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主叫我们堵住耳朵,不许偷听。”红薯大妈摇了摇头道:“她打了大概有两分钟,急冲冲的挂掉。”
很急?莫非狐狸精有援手?现在她的来历还是朦胧的。
我望了眼总坛的四周,武警战士们警惕的处于戒备状态,月神卫势力已经全部降服,她的援手就算再狠,也不至于到了能和五十多全副武装的武警硬抗的程度。
这时,撩动心弦的琴声再度悠悠响起,这一次的曲调隐隐有些耳熟,较之前的旋律添了几分伤感,她又弹琴了!
安静的总坛,琴声荡漾在众人的耳畔。
狐狸精一边弹奏,她一边伤而不腻的唱道:“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
这是柳永的《雨霖铃》。
恰到好处的演绎,极具画面感的音色,我眼前浮现出一幕幕场景,不禁有点痴醉。我突然打了个冷颤,头脑清明,观望着宁流风与众多心智坚定的武警,他们听得有些入迷,似乎浑然无觉。
“宁二货。”我试探性的重重喊道。
然而他却没有理睬我,闭起眼睛,沉浸在狐狸精动听的弹唱之中。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狐狸精停了停,单独弹了数秒古琴,她接着唱道:“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曲尽。
她的余音犹如绕梁般回荡在耳蜗,缠绵不觉。
我摇了摇头,晃掉脑海中伤感的意境,我瞧着毫无反应的众人,心脏咯噔一跳,意识到不好,便使劲的推动宁流风身体,他跟一块木头似得。难道说……琴声,是狐狸精勾魂摄魄的手段,她无形之中控制了我方过半的人员,没想到连武力值极高的宁流风都没能免疫。
匡正忽然动了,他呼了口气道:“凌宇,你不要推了,他被控制了心神。”
“现在怎么办?”我小心翼翼的扫视近三十多名仿如榆木疙瘩的武警,好在还有二十多名神志正常武警,他们并没有被琴声所蛊惑,焦急的呼唤旁边的战友。
这万一窝里斗了,死伤必定惨重!
“林大脚,林大脚!”我呼唤道,这才想起设备在老蒋走时便已终断,我拿起手机,拨打了她的电话。
“凌宇,怎么好吵啊。”林慕夏狐疑的道:“你那边生了什么情况?”
“糟糕了,三十多个武警僵在原地,连宁二货都被勾走了心神,局势有点不利,暂时还算安稳,一旦暴动起来,后果不堪设想……”我静下心,沉思的道:“勾魂摄魄的手段,好像是有针对性的。”
林慕夏吸了口凉气,她分析的道:“你没事,他却有事,武警们差不多有一多半中招,很可能是琴声和歌声抓住了绝大多数听曲浙的薄弱点,激了心底的共鸣,达到了清醒催眠的效果。之前对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开始断断续续的弹了几次琴,好像没有特……”我想了半天,灵光一动,道:“对了,狐狸精上房顶的时候,放了次烟花。”
“那就对了。”林慕夏微微叹息,她有点确定的道:“打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出其不意的在你们脑海中留了颗种子,形成某种暗示,借此为后边的催眠做好铺垫。万没想到她竟然可以同时催眠三十多人,水平高到令我仰望为奇怪的是……遭到清醒催眠的人,麻木不仁、言出必从、目无他人的情况,没有自主的判断力,方式似乎基于催眠、但脱离了催眠的范畴,用勾魂摄魄来形容最贴切。”
匡正拉着我离宁流风远了数步,道:“现在他不是你同事,随时有可能伤你。”
我六神无主的道:“这可怎么办?”
“静观其变。”林慕夏若有所思的道:“很麻烦的,先把没被催眠的武警聚到一起,给我点时间想想解决的办法。”
“好的,电话先别挂,我开免提。”我把手机放在裤兜,招呼着二十一个清醒的武警来到近前。
“漏了一部分人,你们还是蛮厉害的。”狐狸精凄冷的说,没有露头,她自哀自怨道:“来的好慢啊。”紧接着她宣布道:“现在开始,如果看见有人举起枪口瞄向房顶,或者是走到栏栅的范围之外,就是对我不利,就是想要杀害你们深爱的女人,立即勾动扳机,把他杀掉!”
她在议事阁与别人通过电话,此时冷不丁的说来得慢,没准在等待援手。
“是!”被催眠的武警们有求必应的道,像变了个人似得,端起枪注视着身边的人与我们这边。
有人可能会问了,狐狸精为什么不干脆点直接要求她所控制的武警开枪杀掉我们,三十对二十很容易的事。殊不知被勾魂摄魄的武警们分别是以自我为中心,不为敌友的,心目中只有“深爱的女人”,这道命令一下,必将引无差别的混乱之战。没准最后剩下了一些神志正常的武警,开枪把她给灭了。狐狸精想要的是全身而退,饶是危险系数偏低,也犯不着承担风险拼个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