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对方是个坏人,相当于身在虎穴中,刘病愈非常小心。端来的斋饭两菜一汤,他用银针试了又试,李铁枪说:
“银针能试不少毒,但迷药银针试不出来。”
刘病愈呆住了,要是一顿饭吃完后睡过去,一觉醒来发现被人五花大绑?他不敢再想下去,可大家好一阵没吃东西了,吩咐李铁枪两人暂时不吃,走出大厅,发现在门口守着的年青和尚还未离开。
刘病愈也做得出来,他盛了一碗饭,两菜一汤都弄了些,跑出去递给年青和尚:
“师父真是辛苦了,这么晚了,我们不需要什么。你将这碗饭吃完去休息吧!”
年青和尚很受感动,看了内院方向一眼:
“多谢施主,贫道不困也不饿,这碗饭还是你们吃吧!”
刘病愈对自己人的疑心不算大,发生奸细之事,他并未怀疑多少人。对外人的疑心不是一般的大,特别是在虎穴中。见对方拒绝,更是怀疑饭有问题:
“大善禅师是不是让你在此,听我们的调遣?”
年青和尚点点头,刘病愈又说:
“那好,将这碗饭吃了。我这人有个习惯,绝不吃独食,更不惯自己在里面吃饭,别人饿着肚子在外面站岗。我在此看着你将这碗饭吃完,要是不吃,你就是违背大善禅师之意。”
年青和尚再无二话,端起饭很快将饭吃完。就这样刘病愈还不放心,又和对方聊了一会,没发现他精神出现什么问题,才走进大厅。
这样的小心让李铁枪两人有些无语,一顿饭吃完终于消停,三人睡了一个很难受的觉。第二天快天亮时刘病愈才睡着,可能睡了不到一个时辰,门被敲响,传来沈大牛的声音:
“哥哥,外面有好多手拿武器之人,将这里团团围住,让你出去见他们。”
……
此时的刘病愈很后悔,他昨天想过一个计,先下手为强。逼问门口的年青和尚,去义端的住处,来个擒贼先擒王。但他觉得很冒险,一路上应该有人监视他们,可能还未走到义端那里,就会被人发现。到时候人抓不到,还有可能被围攻,就像现在这样。
另外三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只是门口,就聚了一两百人。拿刀、枪、箭的皆有。其中有和尚、有身穿普通衣服之人,在义端左右,还有四个年青漂亮的女尼,其中一个正是被他占便宜的妙音。
“哈哈哈哈,”一句开场白还未说,义端搂着两个女尼,先是一通大笑:
“你们这些败军之将,竟敢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乖乖给我扔下武器,出来受绑。要不然我不介意现在就将你们弄死,待会再收拾上来的那些逃兵。”
刘病愈万万没想到,会遇到一个翻脸比他还快的人。说翻脸就翻脸,仿佛从高僧,一下子就变成了流氓。他没有替自己辩护,问义端:
“你怎么知道的?”
“哼,你这个蠢货,说大话也不怕将舌头闪了,”义端有点恼羞成怒:
“你们连一匹马都没有,除了一些狼,连粮食也没带多少。我开始还不服,派人绕道下山去打探,附近一圈都没见到人。我不相信你们会将钱粮藏到另一个地方,一群穷鬼跑来诈捐?打的什么主意,自己心知肚明。”
诈捐都出来了,又多了一件没想到之事。居然是没带那么多的钱粮,才被义端看出问题。刘病愈挥了挥手:
“你等等,我们商量一下。”
“砰”一声,大门被他关闭。昨天随义端来的年青和尚说:
“师父,此人看来是铁了心要跟我们作对,我们攻进去?”
义端虽恼火刘病愈,心情还算不错,比较有耐心:
“别忙,他们毕竟还有一千多人,死的比活的管用。要是能将那些人招来,不但能壮大我们,还省了一番力气。”
里面的三人的确在商量,另外三边合围的人数,已经被李铁枪两人基本打听清楚,刘病愈问:
“一共五百人,你们能不能敌得过?”
这要是在以前,刘病愈绝对不敢说这样的话。见识到沈大牛、李铁枪这些人的武艺后,他对当代猛人有了个大概的认识。沈大牛想也不想说:
“有李大哥和我一起联手,解决这些人绝对没问题。”
刘病愈还没高兴一会,李铁枪说:
“不敢这样说,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实力,也不知他们还有没有援军。凭我们两人,就算对上五百个普通金兵的围攻,要想杀败也非常困难,除非能先将他们杀溃。突围倒没什么问题,可要带将军突围,安全上很难得到保障。”
这才是大实话,再有本事的人,也不可能一眼就能看清这么多人的实力。谁知道这些人如何?要一个个全是武林高手,别说五百个,就算只有二三十个他们也难应付。当然,这个假设应该不可能。
“不知他们有什么手段对付那些弟兄,不能在这里久待,”刘病愈还是有点失望,那种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场面,那个上将手下的兵,可能全都是比他更不如的那种。
“擒贼先擒王,要是能靠近义端,你们能不能将他擒获?”
沈大牛张大嘴巴想说,可能怕大话闪了舌头,赶忙将嘴闭上。李铁枪接道:
“我要是能离他一丈以内,手里有武器,应该没问题。”
没让义端等多久,大门被打开。刘病愈看向义端,对方离他们大概有两三丈的距离,可惜有不少人挡在前方:
“义端,我是兵你是贼,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我们用江湖的手段解决如何?”
义端听得很有兴致,没有立即拒绝:
“什么江湖手段?”
“江湖人推崇武力,你我各派一人,我们比试一场,如果你胜,我愿率众人投靠你。我们愿奉你为大当家,我居其下。要是我们胜了,只需放我们走即可。这次大家算不打不相识,以后做不成一家人,做个盟友也行。”
生怕对方看出他的虚伪,刘病愈将自己的内外都调到最佳状态,说得非常诚恳。义端的年青徒弟叫法生,他一点没受影响,对还在考虑的义端说:
“师父,万不可养虎为患啊!绝不能答应。”
被义端搂着的妙音可能收了好处,看刘病愈顺眼,笑着说:
“他们要是合并过来,相当于已经落在师父手里,能翻起什么浪?”
法生看向妙音,从对方脸一直扫到脚,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
“要是他们胜了怎么办?”
“胜了也走不掉,”义端瞪了一眼不守规矩的徒弟:
“妙音说得不错,他们落到为师手里,能翻起什么浪?这个孙安很聪明,要是投靠过来,一定不会活得很久。”
义端带着几分笑意,对刘病愈喊话:
“你想得倒不错,现在你们已是笼中之鸟,怎么飞也飞不出我的手心,我为何要答应与你们一对一比试?”
刘病愈一听有戏,按住激动:
“那你说怎么个比法?”
“你们拿一人比武,另两人必须先受绑。”义端提的第一个条件,就让刘病愈差点骂娘: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当然以我们优先。我们派三个上,要是你们能赢,我们再说后面的事。”
沈大牛气得脸色发紫,连李铁枪也被气得全身散发出不小的杀气。这意思基本上很明显了,就算他们能胜,也不可能得到释放。一来就有两个受绑,这场比赛对他们没半点好处。刘病愈一巴掌打在门柱上:
“先受绑绝不可能,我只能答应,派一个出去比武,另两人绝不踏出来半步。至于你们派三个?三个就三个,比还有一点希望,不比什么希望都没了。”
义端有些惊讶,这么苛刻的条件,他们居然也会答应?心里有些犹豫。法生此时的杀气也减了不少,生出一种耍猴式的心情,劝道:
“师父,反正胜不胜他们都飞不出我们手掌,就答应他们比一场吧!他们都答应一对三?要是我们不答应,我们的弟兄倒没什么,付仲英那些旧部?怕是会有些不好的想法。”
都这个样子了,再不答应的确影响士气,义端没再耽搁时间:
“大家让开,就在此地比试,要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义端一声令下,在大门口的人让出一个较大的空间,围成一个大圆。可惜大家退,义端同样也朝后退。不过义端就在人群前方,再没有阻挡。
刘病愈看向李铁枪,对方会意点点头,提着大铁枪走出大门。在义端左右,走出两壮一中三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