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瞪大眼睛看着陆凌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人之间又再次陷入沉默。
直到片刻后,江无忧跑了上来,有些自豪地说道:“先生,先生,刚刚突然飞过来一个雪球,被我一脚踢飞了,你看见了没有。”
“看到了,看到了,那一脚真是厉害。不过,现在是不是该吃午饭了?”江晨笑着说道。
江无忧抬头看看太阳,这才发现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已是中午时分了。肚子此时也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
“啊~为什么做题的时间总是这么漫长,走桩时候的时间总是快上那么许多。先生,以后能不能少做点题多走些桩。将来,我也想跟姐姐一样,练就一身武艺闯荡江湖。”说完,无忧又摆出一道拳架,隔空出了一拳。
“好好好,以后你就跟着姐姐练就一身好武艺,只是起码的认字,数算还是不能拉下。”江晨怜惜地摸了摸无忧的脑袋,继续说道:“等你将来真的跟姐姐一样,成了位大剑仙,先生再送你个霸气侧漏的江湖称号。”
“霸气侧漏?”无忧挠挠脑袋脑袋,随后气鼓鼓地说道:“先生,我能现在就要吗?我现在腿脚功夫可厉害了呢!”说完,又摆出一副拳架,隔空提出一脚。
江晨看着无忧得意洋洋地跟自己炫耀着。刹那间,他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午后,娜娜也是这样拿着一张满分的试卷,得意洋洋地朝着自己炫耀着。
只是短短的刹那后,江晨便强行将自己从记忆中抽离回来,只是嘴角间依旧不经意间露出一个欣慰笑容,拍拍无忧的肩膀,“哎呦呵,这么厉害。”
江无忧听了后,更是得意不已,连忙又扎好马步,又是出拳又是出腿的,不亦乐乎。
“啧啧,这腿法厉害啊,迅如奔雷。光靠这套奔雷腿,江女侠将来在江湖上的名气肯定是个这个......”说完,江晨就冲着江无忧翘着一根大拇指。
“奔雷腿”无忧喃喃念叨两句,满意的嘿嘿一笑。
“那就请江女侠回屋喊上江平安,中午我们一起去大熊伯伯那吃饭去。”
“好嘞,本女侠得令。”江无忧抬头哈哈一笑,蹦跳着跑回屋去。
一进屋,便兴冲冲地拉起正埋头做题的平安:“小平安,以后你得管我叫江女侠,人送外号奔雷腿江无忧。”
“啥?”江平安一头雾水。
“看我奔雷腿!”江无忧得意洋洋地旋转起跳,用力地来一下回旋踢。结果一个没注意,脚趾踢到了桌角处,还未来得及揉脚喊痛。便单脚着地,重心不稳,往前颠了两步后,就是一脑袋撞到了门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痛痛痛......”江无忧左手揉揉脑门上的大包,右手揉揉磕到桌角的小拇指,一颗豆大的泪珠在眼角边打着滚。
突然听见屋内的哭喊声,江晨和陆凌霜也赶忙跑进屋内。
只见平安正揉着无忧的脚趾,见江晨进屋,满是无奈地朝着江晨说道:“先生,你给无忧到底灌了什么迷魂药。一回来就非要给我表演一下什么奔雷腿,结果不仅脚趾踢到桌角,脑袋还磕到了门。本来就不聪明的小脑袋瓜子,这一撞,万一真成傻子了怎么办。”
“你才傻呢。”江无忧眼角含着豆大的泪珠地瞪了一眼江平安,狠狠地说道。
“还能说话,看来没有傻。”江晨有些心疼地摸了摸无忧的脑袋和脚趾,发现额头上只是撞出一些淤血,起了个包,没有什么大碍,便安心了许多。
“先生......”江无忧撇撇嘴,把眼角的那颗泪珠挤了下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看来这奔雷腿功夫不到家,要不这个外号就先存在先生这?”江晨笑着打趣道。
“啊,我不要。”江无忧连连摇头,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似的。
江晨摸摸江无忧额头的包:“脑壳不痛了?”
江无忧摸摸眼角刚刚挤落的泪水,破涕为笑:“怎么先生一摸,脑壳就不疼了呢。先生真是妙手回春大医仙。”
“要不先生也给自己取一个名号吧,叫个啥医仙得了。”江无忧乐呵呵地说道。
“蝶谷医仙?这个名头还不错?”江晨点点头,说道。
“啊,这里是大桥村,哪来的蝶谷啊?”无忧满是疑惑问道。
‘我去,关键是大桥村医仙这名头跟走江湖的赤脚医生似的,土得掉渣啊。’江晨心中腹诽。
嘴上却地呵呵地说道:“江女侠,江湖称号的事情,咱先放一放,你肚子不饿?”
随后便地背起正坐在地上揉着脚的无忧,往外走去。
“饿!”江无忧哈哈一笑,趴在江晨的肩膀上。
江平安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扶额摇了摇头,便跟上江晨的步伐。
陆凌霜自屋中取过一张薄纱布遮住脸庞,只露出一双眼睛。毕竟她的画像,现在还明晃晃地贴在大研镇的告示牌上。
出了药圃小院,站在半山腰间。只是今天中午的天气格外的好,暖洋洋的阳光照耀下下,路边的冰雪放射出五彩绚丽的光芒。
大桥村面朝梧桐林,背靠笔架山,因为这里的山峦起伏像极文人墨客书桌上的毛笔架子,故名笔架山。熊大的药圃小院处于笔架山的半山腰之间。而大桥村则处于山脚处,若去村子中心处,还需沿着山间小路往下行走五六里路程。
江晨走在乡间小路上,往四周看去。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峦,褐白相间。偶有几朵几处红色的枫叶,粉色的梅花点缀其间。
在山峦与山峦的夹缝之间,包裹之中一处村子。零零落落的几间茅屋散落其中。一条晶莹剔透的河水沿着蜿蜒的山脉,从村庄中缓缓流淌而过,又缓缓地从视野中淡出,消失在山峦之间。
村庄中几处炊烟正袅袅升起,看样子应当妇人们正忙碌着做午饭。
江晨一扫早晨习武时的沮丧,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踏步沿着乡间小路一路往下走去。
山中空气新鲜,‘霜叶红于二月花,白云深处有人家’的诗情画意般的景色更是令人流连忘返。
踩着碎石与枯草相间的小路上,不知不觉一行人便走到了大桥村的村口。
此时既没那日刚入村时的那份混乱,也没了昨天如晦真人来时那般紧张局促。江晨再次重新打量起了大桥村。
村头村尾个一条道,一大一小。沿着大路一直走便是梧桐林,翻过梧桐林,再走一两个时辰便可直达大研镇。村尾小道通向笔架山,终点处便是那处药圃小院。
昨天还听熊大谈起过这条刚清理完不久的山间小道,这道路是五年前修的。虽说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才募集了乡里人修建完成的,但是这夏天一到,药圃的草药,路边的野果又便成了他的积蓄,熊大也成了少数几个跨出大山的先行者,村民心目中的大人物。
说到这里,江晨不由回想起熊大那时的表情与语气,充满了自豪与骄傲:“村子里除了小时候重修祠堂那次,这十几年间,就数俺的这条路最厉害。”
村里的屋子都是用木头盖个框架,然后用碎石略作打磨,一块块垒出来。这里的大多屋顶都是用茅草铺就而成,只是少数几间用的是瓦片。
房屋与房屋之间大多相隔着一条仅供两人行走的小道,江晨细细地摸着两旁的碎石铺就的土墙,沿着小路徐徐慢行。一路上,除了偶尔几声狗叫与鸡鸣外,剩下的便只有自己几人的脚步声。
整个村子古老而又沧桑,数千年的光阴带走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却无法在这碎石墙上留下丝毫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