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人间？还是在地狱？

当一层光亮覆盖过来，程紫山依约看到自己所处的地方时，他的悲伤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极目处，是一片白色！

这片白，不是白色的沙滩，不是白色的土地，不是纯洁的皑皑大雪！

这片白，竟然是遍地的白骨，以及白骨磨成的麋粉，碎片，它们像是沙滩上白色砂砾，发出惨白的光，静静地躺在这白色光圈之处。

在远处，是一个接连一个的白色的骷髅，他们随意的铺在地上，铺在白骨上面，

这是死亡了多少人，多少人的尸骸，才会产生这么多的累累白骨啊！

“恶魔！十足的恶魔！你不得好死！”程紫山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不！自己的一颗曾经坚强的心，现在已经开始淌血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诅咒这个恶魔，用什么样恶毒的字眼来诅咒这个惨绝人寰的东西！

“呵呵，呵呵，你，不是要知道我的手段吗！我的手段就是掠夺！在我的面前，逆我者死，挡我者亡，然后就变成这样的麋粉！”看不到影子，也找不到它的所在，程紫山只是听到了这个声音，在无尽的空间里面回荡。

“这个本事！你满意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可笑至极！”程紫山突然大笑起来，即使是自己的身体被禁锢着，他也毫无畏惧的大笑起来，他的这个笑声顿时让整个空间都有一些颤栗，让这覆盖过来的光亮都有一点儿颤抖。

“你笑什么？难道你对你和你的朋友即将面对的命运，感到很高兴？难道你不害怕？不恐惧？不对我摇尾乞怜，祈求我一点一点让你慢慢死去的时候，能少给你一点痛苦！”乌鸦的声音很好奇，但是他的话里面充满了威胁的口气。

“我害怕！我只是大笑几声，你颤抖什么？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自己很可怜！很可悲！很孤单！”程紫山停住自己的小声，厉声说，“是的，你们都是一样的，他在他的城市，也在制造恐怖！也在侵蚀人的灵魂！可是，你们又不是一样的！”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你觉得你每杀一个人，除了冤魂对你深深的诅咒之外，你得到了什么？你每天孤独的在这片白骨上逡巡，你享受到了什么快乐？你躲在这片犹如地狱的沙漠深处，眼里面除了荒凉寂寞和死亡，你又看到了什么？”

“是的，我是感到寂寞，感到孤独，感到自己的丰功伟业无人喝彩！可是在很多年之前，我也曾经在这里风光过！”乌鸦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这也让整个空间的光亮又黯淡了一些。

“曾经？风光过！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能让人风光？”程紫山心里一动，这个东西，说这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么说，你所在的这个地方，并不是你所创建的了！他应该是一个演武台的一部分，是不是？”程紫山突然转移了话题，这样问起来。

自己的侧面，是一些麋粉一样的骨殖，但是程紫山看见了一些生物的骨殖，这些生物，伸出的爪子或者是牙齿，似乎并不是自己这个时代所能见到的，即使是他们断裂的痕迹，也不像是一种自然死亡。

程紫山不能动，眼睛也只是能够看见一小片地方，正是这样，他看到了那些远远的骷髅。

那里，有许多骷髅的头盖骨前额都是突起的，牙齿部分也是突起的，这让程紫山想起了前不久看到的一期电视节目，关于考古探索新发现的节目。

这些有多少年月的尸骨！不像是一边倒的被虐杀，反而像是剧烈战斗的样子。

“嘎嘎，嘎嘎”乌鸦只是叫了几声，竟然没有了回应。

“呼”一声，刚刚出现的光亮，竟然也是倏然一下灭掉了，就像是一个电灯泡突然被拉开关一样。

寂静，极其寂静，让整个空间都变得迷幻起来。

“看来，这一次自己又猜对了！这片白骨，应该不是这个恶魔一人制造的，也许他就是一个演武场，一个曾经在传说中出现过的演武场！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在这个雾州沙漠出现了演武场！”程紫山在心里默默地思索，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听到过的一个传说。

“这里就是演武场！上古的演武场！这些白骨不是你制造的！可是，你为什么在这里？”程紫山的声音吼出来，让这片寂静了好一会儿的空间，有了一丝动静。

“你知道这里！”一整冷风吹过来，随着冷风吹过来的还有一个声音。

“这么说来，你就是当年那场世纪之战，最后一战中那个没有死的孤魂，或者说，残魂！”程紫山知道这个家伙在自己身后，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说。

“那场战争！你竟然知道！你还知道什么？”果然，对方着急了，竟然是一跳，就跳到了程紫山跟前。

程紫山的眼睛延伸过去，他看到了一个孩子的脸！一个满是稚气的孩子的脸！

“看来，你又钻进了他的身体里面，为什么不自己出来给我说话呢？你是害怕我还是担心暴露了你的什么秘密？”程紫山冷冷的看了一眼小男孩，他感觉这个小男孩的眼睛很是阴冷。

“害怕！我害怕你什么！我的那个帅气的宿主马上就要回来了！一会儿你就可以看到我比你还要英俊的样子！”小男孩微笑着说。

“额，这样想来，原来是你在沙漠里蛊惑了那个叫黑狐的青年，还蛊惑了他的小组！”程紫山只是稍微一琢磨，立刻明白了，原来自己怀疑了一路，跟庄紫娟和银狐分析了一路，都没有得出的答案，竟然是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你抓了他？”小男孩似乎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厉声问道。

“若是要知道更多的信息，就应该像对待朋友那样，对待我，而不是让我躺在这里，这样子，你得不到你需要的答案！”程紫山冷冷地说。

“可是，你……”小男孩刚想说什么，又停住了，然后淡淡的说，“我可以让你起来，也可以恢复你自由！哼，在这里，你休想跑出去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