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人世间生活的绝大部分人对公检法部门都没有什么了解,在我们汉唐文化里,除非你惹麻烦,只要你好好做人这一生是不会和这些部门有什么交道的,所以好像人人都不太需要了解你所在的不论是国家、民族、星球还是文明这些部门都是如何运作的……这个吧,也对也不对,得看你是否能够顺顺当当地过完一生,或者是每次吃亏上当的时候都选择忍气吞声,不然我们每一个公民起码得对我们的法律以及行使法律的那些流程有一个基本的了解,这样起码你才能对法律有一个最基本的尊重。说实话,地球时代许多的违法行为其本身的根源就来自于对法律的不了解,普法工作是一门非常意义深远的基本国策,而且难度很高——有的人故意不听,这个时候法律对一个人就不再是谆谆教诲,而是强制管束了,而法律的根本意义并不在约束,而在于教化,这一点,其实地球时代的人们对它的理解是非常浅的,所以人们才会有那种法律总是来得太迟,就像警匪片里警察总是来得太迟的感觉——法律其实是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就像警察一样,只是你的大脑有时候会主动忽略了这个信息罢了。
所以我们说人的大脑其实是一个特别狡猾的家伙,它里面不只有你以为你控制了的那一部分(其实完全没控制到),还有不属于你的一部分,这就是我们慢慢导出来的主客观意识,或者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讲就是“意识”和“潜意识”,之所以这本书里不这样写,主要是因为意识的运作完全跟以前人们所说的那些东西不同,如果这样讲可能会让人掉进以前人们关于意识的那些窠臼里,所以这本书把人的意识分成主观和客观。其实想把人的意识说明白是很难的,我们只能尽力而为——在这个层面,不论前面写过多少,你记着一点就是依靠个人的力量人是多多少少可以控制住自己的主客观意识的,哪怕客观意识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你,当你顿悟到一定的程度你一定可以把自己的大脑完全认知清楚,但有的东西是人力不论如何也控制不了的,比如灵魂——所有说自己能控制灵魂的都是在吹牛皮,没有那种事。讲道理,如果意识就是暗物质,我们认可了这一观点,那么在我们脑中的暗物质以及跟我们的大脑互相纠缠的那些暗物质的确是有控制它们的可能,因为这些东西好歹是跟你有关联的。那灵魂呢?暗能量呢?谁知道它们是怎么跟一个人相连的呢?这本书里所有已出现的灵魂形态那都是野蛮生长出来的,或者是跟星灵相互响应,就算章天河把握了一些飞出去做事的原理,但控制他灵魂的其实并不是他本人,而是……你慢慢看着就知道了。
回到法律,在科技到了如今这个级别的时候其实许多法律都会去繁就简,这东西有一个规律,就像人活着有一个规律一样,你总得先把身体养活住,然后去修炼意识,等主观意识修得跟客观意识和解的时候人才能审视自己的灵魂。那么,据你观察这世上有几个人能跳出肉梆子这个局限呢?不是脱离它,而是超越它,有几个?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所以天卫三和的法律就是从身体上就把你治服了,简单粗暴,这里也像地球时代大多数国家一样有一套公检法部门,警察逮捕、立案、审讯、调查,然后递交法院,法院审判、调察、行使法律,最后递交检察院,检察长看一眼各个环节都没什么问题,案情清楚证据确凿就发回法院,法院宣判,然后章天河就被拖到人民广场行使勒刑,吱一下绞得面孔黢黑。
如果按照一般流程走的话,以他这种性质的案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死那么多人,以永夜城公检法的效率,三天以内保证给他脖子上套个项圈,因此上警察们把他抓回来以后就没再揍他了——人家们都有个大概的估计,几天之内这人就要上广场勒,打得半死不活公开处刑就没有意义了……
说到这里,愿我们每个人都能平安度过一生,不要浪费国家的公检法资源。
我们前面铺垫过一点永夜城公检法的威力,在这种地方其实搞花里忽哨的法律根本就是浪费社会资源,直接上体罚才算安排得明明白白。如果章天河就是去美丽人间消费了没钱给,这就是治安案件,最多也就是拖出去抽五鞭——可别觉得抽五鞭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卫三上面的鞭子是那种古老的铰金牛皮鞭,鞭子里铰着钢丝,打人时候浸足了草灰水,一鞭子下去就像犁地一样能在人背人拉出一条沟来,一般人挨一鞭子就昏死过去了,人家就往你脸上沷水把你弄醒来——想昏过去省下后面几鞭子的疼?做梦吧你!刷,又是一鞭……这五鞭子打完这个人保底得休养三个月不能乱吃乱动,不然就要发背疮,古时候许多打仗的人都是背疮发作喷血而亡的,这可不是开玩笑。永夜城有点像地球时代的新加坡,没那么多逼逼赖赖,往地上吐痰一鞭,随地乱扔垃圾一鞭,公共场所猥亵妇女五鞭,而且行刑也是公开处刑,在广场上扒了裤子抽屁股,一般人就算不怕打他也怕丢人啊,新加坡是个小地方,被扒过一回裤子稠人广众之下露出整个疤疤点点的老沙(屁股的另一种说法)抽几鞭子,那以后还怎么活?再加上信息时代,你在这里挨抽搞不好全球的人都能看见,这……反正少有人丢得起这个人,因此上……
这法律真好(手动幸福脸)……
从法治的层面来看你马上就能想到不用这样的手段永夜城这种地方就根本维持不住他的秩序,按理说这地方应该是太阳系里最乱的地方,我们写了这么多星球就没有哪个是它这个德行的,可是这里运作有序,这是它简单粗暴的法律带来的好处。
要说坏处有没有,当然也有,这世上就没哪个东西是只好不坏的,不过这得对比着来看,如果一样东西的好处远远大过于坏处,那不就有足够的存在的意义了吗?
范婷婷带着顾采薇走进位于永夜城边角上的看守所的时候章天河的案子又开始稳步推进,现在已经递到了法院,开始缺席初审了——这种案子根本不需要犯人到场,你等着就是了,最后审结的时候发一发结案感言,就像过去颁奖礼似的发一发获奖感言这个案子就进入行刑阶段了,不过是人家获奖的忙着臭显摆自己的奖杯,章天河可能会忙着被天卫三的警员们灌肠罢了——因为要在公共场合受刑,太脏太臭实在不像回事,人家是会提前把你清理干净的……
“章天河”本人,对这个事情没有什么正确的认识,他被电击枪打得浑身黑点点就像个发了霉的碱面包子(因为这人的皮肤比较黄,还不能说他是个白面馒头),又在被拖进来的时候被警察们拳打脚踢了一番,现在刚从昏迷中醒来,正在一口接一口地倒气——那啥,我们只针对天卫三上的警察,这里的警察打犯人从来不打脸,不会让你破相,也不会给你身上留什么特别明显的钝矬伤,只是悠开了膀子用沙包那么大的拳头打人内脏,所以章天河脸上倒还好,体内其实已经受了相当重的伤……不过这也没事,他有造血干细胞嘛,这种打是打不死他的,最多疼得够呛……
“教……教主……”顾采薇是真爱章天河呀,一看他躺在看守所一个小小的阴暗的房间地上正蜷着身子倒气,就颤颤巍巍喊了这么一句,声音发抖,一副要哭出来的行情。
看守所里有许多种房间,章天河这种属于那种“重刑犯”用的,单独一间,就是一个铁栅栏里面一个五平米左右的小格子,床椅板凳什么的都没有,最角角上有个真空马桶,老鼠们就从这个马桶里游出来看看这里的人死了没有,死了就热乎咬几口肉——老鼠这种东西,基本上哪个星球都有,要是从这点上来讲它们才是生存进化之王,加上火星死掉那一波人,现在全太阳系的老鼠已经比全太阳系的人重量更大了。这些老鼠已经默默地游出来看了章天河几次,它们从马桶里游出来,三三两两的用肉乎乎的小爪子紧刨几下攀上马桶的边沿,一边看一边吱吱吱地互相商议:
“这货死了没有?”
“恐怕没有,你看,还倒气哪!”
“好家伙,呼啦呼啦,就跟风箱似的,这是肺上面被人打坏了呀!”
“耶嗬!你啥时候变成人类的医生了?”
“啧,兄弟,出来混,什么都要懂一点的……”
“要不你上去咬一口试试?”
“我可不去,反手一巴掌就把小命要了,着什么急,看这个样子也就是三两天的事,我连这三两天都等不了吗?”
“胆小鬼!懦夫!”
“你行你上啊!”
“嘘!有人来了!快溜!”
范婷婷和顾采薇进来了,这两头老鼠就呲溜一声又钻回下水道,潜泳着溜走了,等过几个小时再来。
当时章天河所处的大概就这么个环境。
他能听懂老鼠说话吗?当然不行,是他疼醒来自己在那儿琢磨那两头老鼠鬼鬼祟祟趴马桶上是在说啥琢磨出来的,所以这人大概就这么个德行,什么时候都不会有个正经。顾采薇叫了一声,他滚了一下翻过身子看了一眼,见是这两人,马上想直起身子来说点啥,结果正如老鼠,不,他自己的癔断,他的肺被打坏了,一出声就开始咳嗽,喷得满地都是血沫子。
“你别急!慢慢来!来人哪!来人哪!”顾采薇嚎起来,他这么一喊大门外果然进来一个看守,于是顾采薇就把这个情形说了,要人家拿一点治咳嗽的药过来。
“不用治了,过两天他就再也不会难受了。”那人扔下这么一句出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顾采薇问一旁的范婷婷,后者一言不发脸色苍白,有时候知道悲惨和看见悲惨完全是两码事——可是用悲惨有点不恰当吧,章天河杀了二十几个人把他抓起来打一顿有什么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