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繁星号上每个人都有通讯器，压根不用你跑去叫人，章天河这么说了雪松也只是在通讯器里呼叫珍妮杨就可以，这小丫头不说话，她一呼叫珍妮杨，对面就知道是章天河喊她过来，所以这就是脱了裤子放屁，给这个小丫头找点儿干的而已。

“你突然这么着急是什么意思？”在等珍妮杨的时候王烬问道。她是有规矩的人，章天河说不让她下去她就服从命令，也不会说三道四问原因。

“快刀斩乱麻吧，我有一种感觉就是自从发生了这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以来繁星号都在被人牵着鼻子走，我fuckinghatethisfeeling，这回咱们来快的，不等了，不给它出幺蛾子的机会。何况，这是地球人啊，你不想把他们抓回来吊着慢慢打吗？”

“并不想！”

“那是你没出息，根本不了解地球人。你在水星大使馆做了那么久，对水星人有个基本的了解吧？你就把地球人想成水星人坏的版本就行，这些人死倔死倔的，就像古代地球那种原始部落里的人一样，又倔还又坏，身上老是带着要弄死你的病毒……”这时章天河一把把雪松拉到面前，指着她开始说话，“你看见这个小丫头没有，我头一次见她就知道打她根本没用，你想问出点什么比登天还难，放回火星你们也搞不定，所以我就带在身边，就当养了一条狗……”

“她是人不是狗，而且你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对其它人类的歧视……”

“我如果是在火星天天吃一点喝一点找找小姑娘玩玩我也不会歧视谁，跟我没关系不是吗？但是你在太空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就不能那么天真，我告诉你，太空这个地方很奇怪，没有什么对人类的爱可言，你只会看见一波又一波的无可救药的坏，不会看见人类的伟大的高尚，人需要一个稳定和平的环境才能伟大和高尚起来……不过老子不跟你杠了，对你这种躺在火星喝咖啡长大的人说这些就相当于是我残酷成性，你自己品去吧。要是你暂时还不准备回火星就跟着繁星号的话你迟早要发现老子是对的，你这种嘴上的平等博爱没有任何意义……嗯，来了……”

这时珍妮杨进来了，自从章天河莫名其妙撩了她一波以后这姑娘老是心事重重的，而且再也不往船长室跑了。现在她进来以后环视了一下众人，在王烬那里卡了一下，多看了她两秒，然后目光找到了章天河。

“什么事，说！”

“你说话怎么跟称坨似的……”章天河愣了一下，“你要以后都这么说话你去找称坨吧，你俩稳稳的一对。来，说正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称坨兄弟下去被那些章鱼电了一波，据他说还麻酥酥地怪舒服……我看这就是因为他头脑里有根有据特别扎实，什么也打不动的原故……我现在得出个任务，船上头铁的人都差不多在海里了，我需要一个脑子像狗一样简单扎实的人，你就是这个人。来吧，我和你一起下去，咱们去做个绘图工作……”

“……好……”珍妮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她还是没多说什么，“我能带着磁场仪吗？我估计在那些章鱼们附近会有磁力波动……”

“别搞这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我们要开的飞艇都有磁层，它们会干扰你的仪器，你测也测不出什么来，等我们绘了图把这些章鱼都肃清了或者活捉了你可以慢慢研究它们，还怕没机会吗？”这时章天河摁了一下通讯器，“哼！求也干不了……把那几个受伤的人弄在一起老子得去看看他们。再一个，还得把上来的猪鼻子检修一下，周师傅，你去做这个事，看看磁层有没有出什么问题。走吧，谁想去看看那些被电了一波的人？”

在海里的小队有两艘是被章鱼击中了的，不过这一次不像以前一样直接打成白痴，所以章天河把船长室滑到生活层的时候这些个被打了一波的人正在休息区调整，一个个脸色煞白，见他带着一帮女人来了，都齐刷刷站起来立正敬了个礼，戳在那儿不动了。

“行了行了，都坐下吧。”章天河过去轮流在这些人脸上看了一遍，他们中大多数是中国裔，也有其它人种，这时就听了命令都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章天河在这种时候就老觉得挺尴尬——官，不是那么好当的……

他找了一个二十来岁的中国裔的孩子把他提溜起来，捧着他的脑袋前前后后看了半天，把这个娃娃脸的圆头圆脑的孩子看脸红了。这时乔治他们也在，正在给这些受攻击的人做生物检测，见章天河这么摆弄这孩子就凑了过来，乔治还是那个受了惊吓的样子，小脸刷白。

“好像没什么异常，各方面的指标和正常人没什么不同，也没有大脑的异常放电……”乔治一边擦汗一边说。

“哦……我说，你怕什么？我马上就要下去，我带着你吧，你去让人电一电，我倒挺想看看你被电一下会是什么反应的……”章天河这时把那个孩子的脑袋一把扔在一边说道。

“我不去！”乔治马上说道，他顿了一下又开了口，“我劝你也最好别去！这种连作用方式都不知道的攻击不可能回回都那么好运气，还是先了解了它的机制再……”

“什么玩意！听见蛤蟆叫老子还不过河了？你怕它们老子可不怕……”他这时又把那个中国小伙一把提溜过来，“我说，士兵，你被攻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具体地形容一下！”

那小伙先是回头望了望他的队友，然后又把章天河带着的那几个人轮流看了一遍，这才缓缓地开了口：“就像……船长，我……”

“你……我……你……好好说话！怕什么！你真没出息！”

“……我只是……那我就说了啊……”小伙这时吞了一口唾沫开始讲话，“我被攻击的时候有点像……您别笑我，有点像被鬼压床……”

“……嘿嘿嘿……”章天河由不住笑了起来，他想停止不笑，但又憋不住，“对不起，实在太搞笑了，噗嘿嘿嘿嘿嘿……鬼压床……嘿嘿嘿嘿嘿……可以，这个形容很到位！我相信你！”他一边擦笑出来的泪一边拍了拍那个士兵的肩膀，“这个形容是我最近听过最有意义的东西了，非常贴切，这也解释了我很久以来的一个猜想——哼！果然他们的意识武器就是把人的意识打进梦里，先前我们的伤员一定都是这个作用机制，不过是他们被鬼压醒不来，而你们能醒来罢了……老子可不怕被鬼压，这玩意对我没用。”说到这里他好像想起了点什么，稍微深思了一下，看了一眼珍妮杨，这才接着说下去，“辛苦了同志！我个人给你五十分，出任务再给你十分，差不多够你回火星生育了，你可以开始考虑下一步的人生计划了……”

“船长，我不会离开繁星号！”那个小伙立正敬了个礼直呛呛地说道。

“那也由你，分我随时给你留着，你改主意的话打报告就是了。”这时章天河回头对其它伤员说起话来，“你们也别眼红，鬼压床这么精练的表达方式你们可想不到，这孩子有才……我每个人给你们十分，咱们弄个小组，专门就是做鬼压床实验，珍妮杨，这个事回头就交给你办。要达到什么效果呢？我们要让这些孩子被鬼压，不用依靠其它外力他们自己就能从梦里醒来，我们得达到这个效果……”

“我们可没法精准地做到每天都做梦，每次都被鬼压……”珍妮杨这时接了一句道。

“傻了吧……咱们这就下去搞那些章鱼，抓个活的还愁没鬼压你吗？一步步来吧，我感觉这就踩在点子上了。行了，小伙子们都是好样的，你们休息吧。”他说着一把抓住珍妮杨就往船长室走，回到船长室了他才又开了口，“老子下去让它们压一压，我倒要看看谁能把老子鬼压床……你怎么样？你怕被鬼压吗？”

“我从来不做这样的梦。”

“那还是有点不对，要是有那种老做这样的梦但都能自己醒来的人就好了，起码我们就知道百分之百这种意识武器对他没用……咱们火星人的问题就在这里，我们不怎么做梦，对这个东西的防御力太低，所以人家轻轻一拔你就躺倒了……”

“意思是你有这种经验，你都能自己醒来吗？”王烬忍不住问道。

“关你屌事？反正你知道这种东西对老子一概没用就是了……我说，珍妮杨，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有有磁层的飞船，但是咱可不知道到底能对章鱼的这种意识波防御到什么程度，万一是一只一百米长的章鱼冲你放电可真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危险还是有的，不过我觉得你的脑壳起码也要比别人的硬，所以我才挑你下去。你还是有个心理准备，别让人家一电电倒，那可就白瞎你这么漂亮一人儿了……”

“我没问题！”珍妮杨很简短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也觉得你没问题，不过我还是得说，万一出事，你死了变成鬼可别来找我，我烦心事够多了……”

“别废话了！出发吧！”珍妮杨瞪了他一眼说道。

“走起！”

于是章天河调动船长室往下武装层滑去，他们几人出去的时候周立民他们正在检修上来的两个猪鼻子，见章天河过来他迎了上来。

“有磁层波动，这两艘船上的磁壳被攻击穿透了，不过问题不大，我又修补了一下，起码和上次下去的时候强度一样了。”

“哎，我说，你下去不？我带你下去吧，咱俩打个赌，咱们专门凑上去让那些章鱼电一电，我出来就没事，你就要屎尿拉在裤裆里，信不信？”

“我不和你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周立民鄙夷地说道。

“嘿嘿……有意思！你等我回来我们聊聊，我现在知道你们当时弄人工智能问题出在哪里了。走吧珍妮杨，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