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进药圃小院,射在窗口的木桌上,干净且明亮。
江晨起床一番洗漱后,先是去了昨日救回女子的屋内,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看样子高烧已经退。
脸庞虽然依旧显得苍白憔悴,但已经没有昨日那般的痛苦之色。
江无忧昨晚放心不下,靠在床边守着,午夜时分才迷迷糊糊地倒在女子身边渐入梦想。
直到清晨的时分,听见开门声后,江无忧从梦中惊醒,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盯着江晨看了半晌,开口道:“呜......先生。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平常你不都睡到日晒三竿的嘛。”
见无忧这般模样,江晨不觉好笑,上前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昨儿个虽说要守着姐姐到天亮的?怎么自己睡的跟死猪一样。”
“啊?”无忧挠了挠脑袋,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伸出手背贴在女子的额头量了一下体温,这才送了一口,补上一句马屁话。
“姐姐的样子看起来好多了,额头也没有昨日那般烫了。这才一晚上功夫耶,先生难不成还是位医仙下凡不成?”
‘我不是医仙,我是药神!’江晨在心中腹诽了一下,只是淡淡地说道:“先生不是医仙,是题海魔,你们题目写完了?”
江无忧听到题海这词,不由一个机灵,打了个哆嗦。
江平安听后连忙转移江晨的注意力,拍马屁道:“先生还在我俩面前谦虚什么,行医最重望闻问切。先生昨日只是看了一眼伤口,就直接上药。”
“这般重病的,我以前要饭的时候也见过,是医馆通常是万万不会收留的,怕坏了名声,只能等死。想要能治好的除非花重金,先寻得千年人参万年雪莲,再用扁鹊金针之术封起穴道,然后...”
听着江平安这番絮絮叨叨,江晨觉得这江安家伙的满嘴火车的本事可能比自己还要高,顺手敲了敲他的脑门:“你这么厉害,昨天咋不说呢?”
江平安这才一脸羞红:“这不是昨儿天没想到么,更何况这些也是听戏文里面说起,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江晨看着药盒上‘金科拉’三个大字,心中不禁有些得意,笑着拍了拍平安的脑袋:“这些药物你俩收好,药物名叫阿司匹林,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生白骨活死人的仙丹了吧。不过可惜,恐怕全世界仅存的几颗都在你手里了。”
江无忧嘴巴张大:“这世上真的有仙丹吗?那怎么会在破庙那边?”
江平安紧紧抓住药盒,沉默了好久才怯生生地开口问道:“先生真的是谪仙人下凡吗?”
又停顿了半刻,江晨嘿嘿一笑,顺手在平安脑袋上一击板栗,说道:“啥?谪仙人?你是不是又想转移话题,赶紧给我做题去。”
江无忧嘟喃着嘴巴:“做题,做题,就知道做题。与其教我们做题,还不如教我们几招仙术神通。”
江晨又被无忧的嘟嘟嘴逗笑了,一巴掌轻轻地拍在她的额头,大喊一声:“大威天龙,世尊地藏,般诺诸佛,妈咪妈咪哄。”
随后收掌,气沉丹田,深深呼吸一口气,“打完收工,你们都学会了吗?”
平安嘴角抽搐,不知该哭该笑,无忧脸上气鼓鼓的,小脚轻轻地踹了踹桌角,嘟嘟呐呐地说道:“先生,又欺负人了。不教就不教,平安,我们做题去。”
见两人从背包中拿出一本厚厚的《黄纲密卷》,趴在桌子上开始写写画画,江晨这才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所谓的科学是一门寻找世间万物运行规则的学问,只有多做题,才能慢慢懂得其中的基础和奥秘。”
“你们所认为的那些神通法术,或者天外之物无非是基于科学知识上的运用,当然啦,这些都不是一个人,或一群人的努力。是几代人经过数十数百年研究的成果。”
江平安半信半疑地咂咂嘴:“真的吗?那上古至今都几千年了,怎么也没个什么特别的成果啊”
‘........我也想知道啊。’江晨语塞。
半晌过后:“你题目做完了吗?”
“........”江平安。
半个多时辰后,“咳咳咳...”几声从床头传来。
女子刚刚清醒,便伸手摸过床边,却发现那一柄熟悉的宝剑并不在身边。顿时心生警惕,努力从床上挣扎坐起,目光警惕地扫过屋内。
只见一男子笑吟吟地递过一块热毛巾,对她说到:“先洗把脸。”
“是你?”女子思索片刻,认出了眼前的男子有些吃惊地问道。
江晨见女子醒来,打发两个孩子先去烧一锅粥来,而后开口回答道:“没想到那日优衣铺一别,姑娘还记得在下。”
“看来不是你....”女子回答道。
江晨听得满头雾水。
女子见江晨一脸迷茫,又接着说道:“那日我行踪败露又深中剧毒,便想着去药铺求一副药,万没想到药铺门口却早已不满了衙门的暗哨围,墙上更是贴满了我的悬赏令。”
“我思来想去,应当是那日购买夜行衣时暴露的,那么除了你与店掌柜,应当再无他人。”女子回答道。
江晨问道:“所以姑娘就以为是在下告的密?”
“........”女子无言。
江晨又笑道:“假如真的是在下告密,姑娘打算如何?杀了在下吗?”
女子沉默了好久,才缓缓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想弄清楚。”
江晨打开窗户,让外面的新鲜空气吹入屋内,说到:“你也别多想,就在这药铺小院中休息几日。不必担心,都是一些可以信得过的人。一会你先喝碗粥,服下完药,再睡一觉,这烧也就消得差不多了。”
在片刻之后,江无忧拿过一碗粥,轻手轻脚地喂给女子喝下。
女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粥喝了下去。
半晌后,女子喝完粥,又服下一颗奇奇怪怪的丹丸后,问道“朝廷悬赏三千两白银,不论生死。你为什么要救我?”
江晨摇摇头道:“这世道难道救人都需要有理由的吗?”
女子不甘心,接着问:“难道你就不怕我是那杀人害命的江湖歹徒吗??”
江晨沉默片刻后开口道:“那就先救人,再杀人,又不冲突。”
.......
而后双双又是一阵沉默。
直到一盏茶的功夫后,江无忧收拾完碗筷回来才拉起女子的手臂对她道:“姐姐,你皮肤好好耶,不像我,黑不溜秋的。”
见女子沉默并不回答,江无忧又问道:“姐姐,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凌霜,陆凌霜。”女子不平不淡地回答一句。
江晨心中正想该如何吐槽时,一阵锣鼓声响打破了宁静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