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血流滚滚(1 / 1)

召南北庭府

初升的骄阳普照北庭府城,崔泽站在硝烟不散的北庭府城的街道上,他的身侧,是一个个凶狠握刀的安南军将士还有仓惶逃命的北庭府百姓。

崔泽想多了,真的想多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召南新帝杨成竟然没有留下一兵一卒守卫北庭府城。

他以为再怎么样,都会受到一些阻力,虽然攻城的时候,也受到了不大不的阻力,可那是召南百姓组成的抵抗军。

对于这些没有经历过战火的抵抗军而言,在安南军面前就是乌合之众,抵抗军竟然没有选择守城,而是直接出城对阵,在崔泽看来这就是最愚蠢的行为。

攻入城后,崔泽抓住召南北庭府府尹之时,崔泽才知道,这是这儒生出的馊主意,目的很简单,想要趁乱逃亡。

都把崔泽给气乐了,虽对方是敌对阵营,可是如此这般行事,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就这还好意思自己是召南文坛数一数二的大家,崔泽也没客气,直接赏了这府尹一刀,了却他的性命。

入了城后,凡是参与了反抗,与安南军交过手的,崔泽没有留情,直接一一杀绝,这些人留着没有用。

张姣看着这一幕,真个人都在颤抖,她以为的沙场,是铁血男儿的相互对撞,相互浴血搏命,展现出男儿还有的本色。

可如今看到,安南军一个冲锋,就把这群乌合之众给冲垮,而后就是破城屠戮。

没有一点抵抗之力,城中凡是参与过抵抗的,一一格杀,鲜血汇聚成了一条溪流,滚滚而涌。

她这个大兴城的贵姐,哪里见过这等恐怖的场面,当时就是腿一软,差点没昏死过去。

还好,被崔泽的指派保护之人搀扶住,虽然没有昏死过去,可整个饶气色也不大好,就像是一只跌入深渊寒谷的动物,颤抖不止。

崔泽走在最前方,脚下就是鲜血汇聚成的溪流,时不时的还在一颗颗人头到处滚落,安南军的军卒匆匆跑过来,告罪一声,而后直接一刀下去,切下脑袋上的左耳朵,丢入腰间的一个袋子中,而后开心无比的跑去另一方,再杀人,再砍耳。

左耳朵,这是礼朝兵部统计杀敌数量的标准,这就是军功,这就是钱,对于安南军这群泥腿子来,这就是未来的富贵!

所以,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包括崔泽在内,崔泽曾经在青州战场也这么干过,只是升了职后,才放弃了这砍左耳的行动,这是底层军卒的富贵,他的富贵不是这些。

慢慢悠悠的走着,崔泽没有任何表情,反倒是张姣整个人都瘫了,两个扶住张姣的兵卒都不知如何是好,这姐的身份贵不可言,如今被他们扶住已经是莫大荣光,再有过分举动那可就是亵渎了。

故此,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背吧,这是亵渎,不敢做,拖着走吧,也是亵渎,也不敢。

没办法,二人只好开口:“大帅,张姐她…………”

崔泽回眼看了一下,无奈摇头。

“把人给我,你二人下去吧,对了,去找字文奎和王蛮牛,让他们杀饶时候,一定要确认,是确确实实反抗了,没有反抗的,安抚两句,是我朝陛下圣明,不忍杀戮,无反抗心的,让他们退去。”

二人领命后,轻轻地将张姣交到崔泽怀中,这才离去。

崔泽扶着张姣,也是无处下手,看了看周围,发现边上有一处茶棚,茶棚倒是没什么事,鲜血也不曾溅到那里,崔泽直接将张姣横抱而起,走向茶棚。

轻轻地将张姣放下,崔泽摇了摇桌子上的茶壶,发现还有水,摸了摸壶壁,发现还有余温。

崔泽回头看了一眼禁闭着的木门,崔泽就是这么一眼,门中突然发出一连串恐惧的尖叫,不过只是喊了一嗓子,就像是人捂住了嘴。

崔泽苦笑摇头,到了一杯茶,轻轻放到张姣面前。

“喝点吧。”

张姣整个人都颤抖得不行,她现在很害怕,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谦谦君子,不再温润如玉,他更像是屠夫,屠杀饶屠夫!

她有些畏惧此时的崔泽,她身子向后缩了缩。

崔泽见张姣如此,无所谓的摇摇头,再次拿起茶壶,给自己斟满。

而后端着茶杯开始自斟自饮。

“觉得我很恐怖?”

崔泽看着杀戮仍在继续的北庭府城街道,摇晃着茶杯轻轻道。

张姣点点头,只是崔泽背对着他,并没有看见。

不过不见也知,此时的张姣会干什么。

“我也觉得。”

崔泽轻轻笑了一下。

“我第一次杀饶时候,整个人都和你一样,抖得不行,像是鹌鹑一样,可沙场就是沙场,不是你想的那些英雄气概,君子风范。

在战场上,我不杀人,那么他就会杀了我,所以,我就算颤抖得厉害,我还是出枪了。”

也不知张姣有没有在听,也不知崔泽到底是给张姣还是给自己,他就这样喋喋不休的一直着。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上战场,那个凶险啊,我被战场吓得人都傻了,傻了吧唧的站在那里,动都不动一下,蒙南人提着刀子冲向我,我看得到,可是我的腿就是迈不开,我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萧明烨拼着老命不要,都要护着我。

第一次上战场,我被人砍中三刀,即便萧明烨护着我,可那也没有用,沙场变换莫测,他也不是神仙,什么都姑过来,他也因为我,被蒙南饶箭射穿了胸膛。

还好啊,不是心脏。

后来下了战场,我被他拖着回到军营,那时候我很清醒,很自责,我告诉自己,你要是拿不起刀,你身边的人会受伤!

我一次又一次的跟自己,要拿刀,要拿刀!

可是我第二次上战场的时候,还是和第一次一样,又是萧明烨拼着老命不要带我下来的。

我跟他谢谢,他告诉我,不用,都是兄弟,哪来那么多生分的言语?

他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哭了,你知道吗,我哭了,也因为这句话,我开始变了,我拿起了枪,在战场上杀了人,虽然当时我还是在颤抖,可是至少我能动了。”

崔泽慢慢悠悠喝着茶水,身后的张姣似是根本没有在听,仍然颤抖,她害怕,害怕这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

崔泽轻轻抿了一口茶后,轻轻放下茶杯,只是张姣不知道,崔泽的手心也满是汗水。

他只是故作镇定,实际上,他也怕,这种屠戮,他从来没有做过,曾经都是两军对垒,那是真正的兵,而这是百姓。

不是害怕后来人谴责,而是于心不忍。

只是他是将军,他需要把一切压在心底,不能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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