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愈没有让另三面攻击,只需守住另三面,不让任何人进出。他们占领东门,以东门为突破口,同样能轻松占领城池。
这些人的反应并不慢,只是四面出现敌情,乱了分寸。大家见另三面没动静,才将城内所有的士兵带来城东。
来的一群官兵,有三个身穿文官服。唯一的武将是个瘦小的年青人。四人呆了半晌,一个身穿七品官服的中年男子站出来几步,对着城楼大喊: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陈惜春呆了呆,扫了一眼才想明白。大家为了行军时隐藏身份,全都穿着普通衣服。现在又围而不攻,对方猜不到她们的身份很正常。她从未能参预过这种行动,不待刘病愈开口,敞开嗓门回话:
“我们是泗州天平军,从泗州打到这里来,崇明、泰兴已经被我们占领。你们要是想活命,扔下武器受绑,我们绝不加害。”
这些话只是陈惜春自己想的,她想吓吓这些官兵而已。没想到众官兵听完后反应非常大,一阵骚乱后,年青将领站出来:
“你们撒谎,崇明泰兴不但有我两万大军,还由大帅亲自在那里镇守,岂是你们能攻破的?”
几女眼睛一亮,舒伦虽打听到不少消息,并不知道两头的兵力布置和守将。没想到昌景隆会亲自在那边防御她们?怕陈惜春说错话,范如玉抢在陈惜春前面喊出:
“我们数万大军来攻扬州,昌景隆的两万兵马算什么?他们也和你们一样,被重重包围后,一番大战损失惨重,不少人选择投降。没能逃走一人,难怪你们没听到消息。现在我天平军四千多先锋军已将这里包围,再不放下武器受绑,我们就下令攻城,到时你仪真城的官兵一个不留。”
刘病愈没有选择一来就猛攻,一是减少己方伤亡。到时城中大战一起,就算对方只有几百人,也难免会出现伤亡。二是不想杀太多人,对方选择投降最好。再大的胜利,少死人总比多死人好。
大家都知道刘病愈的想法,没人催促。陆续又有些士兵衙役赶来,下面几个官员可能已听到三面的情况,知道范如玉没有说假,最先喊话的中年文官说:
“你们等等,我们招集城内的将士到此劝说。”
“他们终于想通了,”陈惜春松了口气。她知道只要官员选择投降,下面的士兵一般不可能反对。对于军队来说,官员是绝对的核心和领导者。没过一会,传来刘病愈的声音:
“将南北两边的弓箭兵调来,堵在吊桥外。如果他们要冲出去,以射击为主。”
这道命令其他人听来很正常,两女有些惊讶,范如玉问:
“你怀疑他们没有投降的意思?”
刘病愈的多疑和小心,两女不如四周的将领清楚,他颇为尴尬笑了笑: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们现在兵力分散,最容易被我们各个击破。等会几百兵力聚集,就算冲不出去,我们受到一番冲击,也会有不小伤亡。另三面连攻城木都没有,要不然让他们攻城,先将三座城门占了,来这里围堵他们。”
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打算好,就从东城门突破。除了武器和重弩,没带任何攻城器。刘病愈这一说,陈惜春明白几分:
“我看他们也不像诚心劝降,要不然自己先扔下武器以示诚意,再劝后来的那些人受绑。唉!希望他们不要如此傻,被我们大军包围,他们想冲出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怀疑金军要反抗的人不多,大家很有自信,凭他们的威名和现在的实力,几百金军要想冲出去,的确是以卵击石。等了一会,三面城头的人消失,没过多久,一直在街口陪他们的官兵全朝里面跑去,范如玉大叫一声:
“不好,他们要从其它门逃走。”
……
刘病愈现在的人才很多,只是神将级的将领就有四个。他们最后虽又租借一些船,要运那么多的醉马和重弩,仍要运三次才能将一万二千五百兵运完。
因为第一批要攻城,先来的将领不少,围仪真城另三面都有人负责。在西边负责的是付飞,付飞是十二军的军团长,这些手下虽不是他的,他的军师吴道中就在旁边。
他们已经得到通知,知道城内金军汇集在东门,一千将士在城外比较散漫。一些人就地而坐,三五成群天南地北聊着。过了好一会,空无一人的西城楼下城门打开,吊桥缓缓放下,大家才回过神来,吴道中大喊:
“不好,他们要从这边突围,快组阵迎敌。”
最先部出来的是一群手拿盾牌武器的金兵,这些如脱缰的野马,顶着盾牌,悍不畏死朝他们冲来。站在前排的付飞冷哼一声:
“射击。”
五架重弩在百米开外,笔直朝金兵攻去。一个手拿盾牌的金兵首当其冲,抱着盾牌倒飞出去,撞在后面第二个士兵身上,其它几支重弩也各有收获。这些金兵早有准备,全部射在盾牌上,并未造成多少伤亡。仅仅射出一轮重弩,双方到达弓箭射程,一网网飞箭从双方阵营中射出。
刘病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们军队很快出现伤亡。一些拿着弓箭对射的士兵中箭倒下后,被后面的士兵抱走。在吴道中的指挥下,伤亡三十多人后,总算用盾牌兵围成一个半圆形顶在前方。可惜未能堵住,一些金兵从左右沿着护城河边突围,朝远方跑去。
城外的天平军被打一个突然袭击,又只有一千人,除几个将领外全是步兵。机动能力不比金兵强,一时间根本无法完全堵住。见一些金兵冲出来,无法再保持完整阵形,大家一追一逃,很快城外到处可见追逃的士兵。没过多久,从城内又冲出不少人。
付飞呆住了,这些人全穿着普通衣服,连老弱妇孺都有。刘病愈有过规定,不得向无辜的老弱妇孺动手。虽仍有几百个士兵挡在城外,大家一时不知如何处理,眼睁睁看着跑得快的人冲过吊桥。吴道中喊道:
“这些都是城内犯官的亲人,将他们暂时控制起来。谁要敢反抗,可以还击。”
有些话刘病愈没有说得很细,比如不得向无辜的老弱妇孺动手。无辜这两字就值得推敲,要是对方攻击顽抗到底,她们就不算是无辜之人。
反抗的人不少,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冲在前方,见两个士兵向他冲来。他反手一刀劈翻一人,另一个壮年士兵劈头一刀被他躲过。一把抓住壮年士兵的长刀,近身一刀捅进壮年士兵的胸膛。
出来的人的确是金官家属,但家丁更多。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家人落到天平军手中,先由金兵将阵形冲乱,再由家丁的保护下突围。一些士兵畏手畏脚,又加上有几个家丁的武力很是不弱,被带着兵器的家丁伤了不少人。吴道中见场面比开始更混乱,再次大喊:
“凡带武器之人,一律杀无赦。”
城内也在追杀,二十多个将领,在李铁枪的带领下一路追杀至城西。对于李铁枪等人来说,完全是一边倒的战斗。只有十几个骑马的人冲出城门,其余之人全被他们解决在城内的大街上。
刘病愈带着几女,在众亲卫的保护下来到城西时,城外的战斗已经结束。除几十个被绑住的老弱妇孺,再没有一个活着的金国官兵。他们中有数十个带伤的士兵,另有五十多人,倒在他们以为可以轻取的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