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宝马车奔驰而去,易清水蹬上车子,想着冯浩说开了家娱乐公司,自己倒是也有这个想法呢,只是现在空有资金而无人脉,也极难促成此事呀。
先去了菜市场买菜,那个笑呵呵的胖老板见常来买菜的易清水破天荒的没有还价,反而有些不适应呢。
从菜市场出来,易清水骑车来到一家中医馆门口,打算进去买些有益腿伤治疗的药物。
传承记忆已逐渐融合完全的易清水,对于什么医药义理已经了如指掌,药物的使用也能达到得心应手的境界了。
于是他又在柜台前转转看看,挑了一些他觉得能够滋养体魄,益气辅修的药物,天地玄气既然这么少了,就需要借助点外物来提升修为。
就在易清水将要结账离开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声惊呼,一个中年男人缓缓地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脑门上冒着虚汗顺着脸颊滑落。
“又碰到了个昏厥的?”
易清水想到昨日见到的林老,又看了看倒地的中年男人。
男人虽然倒在地,但只是眼翻白眼并没有完全地昏厥,而右边的手臂和右腿一直忍不住的颤抖,像抽搐了一般,绝对不是和林老一样的心脏病。
“申总,您怎么了?”
外面的司机急忙跑了进来,抓着中年男人的胳膊担心的喊着。
“不要晃动病人。”
这时医馆也走出一个医生模样的英俊年轻人大声喊道。
看到年轻人,立刻有人认出了他是谁。
“是温淳温老的孙子温省,听说大学刚毕业,就继承家学开了家医馆,想不到就是这家冬夏医馆啊,看来这下人是有救了。”
“温老神医之名如雷贯耳,可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可以么”人群中也传来质疑声,但很快被反驳:
“温老医术传神,而温省又得其真传,自幼行医,医术也是高明的很,岂能已常理度之?”
听着人群中的夸赞声,温省嘴角上扬,轻笑了一下,看了看申总症状,立刻蹲下去,放平申总,将手搭上他的脉搏。
而易清水看到温省已经上前救治了,自己也就不用多管闲事了,不过倒是来了一睹所谓神医之孙医术的兴趣。
“申总是短暂性脑缺血,想来应该是患上了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温省平静的对着司机说道。
“是的,申总就是拿着药方来抓治疗心脑血管的药的。”司机立刻答道。
众人立即惊叹,温省果然不愧为神医的传人,仅仅一搭脉就找到了症状所在。
同时人们也在感叹这可恶的心脑血管疾病真是越来越有年轻化的趋势了。
“小王,把我的针盒拿来。”温省喊道。
很快一个医馆煎药员就拿来了一盒银针来,温省取出银针,只见每根银针都细如毫丝,却又绷直丝毫不颤,每跟针的尾端上都有一个小圆球,仔细看去每个小球都是神像上作怒目状的天王。
“天王金刚针。”
易清水几乎脱口而出,因为即使在鬼婴子的传承记忆中,这也是不世出的宝物,不知何故落入眼前年轻人之手。
“认得我这银针,还算有见识。”温省听到人群中竟然有人认出了自己的银针,略微有些诧异。
这盒针原本是温老爷子之物,纤细而坚挺,实乃针中佳品,又是古时之物,故而愈发珍贵。
只是温淳说行医器物顺手即好,质朴为妙,故而常年搁置不用,等到温省大学毕业后才在他的软磨硬泡下讨要来的。
温省没再理会人群,微笑着沉着施针,下手极快,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精准的刺中申总的心脉穴道,与头部数穴。
“天王护持,金刚拦阻,阴阳无定,唯在我行,起!”
温省说完这几句,便站起身来,背负双手,面向申总,仿佛在胸有成竹的等他起来。
易清水在一旁笑了笑,看着温省一套行云流水的天王针法,天王针法以精准决绝著称,一如金刚怒目,霹雳雷霆一般,极为考校施针者的火候和胆力。
但他既然都拥有了天王针,要是没有针法来配,的确有点暴殄天物,故而也没太过惊讶。
人群中看着温省一套颇具医道高手风范的动作,又是一阵夸赞,真不愧是中医世家,神医传人啊。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申总马上就能醒转起来的时候,申总却依旧面容痛苦,手腿颤抖反而愈发猛烈,抽搐了两下,便彻底晕过去了。
“哎,这是怎么回事”一旁司机有些慌了,不知所措的望着温省道。
温省一看情况不对,又急忙再蹲下,切了切脉,神色立时一变,从脉象来看,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虚弱了。
想想自己刚刚行针绝对没出丝毫的差错,问题出在哪儿了?
正在温省面对这个棘手的麻烦束手无策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刚才识出银针的男子的声音。
“把你的天王针收了吧,你没有找到症结所在。”
易清水原本也以为申总就要被温省救醒了,却没有醒来,他就开始思索,此刻他走上前去,蹲下身搭上申总的手腕。
很快便大致掌握了申总的症结,他去除掉天王金刚针还给温省,拿出自己的针盒来准备施针。
“你也懂中医?”温省看着易清水除针的手法,忍不住问道。
在场的人也满是疑惑,这个年轻人是谁啊?出口这么不逊,直接说温省半天连症结都没找到。
“略懂些医术。”易清水淡淡道。
“医生,申总到底怎么样,你快救救他。”一旁司机立刻像见到救星一般,拉着易清水说道。
“申总的确患有心脑血管疾病,但这不是抽搐、昏厥甚至失去知觉的主要原因,若是没猜错,申总之前有癫痫的病历吧。”易清水看着司机问道。
可是司机一脸茫然的样子,他刚跟了申总两年,没听过他有癫痫病啊,不然打死也不来给他开车了。
“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温省问道,若是单看症状表现,因癫痫产生抽搐至昏厥也是极为少见,更何况申总表现的这些症状,有多类病症都存在,怎么能确定就是癫痫呢?
“切脉。”易清水淡淡道。
“噗!”
温省一声嗤笑,他觉得易清水是在蒙人,于是说道:“扯什么蛋,癫痫病能直接切出来?”
“不要说什么不能,中医切脉六感,玄妙高深,没什么不可能。”易清水淡然的说着。
同时他也从针盒中抽出朴质但纤细的银针,易清水默然无语,开始在心中运转起太玄诀心法,手掌瞬间凝聚出仅他自己可见的碧绿玄气,与此同时针盒中的银针竟有一丝细不可闻的颤鸣之声。
“御气?”温省有些难以致信的惊呼。
“看来你更有见识!”瞥了温省一眼,易清水将他刚才所说的话原封奉还。
不过易清水知道,温省所说的御气并不是指修炼一途的玄气御物,而是专指中医针术高妙绝伦者,以其气机与银针形成自然牵引的共鸣。
温省被易清水说的一时无言,脸色十分难看的盯着易清水,而没能看出其中玄妙的众人,反而更是聚精会神的看着易清水行针。
只见易清水握紧银针,颤动的银针于瞬间绷直,稳准的六针同样刺入申总的心脉窍穴,与温省不同的是,易清水已通过银针将丝丝玄气注入申总心脉,从而促使申总气血贯通。
在众人还没看清状况,就扎入数针之后,易清水又以同样快的速度将银针扎入申总头部晴明、承泣、百会、风府、太阳诸穴。
温省眼看着申总面容逐渐红润起来,又见易清水一套行云流水的御气针法,手法与经验都明显胜过自身数倍不止,立时觉得脸部有些火烧,发觉方才自己太狂傲了些。
爷爷自幼便教导他医者需常怀仁心,最忌攀比和不甘,之前不懂爷爷苦心,只一味凭借得天独厚的家学渊源,便目中无人已多年,此刻才想起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下温省,刚刚言语中多有冒犯,阁下医术高明,望请恕罪。”
温省抱拳说道,也许是因为生于中医世家,他的举手投足反而颇具古风之意。
易清水见温省及时变得温良起来,不复先前那般倨傲的神色,当下也就不再计较,一边取针一边微笑着说道:“我叫易清水,实在不敢当。”
正说话间,申总已不再翻白眼,慢慢的眼神开始变得正常起来,手腿也渐渐趋于稳定,他按着地板慢慢坐起来,眼中露出一丝茫然之色。
一旁的司机赶忙上前扶住申总,向他解释发生的事情。
而人群之中,也都开始夸赞起易清水来,其间夹杂了些对温省的贬低言语,易清水摇了摇头,看到温省也不过是一笑置之。
这些围观的人群,一如喜欢围观热闹的大多人,不过是些麻木不仁,随波逐流的看客,是人性的通病与人类的悲哀罢了。
知晓了情况的申总,扶着司机的肩头就站了起来,小跑到易清水面前,紧握着易清水的手说道:
“小兄弟,多谢你救了我呀!今天我申海波算是捡了一条命啊,呜呜,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看着劫后余生而又感激涕零的哭出来的申海波,易清水不由得苦笑,这老哥吓成这样,到底是感动的,还是惜命怕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