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MINT结账出来的时候,猪头去了厕所,夏秋借机把齐欢拉到一边,神情认真地问他,可不可以约个时间,请齐欢好好给她算个命?
“我的润金可不便宜,给夏秋姐打个八折也不能少于五位数的。”齐欢用了礼貌却坚决的语气,刚才那一套说辞可是费了他好大力气才编出来的,真让他给人算命?想想都觉得好烦,才懒得费那个唾沫呢。
齐欢想用五位数的价码“劝退”夏秋,谁知夏秋犹豫一下,眼中闪过一抹绝决。齐欢察言观色之下,赶紧话锋一转,抢在夏秋张嘴之前,直说堵了她的话头:“而且,我刚出院没两天,才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短时间内还真不能给人论命。”
夏秋脸上闪过失望的神色,齐欢住院的事,倒是听猪头提过,只是没想到会像齐欢形容的这么严重。她收敛起情绪,换上关切地语气问道:“你是哪里出问题住院的?竟然那么严重!听猪头说你住院是在第一医院,我有朋友在那儿是个科室主任,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打个招呼。”
“我住院不是因为本身出毛病,杀师地听说过吗?”齐欢一本正经地反问,见夏秋一脸懵逼,又解释一句道,“我就是帮人选了块坟地,不小心碰到了杀师地,被反噬弄的。”
“杀师地!你是从地底下,挖、挖出僵尸来了么?”夏秋的想象力相当丰富,脸色泛白地开始脑补。
“哪来的僵尸!”齐欢被她逗笑了,摇头解释道:“没有,那块坟地挺好的,是那种速发后人的好穴。唯一就是对地师不利,属于谁点谁倒霉那种。”
夏秋好奇宝宝般地点点头,还要问问题,齐欢干脆制止她道:“其实夏秋姐要问的那件事情,也不用太着急。官司缠身,有时未必就是坏事,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总好过被小人暗地里算计,而且只要夏秋姐把那些不合气场的东西清理干净,这场官司肯定是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夏秋呆呆地站在那里,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里面反复念叨的就是:他怎么知道的?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人,简直,简直是太、太可怕了!
夏秋想不出更贴切的词语,可以用来形容齐欢带给她的感觉。她是彻底被齐欢那种能够看穿一切的能力吓到了,她神色慌张地低头说了声“谢谢”,好想夺路逃开,却又生怕惹怒了身前这个身材瘦弱的“妖孽”。
齐欢没想到他只不过随便用了点金门老相拿捏人心的千、隆、审、逼的套路,就把夏秋弄了个神不守舍。不过,他对夏秋小姐姐的心理健康也没啥关心的兴趣,只是趁热打铁地嘱咐她,留学的事情就全拜托她了。
夏秋小鸡啄米般地点头,连着说了五六遍“没问题”。
齐欢不再多说,溜溜达达地朝扶梯口走去。
夏秋朝楼梯间那边厕所的方向看了一眼,犹豫一下还是快步跟上,皱着眉头抱怨道:“猪头去趟厕所,怎么这么久?难道掉到坑里了?”
“他是下楼去给你看手链坠儿了。”齐欢先一步踏上扶梯,夏秋却停下脚步,望着齐欢的背影发呆。
好半天,夏秋的眼中闪过决绝神色:“等回头,不!马上!马上就联系那个给我纹身的哥们儿,花多少钱都行,一定让他把猪头改成虎头?”
齐欢乘坐扶梯一直下到三楼,才看到满头大汗的猪头守在那里,见到他就问,夏秋呢?
齐欢朝上面指了指说:“她刚才在五楼扶梯口发愣,应该是在想事情。”
“想事情?”猪头纳闷夏秋一个人在楼上想什么事情,不过他口袋里揣着软磨硬泡才让潘多拉的店员小姐姐从后面找来的生肖虎头坠,激动地恨不得逆着扶梯冲到五楼去。
“齐欢,你在这等会儿我,要是看到夏秋,就说我上楼找她去了,让她千万在这等我啊!”猪头猴儿急地撂下一句,就顺着上行的扶梯往楼上跑。
齐欢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提着超市的大塑料袋,站在三楼的扶梯口。对他来说,时间还有大把,就是不明白猪头让他在这守在这里有什么用?猪头的脑子时不时就短路,要知道金湾广场上下扶梯是并排的两行,上下之间肯定是有交集的。
齐欢腹诽一阵朱彤,边上的扶梯里,从二楼上来一男一女。女的看年纪在三十多岁,妆化的有点浓,男的看起来和女人的年纪差不多,头顶微秃后面却扎了个马尾。男的传了件好多口袋的马甲,肩膀上扛了一个摄像的机器,上到三楼就被女人指使着转来转去地调整位置。
听两人之间的对话,男的管女人叫朴老师,女的则称呼男的王师傅,可见女人是个主事的。齐欢之所以留意这两个人,主要是因为他俩交流的正好是周六黄茂森搞的那个签名售书的活动,两人围着三楼转,是为了确定几个俯拍的机位。
我这闻名不见面的徒孙还真挺有能量的,卖几本书,也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拍摄吗?齐欢不自觉地把自己代入了祖爷的身份里面。他磨着要是周六没啥事的话,倒是可以过来看看黄徒孙搞的活动,虽然暂时祖孙之间还不能相认,但居高临下看徒孙还是挺带感的。
齐欢正偷偷暗爽,冷不丁朴老师一声尖叫,他扭头看去,扛着摄像机的王师傅不知咋搞的,摄像机竟然从肩膀上滑下来,直接掉到楼下大厅去了。
只听彭地一声,紧接着楼下惊叫连连,连齐欢都赶紧冲去过,扒着栏杆往下看,摄像机摔成零件,万幸没直接砸到人,除了一个被零件反弹撞到胳膊的女人在很大声地尖叫之外,大厅里其他人都没被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