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张玄对那金色令牌的疑问,营陵城隍初始还有些犹豫,但想了片刻,最终还是打定主意。
一步来到张玄身旁,营陵城隍低声道,
“仙长,实不相瞒,方才黑蛾精吐出的那枚金牌,金光闪耀,其中又蕴含六道轮回之力。
乃是阴司值守才能炼化的法宝啊!”
“阴司值守?”张玄听了营陵城隍的话有些吃惊。
那妖邪怎么还和阴司值守扯上关系了?
“而且,那金色令牌之上神力浓厚,不是我等县城隍所能炼化的,就算是更高一层的州城隍也无此法力。”营陵城隍继续道,
“要炼化这种令牌,至少需是十大阎王府中的文武判官以上。”
“还有这种说道?”张玄忍不住张了张嘴。
依照《神鬼录》中记载,阴司的体系,各县有县城隍,州里又有州城隍。
州城隍之上,便是十大阎王。至于京师中供奉的都城隍,则比较特殊,大概在州城隍之上,十大阎王之下。
没想到这黑蛾精竟然牵涉到了阎王府中的阴司官员,这倒是令张玄有些惊讶。
而且,阎王府文武判官之上,便是秦广王、转轮王等十大阎王。
牵涉到阎王府文武判官还好说一些,若是真牵涉到十大阎王,那事情可就深不可测了。
不单张玄惊讶,营陵城隍此时也是疑虑万分。
因为已经牵涉到阎王府一级,事关重大,营陵城隍不敢声张,只是低声对张玄说了。
“此事非同小可,在下还需细细访查,所以还请仙长保守这一秘密,不要轻易对外人提起。”营陵城隍拱手道。
“那是自然。”张玄也晓得其中利害,拱了拱手,
“此事在下自当保密。”
就在两人说着,突然,一阵尖利的刺鸣声从耳边传来。
那是利刃刺破长空发出的声响。
张玄笑道,
“应当是摇光回来了!”
转眼,一道白光闪过,摇光已经拖着长长的尾音来到张玄面前,悬停了下来。
嗡嗡鸣响震动不止。
一旁的营陵城隍见长剑飞来,脸上顿时现出一丝惊喜,连忙拱手向张玄问道,
“不知那妖是否已经被斩杀?”
“城隍莫急,且待我问问。”
张玄转头望向嗡鸣不止的摇光,心中却有些忐忑。
因为从摇光的嗡鸣声中听出,它貌似不太高兴。
“难道被那妖逃了?”
不过刚才听了城隍的话,那妖竟然牵涉到了十大阎王府,真要是逃了恐怕也不意外。
“摇光,那妖现在何处?”
听了张玄问话,摇光猛地一震,随后激动地上下翻飞起来。
上下翻飞之时,嗡鸣声此起彼伏,显得有些激动。
“摇光,莫要激动,慢慢说.....”
张玄还是第一次见摇光这样,连忙伸出一指。
一道悠长的白气从张玄指间飞出,环绕在摇光身旁。
有了白气的抚慰,原本有些激动的摇光终于平静了下来。
一阵比刚才平缓许多的嗡鸣声从摇光剑锋发出。
嗡鸣如话语。慢慢地,张玄从这剑语中听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那黑蛾精被阿朱吃了?”张玄听了咋了咋舌。
他原以为那黑蛾精要么逃走,要么被摇光一剑斩杀,被阿朱吃掉这个结果他还真没预料到。
“难不成那黑蛾精闷头闷脑的飞到首阳山那边了?”
不过,摇光在张玄面前嗡鸣了足足有一刻钟,但是那缘由不过四五声嗡鸣便已经讲明白了。
剩下的那些时间,都是摇光在不停地告状和抱怨。
“好了好了,你先不要说了....”张玄伸出手指,轻轻按在摇光颤动的剑身上。
剑鸣之声戛然而止。
“阿朱的事,等我回去帮你做主。”
张玄刚才被摇光的抱怨吵得脑壳有些疼,现在,世界终于清净了。
还没等摇光反应过来,张玄右手握住剑柄,
当啷一声,便将摇光放回了剑鞘中。
突然被放回剑鞘中的摇光回过神来,左歪右扭,挣扎着想要脱出剑鞘。
但总有一股无形之力,如同绳索一般将摇光紧紧缚在剑鞘中,令它动弹不得。
张玄笑了笑,他前一夜在学习符箓之术时,看到有一种捆缚之法,便仿照着书上的画法,背着摇光在它的剑鞘上画了一枚符箓。
如今,张玄轻轻激起符箓上的捆缚之力,便将摇光死死困在了剑鞘中。
扭动了一会的摇光,似乎终于察觉到了剑鞘上的那枚符箓,使劲嗡鸣了一声,随后归于平静。
“仙长,可有那妖邪的消息?”
一旁的营陵城隍见摇光在张玄面前嗡鸣了许久,一时不敢插话,现在飞剑已经入鞘,这才拱手发问。
张玄望向营陵城隍,
“城隍请放心,那黑蛾精,已经被拿住了!”
“被拿住了?”营陵城隍听了大喜,“甚好!甚好!”
“那仙长,不知那黑蛾精现在何处?”
黑蛾精口中藏了与阴司有关的金牌,营陵城隍现在急于查明到底是何关系。
“那黑蛾精,被我院中的阿朱吃掉了.....”张玄老实答道。
“阿朱?吃掉?”营陵城隍愣了愣神。
“哦,阿朱,是我院中一只大公鸡....”
轻易捏碎自己法印的黑蛾精竟然被张玄院中的一只大公鸡吃掉了?营陵城隍听了心中咯噔一下,望向张玄的眼神中更增添了几分恭敬。
“那这......”营陵城隍心中犯了难,他原想去查黑蛾精与阴司的关系,可是现在黑蛾精被囫囵吞掉,连个尸首都不在了,这可从何查起?
张玄看出营陵城隍的担忧,便道,
“不如这样,待我回去,便好好查看我那只吞了黑蛾精的公鸡,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毕竟,吞了浑身是火的黑蛾精,张玄对阿朱还有些担心。
“如此甚好,有劳仙长了。”营陵城隍点了点头,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天色已经大亮,阳光四射而来。
他们虽然各有神位庇护,但是毕竟都是极阴之体,也不能在太阳下待太久。
“那仙长,在下就现行告辞了。仙长的恩情,在下定会牢记于心。”营陵城隍向张玄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