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淼看不到句昀在哪里，但是他敏锐的感知能够“看到”，在自己前方那颗冰冻的星球上，有一个异常强大的能量源正在逐步吞噬周围的能量场，变得越来越活跃。

他和第五均就在所有的队伍后方等待着——他们的行踪不能暴露，因为没有人知道在这周围是否存在有穷山尸族的爪牙，即便这个概率非常小，但它也是存在的。

不久，伴随着一道几乎要撕裂宇宙的白光从这颗星球的北极点爆发，穿透了不知道多少光年才渐渐消失，在极点的上空，一个暗蓝色色调的巨大漩涡徐徐展开了。

这便是句昀在这里打开的星门入口，不过现在还没有成型，据第五均的描述，当这个星门完全从坍缩态转变为现实世界中的存在时，足以将这颗星球放进去，甚至绰绰有余——毕竟是要通过大量强者的星门，而且还要用最短的时间，因此即便耗费大量的能量，这道门也必须搭建起来。

阎淼有些担心，他怀疑在这个星门形成之后会不会第一时间把下方的行星给收了进去，但第五均却告诉他，这样的事情并不会发生，因为他们前面那颗行星并不普通。

“昀老跟我说，这座星系的矿藏十分丰富，其中不乏一些连我们看到都手心发痒的东西，”第五均指了指前面，说道：“这里，就埋藏有整座星系里最为珍贵的东西——空玉。”

“空玉？那是什么”阎淼思索，他确实没有听到过这个词。

第五均眼里露出向往的神色，说道：“所谓空玉，就是空间的结晶。这个宇宙的空间刚刚形成，时间刚刚开始流动的时候，一部分没有完全展开的基态空间被某种强大的能量场所俘获、封存，并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保持稳定。

但是，这种稳定并不会保持太长时间，因为基态的浓缩空间虽然称之为基态，但却一反常态地活跃，即便被封存，也依旧在缓慢地蒸发，等到宇宙发展到今天，这些基态空间在越来越稀薄的宇宙空间中这才显现出基态应该有的样子，它们终于稳定下来并显现出物质的形态这些东西就被叫做‘空玉’——根据估算，初始时代被封存下来的基态空间应当不足两成。”

“这么稀少吗？”阎淼理解了那所谓空玉的稀有程度，并且对其作用也有了自己的猜测：

“第五前辈，那这些空玉，是不是就能用来作为打开星门的基石？或者说，在星门打开后，能够提供一些什么？”

第五均点点头，说道：“嗯，确实是这样。我们所看到的这座星门，究其本质还是将一个合适质量的能量奇点三维展开，得到一个伪虫洞，然后，在给这个伪虫洞里注入足够多的空间能，将之扩展为这座星门，而空玉的作用，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提供大量的纯净空间能量，用以维持和固定星门的位置。当然，这只是空玉最普通的用法，而它真正的用途，是用来……”

他说到这里，忽然抬头看向星门处，阎淼也顾不得追问，也朝着第五均视线的方向，只见那巨大的星门已经可以将下方的星球放下去，边缘扩张的趋势也趋近于停止，各个庞大的队伍也开始动作，按照顺序朝着星门的各个节点靠近，准备进入其中，穿越遥远的空间给星门那一头的穷山尸族一个沉重的打击。

这本是很正常的情况，但是第五均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小小的担忧，他不说话阎淼也不好问，只能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很快，他也露出一丝微妙的表情，并且迅速认真起来。

“……是用来杀生的。”第五均突然吐出这句话，阎淼讶然，还没有回过神，便觉得自己移动起来，第五均此时隐去二人的所有气息，枉顾之前的安排，跟随着第一大波人马的后边进入星门。

行星北极点，句昀自然看到了在星门之下比尘埃还要渺小的第五均和阎淼，他摇摇头，自语道：“定数……变数……一切自有变数……”

说完，他便来到太空中，等待所有人马进入星门之后，随手布下一道封锁结界将星门所在的空间隐藏起来，这才跟在后边冲入星门，毕竟，他还要赶到另一边去打开出口。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正十二面体飞行器此刻从行星上的冰层中钻出来，浑身上下二十个顶点上迅速“生长”出一根根细长的圆锥——那是它的天线。

这艘来历神秘的飞行器调整了自身的姿态，并且晃晃悠悠地进入星门。

虽然星门非常快捷，但是它仅仅是缩短空间的距离，而并非是能跨越时间，因此，从这里前往穷山尸族所在的星系还是要花一点时间的，时间不长，也就一刻钟左右。

趁着这段时间，第五均带着阎淼来到队伍最前面，看到句昀不知何时已经提前赶到，上前进入他的结界中，现身说道：

“有东西跟进来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安心，变数无处不在，我等只需要在适合的时机去推动。”句昀如是说道：“我们也快到了，你们快去后方，在他们列阵完毕后再出来——穷山尸的符文技术我们虽然已经掌握大半，但不能保证这段时间它们没有再抄录一些新的出来，比如它们的探测符文就很厉害。”

第五均点点头，他明白句昀的意思，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小心，阎淼也不会有事。”

“嗯，去吧。”送走了两人，句昀这才转身向前，把手里的权杖往空间里一顿，伸手从某处捧出一块散发着梦幻般光彩的水晶石——这便是空玉了。

“许久不用，都有些生疏了，不过，还是希望不要用到你……”

将空玉收回去，他又从身上摸出一张折叠起来的泛黄纸张，隐约从透过的墨痕可以辨识出上面写了不少文字。

展开这张仅有普通信纸大小的陈旧纸张，句昀轻轻吹了口气，好像是刚刚书写完，纸上的墨水还没有干透的样子。

“去吧，是时候展现你……真正的力量了。”

随着句昀这句话消散在空间这活跃的空间里，他手上的纸张顿时燃烧起来。

没有灰烬落下，凭空出现的能量火焰一点点地将纸张蚕食，上面黑色的墨痕也随之一点点地融入空间消失不见，等做完这件事，他们也已经抵达了此行的终点。

遥远的星系“上方”，一点蓝光突然迸现，随后便是梦幻般的花朵绽放，一个虫洞炸开，星门以十分之一的光速扩张，而后吐出成千上万的生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