宋窈窈道歉。

有意思。

宋窈窈舔了舔唇，在小花园中的长椅落座。双腿交叠，姿态优雅。

褪去了婴儿肥的小脸娇艳逼人，给人扑面而来的侵略与危险感。

“没关系，我们华国人向来大度，就罚你在这个花园里跑十圈赔罪吧。”

德克微怔，第一时间看向爱丽丝。

爱丽丝莞尔，觉得宋窈窈真的很有趣。

她喜欢这个朋友。

“或许，你希望与他们较量一下？”

少女的双手懒洋洋地搁在腿上，手指状似随意一指。

德克随着她的动作扭头，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黑暗里站了一个人，身形并没有他这么魁梧，可浑身上下散发的危险气息，第一时间让德克感受到了威胁。

“爱丽丝小姐，我不能离开您——”

他意识到，爱丽丝身边的少女并不单纯，甚至十分危险。

德克甚至没有注意到，那个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亦或者是，始终存在。

如果是后者……

冷汗逐渐浸湿衣物，如果是后者。而对方真的想要他们的命，绝对无声无息，甚至在他发现不了的时候，就被取走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