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肥事?青鱼满脑子问号,他之前被一掌拍懵了,根本就没留意到身后还有人接着自己。若没有媚儿当肉垫子,以青鱼这小身板,哪怕李青平为了留他活命没下死手,那一掌怎么都得去了半条命。
惊讶之下,青鱼又犯了一个和之前一样的错误,他听见声音后把头转了过去。
接着,那个温润带些凉意的嘴唇,又“贴”到了青鱼的脸颊上。
青鱼......又占我便宜?
媚儿......谁占谁便宜?
没等媚儿再说什么,青鱼赶紧拄着刀站了起来,他没敢再回头看媚儿脸上的表情,青鱼暗忖大师兄师姐还在拼命,自己却在这胡思乱想,简直不要脸!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青鱼“啊”的一路怪叫着举着刀朝着李青平就冲了过去。
“小孩子”媚儿轻笑一声,无语的摇了摇头。她靠在墙上,咳了口淤血出来,刚才被青鱼撞的那一下,全身骨架都要散开了,此刻想动都动不了。
媚儿刚喘匀了气,却又听到一声由远及近的惨叫
“...啊”
“又来?”媚儿眼睁睁的看着青鱼由远及近的飞了过来,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砰一声闷响,两个人又一起砸进了墙里。
“咳..咳...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瞄这么准的吗?”激起的沙土中,媚儿咳嗽了两声,这次骨头是真被震散了,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青鱼被震得胸腹间一直翻涌,连话都说不出来,此刻躺在那儿连手指头都动不了,可饶是这样,青鱼还是没松开手上的刀。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当先解开禁制,但是隐约中,青鱼觉得肯定和手上的刀有关,况且师兄他们三人没能给李青平留下一丝伤痕,可自己却一刀奏效,想到这青鱼也是有了些骄傲。
自己终于不是要一直被保护在后面的小师弟了。
想着想着,青鱼噗嗤一声乐了出来。照这样下去,以后这些妖魔鬼怪见了我鱼哥,哪个不得恭恭敬敬?
他正乐着,身后的媚儿急眼了。
“起开!”媚儿攒足了力气一把就将青鱼推开了。
“你师兄师姐在那打生打死,你不去帮忙,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青鱼面超下趴在地上说不出话来。我不是不想去啊,我是动不了啊!
他费了好大力气,才翻过身,撑着地面往后拖了拖,靠着墙坐下了。
两个人谁都动不了,沉默了一会,青鱼先开口了
“你之前。。。”
“为了活着”
青鱼话没说完,媚儿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能在老僵尸手底下安安稳稳的两百年,除了听话,还得聪明。
“那现在?”
“活够了。”媚儿摇了摇头,脸上全是解脱的笑意。
“为了凑起一张没有杂色的垫子,她杀了我全族,她那张睡塌上的皮草,有我父母,有我亲人。”媚儿费力的抬起手指了指李青平那张鎏金睡塌。青鱼之前没注意,听她说完抬眼看了看,才发现那张睡塌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皮毛垫子。
“那时我还小,可能身上的皮毛她看不上眼,侥幸活了下来。”
“你知道吗?我母亲的皮,是活剥的。”青鱼听见她问自己转过头看了看,却发现媚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她抠在地上的双手,由于过度用力,指甲全都撕裂了,一股股血珠顺着那些指甲裂缝,不断的涌出来。
“我被下了禁制,动都动不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母亲的皮被剥了下来,剥到后腿的时候,她还一直叫着让我好好活着,等剥到脖子的时候,她就没气了。”
“我想死,可我更想报仇。”
“我原以为,你有多厉害,才能让她另眼相看”媚儿说这话的同时,斜睨着青鱼
“可没曾想,你也是个废物。”
一直活在师兄师姐的保护下安心做条咸鱼的自己,此刻听见废物这两个字从媚儿嘴里说出来,青鱼却觉得异常的刺耳和难受。
“唉,罢了,怪你做什么。全都是我没用。反正都要死了,无所谓啦。”媚儿看着青鱼面红耳赤的样子,叹息了一声,摇摇头没了说话的意思。
沉默了片刻,青鱼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为什么找我?”
他从刚才李青平的话里,也听的出来,自己似乎对这女人的修为有极大的作用。这也是让青鱼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自己能有什么用?
“我也不知道”媚儿摇了摇头道
“她只是说,有个特别的小公子来了,让我去把你接过来。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那边的局面却变了。
大师兄和明月各种术法使出轮番攻上去,真空总能插空替他们挡下或者引开李青平的攻击。这三人配合的极其默契。在李青平眼里,自己被三只苍蝇围了这么久,她开始暴怒了起来。
“尔等蝼蚁,都给我去死!”
随着她一声怒吼,青鱼眼前的场景全变了。
那地上精美的波斯长毯,此刻却成了一根根白骨交错的路面,那些墙上的飞天壁画,一瞬间就像跨越了千年时光一样风化变色,这两侧架起蜡烛的架子,分明是一扇扇并排的肋骨。就连李青平那张看起来像是实木鎏金的睡塌,也成了几具尸体堆叠到一起的样子,那睡塌两侧的扶手,分明是两颗怒睁着双眼的人头。
而此刻再看李青平,哪还有之前那副雍容华美的样子?她原本还有些白皙莹润的脸颊,瞬间变成了黑黄色,脸皮全部深陷了进去,两只手就如风干的鸡翅一般,整个人暴瘦一圈,看上去就是一具干尸。
这一切转变都在一瞬间完成,而李青平的速度却突然提升了起来,一时间大师兄他们只觉压力倍增。
“维持这些东西也要不少修为,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媚儿把屁股后面一块硌人的骨头拽了出来,扔到了一边,不屑的骂了句
“风干了一千多年还想装嫩,真是老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