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巨人在战斗,而底下的‘小魔神’撒旦也在和以艾露莎为首的‘神使’们战斗着。
场面十分的焦灼,但能发现胜利的天平在逐渐朝着光巨人一方倾斜。
这是必然的,毕竟世界需要和热衷的主旋律始终都是也只能是‘邪不胜正’、‘正义终将迎来胜利’的。
然而如果邪恶如此容易被消灭也就太简单了,或者是那样的邪恶就不够邪恶,没有了意义和味道。
是以他做出了邪恶者该做的事情。
“这次是你赢了,但吾等终将再次归来…”他的魔神之躯开始解体:“此处所有之人,都将化作吾等归来的种子。”
某种难言的气息混入一直不曾彻底消散的薄雾之中,使得它更加的浓厚,也更加的诡谲。
很明显的,这是魔神使用了什么未知而可怕的手段。
在卡娜、弗里德以及塞恩的多方配合下,这种效果十分的逼真,以至于极个别的魔导士下意识的提起了防备,运转魔力。
“世界,终将迎来黎明与曙光。”光巨人高声的咆哮着,一阵温润的光随着他的怒号扩散开来,驱散了魔神的不知名手段。
然而想要做到这种程度不是那么简单的,至少就光巨人的状态而言,或许是付出了一定的代价的。
他/祂?身体上的光犹如不听话的孩子一般离他而去,一点点的消散,铺满了整个空气之中。
此刻征战不休的小魔神撒旦与神使艾露莎之间的战斗也不得已停止了。
空气之中逐渐弥漫开来的光点似乎对撒旦有着可怕的克制力,她身周的诡谲气息与之相互湮灭。
但似乎是体量差距过大,她身周的恶魔气息很快便被弥漫的圣光消磨殆尽,而后圣光开始侵入她的恶魔之体。
两种力量犹如水火相互克制,当恶魔处于劣势时,当圣光包裹住了撒旦时,她好似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姣好的面容也显得有些狰狞。
凝神倾听好似还能听到诡异的‘嗞嗞嗞’声传来。
“…吾名撒旦,恶魔之王!将化作你们的梦魇,终将归来…”
“这个世界不属于你,离去吧。”光巨人的声音有些嗡嗡的,他的语气很温柔,但也有着很坚定的不容置疑。
“以自身的死亡为代价而达成目的,汝之一族还是如此,难怪会这么快便迎来灭族…”
她好似想要透露些什么隐秘,但最终后面的话却戛然而止,因为撒旦已经被圣光层层包裹,不露分毫。
当光芒消散,撒旦的身影也随之一起消失了。
光巨人的身形也开始模糊了,就好像失真的模型一般,能看出他好似转身回望了一下四周,而后也没再说什么,整个身形犹如沙烁一般散开。
唯留心脏的部位汇聚起了耀眼的光,就像是巨人最后的呐喊一般,当光芒消散于无形,两样散发着微光的物件出现在那里。
是一件飘飞的大氅,以及一个缓缓转动的徽章。
魔力流转,其上隐隐散发着某种独特的魔法气息,而这种气息落入众人的感知里,无声的告知了它们的存在。
以及它们所代表着什么。
“…圣十徽章以及大氅,这是在亮拳头了么?”有人是这么认为的。
仅就在此之前,从未有哪个公会能够达到一家出两位圣十的程度,是以多数人云里雾里的,并没有想太多。
不过也同样有思维敏锐的人通过各种细枝末节察觉到了什么,然而即便有所猜测,也并不能切实确定。
当然了,现在也不需要继续猜测了,因为…
“公会成立九十四年暨第一届梦幻舞台剧至此圆满落幕。”卡娜的身影忽然出现,与之她一同出现的还有同样担任幕后工作者的成员。
挥手之间,荆棘萦绕化作一处平台将她们一行人托起,而后梅尔蒂依照先前约定好的,将退下的表演者们传送了过来。
出于稳妥起见,也是为了保护梅尔蒂,卡娜在梅尔蒂动手时悄然出手遮掩了她的魔力波动。
手段十分高明,是以在众人眼里这些个复又出现的成员们是非常突兀出现的。
这一现象又引起了一定的波澜,要知道空间魔法门槛本就颇高,而能这般大范围的使用空间魔法,甚至还能让他们察觉不到施法者,其水准不言而喻。
卡娜等人自然不会顾虑这些人在想些什么,在会长出现后微微欠身,让出了首位。
“此外还有一件事。”马卡洛夫伸手招来飘在半空中的两件物件,接过了卡娜的话头:“一件大喜事与大家分享。”
“妖精的尾巴,很荣幸的能够由魔法评议院再度推选出一位圣十大魔导!”与实际行为不同,马卡洛夫的场面话还是说得很好听的。
“位列圣十第七…”马卡洛夫侧了侧身,将两件代表着身份都物件递给身后之人,很自然的引出了卡娜:“卡娜阿鲁佩洛娜!”
众人的反应不一。
了解妖精的尾巴的人们多少都知道近年来该公会崛起了一批天赋秉异的年轻魔导士,是以即便卡娜看上去还年轻,却也不算太惊讶。
而那些了解不多的人却噪杂了起来。
不容置疑的是,在大众眼中魔法评议院的威严还是维持得很好的,是以在他们眼中,圣十的含金量也是很大的。
而现在这一幕,或者说这一结果,所造成的冲突也同样是无法用简单的语言去描述出来的。
不过这些人的反应于卡娜而言,不过春风细雨。
之所以有此环节,评议院的到来最多只能算的一个导火索,即便没有评议院,卡娜也计划着給自己造势。
一为公会本身,而也为公会里的大家。
公会需要发展,或者说发展的速度要跟得上新一代的成长,让公会成为助力而不是累赘。
是以名气是必须的,而且公会传承至今,无论是哪一代的会长,都是希望公会更好的。
她不愿接手公会有很多原因,但即便有很多理由,也依旧不免对会长保有一丝愧疚。
说到底即便是以魔导士的年纪,会长也不算年轻了,再加上公会的大多数人又不那么省心…
这多少也算是给会长的一丝慰籍。
此外还有一点。
木秀于林必毁之,在她看来,公会新一代甚至包括她自己在内的成长都还是不够的,而风雨欲来,她只能选择将自己送出去,以期挡下最多的意外。
艾露莎等人都是能够成长为参天大树的好苗子,只是需要时间,而她有这个能力,也愿意为她们去争取这个时间。
当一切落幕,马格诺利亚镇迎来了难得的宁静。
不止是公会的大家,包括城镇的居民们,大家都累了。
然而这就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海面上风平浪静,海底却是暗潮涌动。
关于妖精的尾巴公会的消息随着离开的观众们扩散开来。
来得早的见识到了公会组织的大乱斗,即便不是第一视角所见,最终战斗流露出来的力量也依旧深入人心。
来得晚的也有话说,那宏大难辨真假的神魔舞台剧比之当下盛行的游街式表演要成体系太多。
尤其是整个公会的所有人万众一心展现出一个统一和谐的故事画面,比之各自为战来的效果要好上太多太多。
也算是让这些不远万里而来的人大开眼界了。
而隐藏于这些表面之下的,是有关该公会的各种揣测与思量,他们整合着收集到的妖精们的信息,目的不与人知。
卡娜对这些并没有上心,或者说这便是她所期待的画面,甚至若是能将所有矛头都引到她自己身上就最好了。
至于结果如何,只能任由其发展了她实在没有时间去引导这些局势的发展,否则她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我们去把妈妈接回来吧?”在舞台剧之后的两天,卡娜突然对蒂娜提及这件事:“我怕之后就没时间了。”
这两天公会的任务接取率和完成率较平时而言变得很低,或许是盛况之后的懒散,众人都在恢复着状态。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前阵子是真的累人。
“啊…如果可以的话。”蒂娜愣了愣,而后点了点头:“带上梅尔蒂吧,她的魔法方便,而且…”
也该带那孩子去见一见妈妈…
“好。”她们与梅尔蒂之间的情感,可谓应了那句长姐如母,因为相遇的时候梅尔蒂实在太小了,而蒂娜又恰巧母爱泛滥。
这导致了梅尔蒂于她们来说,即是妹妹又是女儿。
“那联系一下梅尔蒂吧,明天一早就走。”
时间一晃,当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一行人就准备就绪了。
没谁睡觉,或者说睡不着。
“按着之前告诉你的坐标,咱们走吧。”当年看似慌不择路,但卡娜早已将母亲长眠之地的坐标记了下来。
不止是她,蒂娜、玛法尔均是如此,那个坐标刻印在了心底,那些记忆也是如此。
多少有一丝近乡情怯的意味,不过这些迟疑都随着魔力的波动和视角的转换戛然而止,被属于北方特有的寒冷气息一吹,即便是有魔力温养的身体也不由得一惊。
这里的寒风似乎更凛冽了。
离去时因为太过弱小出于不得已的顾虑,她们只能将那处山洞崩毁,以期隐藏。
再度回来早已天翻地覆,不只是她们,也在于这里。
曾经的山洞化作了一处风与雪激荡不已的山坡,这样强烈的风雪使得几乎不会有多少人选择在其附近休憩,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算是一种良性的效果了。
母亲科妮莉亚便是沉睡在这座不起眼的山坡之中,一别经年,梅尔蒂除了激动倒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卡娜两人却是要复杂太多了。
有太多的话想要倾诉,然而似乎也因为有太多的事情可以说了,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处开口提起。
“卡娜,这里不太对劲。”玛法尔的声音突兀响起,打断了沉浸在复杂情绪当中的两人。
作为魔导士的素养,也是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波折而形成的本能,一行人当即提起戒备之心,同时两人心底还升起了一丝怒意。
母亲长眠之地不容他人放肆,如果真的有人不知好歹...
状态迅速恢复后,两人各方面的素养也展露无疑,在玛法尔的提醒下,迅速的锁定了不对劲的源头。
是山坡之中,亦是科妮莉亚长眠之地!
当确定了这一结果之后,两人并没有冲动,不过她们的气息却是愈发的危险了。
“会是陷阱么?”蒂娜忽然问道,但如果真的是陷阱,那么又是谁的手笔呢?
她想不出来,是以选择了询问卡娜。
“......”沉吟了两秒,将所有可能性考虑了一遍之后,卡娜谨慎的摇了摇头:“应该不太可能。”
但如果说这是巧合,她也不怎么相信。
‘会是祂们’么...’
如果真的不是意外,那么就需要重新估量祂们能在阿斯兰特世界里发挥出来的体量了。
“克劳芙森,用你的荆棘将这处山坡掀开,注意小心里面有...”卡娜招来荆棘的力量,有克劳芙森的控制,也不怕出现暴力拆除的现象。
当初山洞崩塌将一切埋葬,除了母亲科妮莉亚之外,只怕是连只虫子在那种无氧低温的环境中都活不下来。
而且那些冻土寒冰在常年的严寒侵蚀下,格外的坚硬,即便是克劳芙森特意强化后的荆棘也‘开采’得很艰难。
又有谁能在不破坏外在的情况进入到其中呢?
极端的环境下即便是魔法的使用也会受到影响,除非他的实力强大到足以改天换地,反过来影响环境。
这种可能性有,但不大。
而且如果真的是这种可能性,那么对祂们能发挥的力量预估就要大幅提升了。
此外另一个可能性...
“影响因素并非来自外界,而是内部发生的!”
在克劳芙森开采山坡的这段时间,卡娜忽然响起了某件不太起眼的东西,那不过随手做的一件事。
是那个东西导致的这一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