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齐欢干脆地拒绝掉猪头的请求,他之前忽悠夏秋说他在网上算命看风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真让他做这个,齐欢却是兴趣缺缺。首先,那个叫董月儿的节目,他就几乎没看过,星光水岸死了一个十八线的女主持人,和他一个高中生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而且,听猪头那意思,那处凶宅的脏东西还挺麻烦的。做为一个身家千万的高中生,何必为了一点点好奇心去惹那个骚?趁着大好的夜色,窝在沙发里,组队打两局农药,氪金抽个武则天啥的难道不香吗?
猪头见齐欢态度坚决,一把拉住他的手,苦苦哀求。齐欢也是疏忽大意,忘了这货一求人就爱牵手的臭毛病,他使劲甩了两下,没甩开,只能用缓兵之计:“你先放开我的手,有什么事,先去你车上说。”
猪头见齐欢的态度有缓,嬉皮笑脸地顺竿爬道:“你先答应去我那儿看看,我才松手。”见齐欢沉了脸不说话,猪头又说,“要不然,我给齐叔打个电话,我爸虽然没脸见齐叔,我一个做小辈儿的脸皮不脸皮也不那么重要。”
齐欢没想到这货竟然敢用老爸要挟,不过也是拿这货没辙,他之前反复强调,在网上算命挣钱的事不能让家里知道,而猪头刚才那话的弦外之音,其实在暗示齐欢,要是坚决不去的话,就要把他挣外快的事情捅出来。
“说好了,我去可以,只是看看而已。”齐欢站定了,严肃地看着猪头道,“我的情况你应该清楚的,我可是前两天还在ICU里躺着呢。至于进去的原因,我刚才也没瞒着你,就是因为给人看风水受了地气反噬造成的。”
猪头见齐欢说得郑重,也是连连点头:“欢子,你放心,到了那你要是真看出什么危险,你只管拔脚就走。其实都不用进屋的,这回主要是走廊里出了些情况,对面的邻居在搞事情,具体的等路上我跟你细说。我爸主要是有点怀疑方玄机的风水阵有问题?可方玄机说了,七天之内不能开门,否则放出了煞气他不负责。”
齐欢沉默不语跟着猪头走了两条街,转到一个小区里头,感情这货把车直接停在了小区保安的亭子边上,塞了一张票子,让保安帮忙看着。说好了停车不超过十分钟,虽然实际用了半个多小时,可保安看着钞票的份儿上也没多计较。
上了猪头的雷克萨斯,齐欢也和小柳儿初步交流过有关方玄机的情况。也多亏了小柳儿的记性超人,当然这货也不能称之为人,像方玄机这种辈分极低的小货色,小柳儿竟然也能说出一些他的根脚。
从师承上说,方玄机在金门之中的根脚,其实比黄茂森来的深厚,算的上是金门正统的传承。只不过,据说小柳儿介绍,这方玄机的师承是出自金门里的盲派,也就是那种瞎子算命。盲派算命在金门之中算得上独树一帜,自有其独到之处,尤其是批八字,盲派用的是师徒之间口耳相传的所谓秘诀,有些铁口直断的味道,并不像许多大路货的算命先生,批个八字,上来先讲什么金冷水寒,身强身弱,然后喜忌格局地辩证一通,最后给出几句不知所云的双关结语。
问题是方玄机的这个师承,却属于盲派中比较另类的一种,给人算命靠的不是秘诀,而是所谓仙童耳报术,说白了,方玄机的师父并没给他传下什么批命的秘诀,而是一套养仙童的秘法。
这货早年刚出道的时候,装过瞎子,养过仙童,积攒下头一桶金之后,便摘下黑墨镜,转世了仙童,然后摇身一变,把自己包装成了所谓的玄学大师。之所以连仙童都不养了,主要是其所传承的这套法子,有个致命的缺陷,就是折寿。方玄机这一脉,从师父到师爷,再往上数三代的祖师,没一个能活过五十的。
方玄机不得不在他三十五岁上就提早改弦更张,忍痛放弃了师门独传绝学,成了个里大腥的江湖大相。
听小柳儿捋了一遍方玄机的根脚,齐欢对猪头家在星岸小区那套出租房,已然不报太大的希望了,那边没有脏东西还好,要是真有的话,就凭方大师的手段,怕是根本除不了的。好在小柳儿这货吹的厉害,号称自己就是天底下最脏的东西,齐欢本着实在不行,就放小柳儿出去乱咬的态度,倒也不是太担心。
猪头见齐欢不说话,以为他还在生气,嬉皮笑脸地岔开话题,说他万万没想到,齐欢家祖辈上竟然这么牛逼!
齐欢警告他,这件事在小范围内知道就可以了,千万不能根他爸妈透露半点出去,否则,一旦被他老妈知道,这个赚外快的门路肯定是会被掐死的。
猪头不理解,为什么赵春梅会这么反感算命风水这套东西,更不理解为什么齐欢他爸明明揣着一身本事,却心甘情愿地以业余爱好者自居?
齐欢叹了口气,心说,编瞎话真的麻烦,一旦开了头,就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瞎编。
于是乎,在齐欢口中,赵春梅当初和齐国栋谈朋友的时候,就被齐欢爷爷强烈反对过,理由是齐欢爷爷认为齐国栋的八字会被赵春梅的八字全方位地打压,两人婚后肯定是个阴盛阳衰的局面。
好在齐国栋顶住了家庭的压力,最终还是把赵春梅娶进了门,不过赵春梅和公婆之间的因为有了这一层的隔阂,关系也一直没办法走得特别近。直到齐欢爷爷前几年去世之后,双方的关系才算有所缓和。
尽管猪头觉得齐欢爷爷算得奇准无比,可赵春梅却早就和齐国栋约法三章,以后老齐家就算是改换门庭了,别说齐欢了,包括齐国栋在内,都不许碰算命风水之类的东西。
当初齐国栋也是一时手痒,才给朱广厦指点迷津,让他得了个儿子,却也因为这件事,被赵春梅念叨了大半年。以至于后朱广厦后来又请教过齐国栋几次,全都被他故意往错处说,搪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