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到了这个时候,他是一百个、一千个愿意合作啊!他是真的不想死啊!
陈林凛然说道:“那好,你就将你勾结不法官员,谋害我爹,还有贿赂朝堂大员,买卖官职的经过,都详细的写出来。”
焦宝杰顿时又傻眼了。
陈林这是要将他连根拔起的节奏啊!
如果他的亲笔供状被宣扬开去,他以后还怎么混啊?他百死难辞啊!
偏偏陈林十分的凶残,动辄就是要杀头,要砍手脚的,他如果不写的话,天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无奈之下,焦宝杰只好说道:“好吧!”
陈林当即让人准备纸笔,让焦宝杰亲笔书写供状。
焦宝杰有一个好处,就是也曾经读过书,虽然成绩不好,写字却是没有问题的。
“高大哥,麻烦你盯着他。”陈林对高五丁吩咐说道。
“好的。公子请放心。”高五丁肃然说道。
陈林点点头,转头进去了巡检司的厢房里面,和父亲一起查看账本和库房。
从性质上来说,巡检司有点像是后世的事业性单位,是需要自负盈亏的。赚多赚少,全凭各个巡检司自己说了算。
巡检司的账本,毫无疑问就是最直接的反映了。只要焦宝杰不是在账本上做了大手脚的话,巡检司的收入和支出,还是相对准确的。只需要翻一翻账本,就能知道在过去的几个月时间里,焦宝杰到底做了什么了。
“这个焦宝杰,才上任多少天!就聚敛了那么多的钱财!他简直是疯了!”陈守范对着账本悻悻的说道。
“是吗?”陈林好奇的走过去,将账本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老爹说的还真是不错。根据账本的显示,焦宝杰掌管千岭乡巡检司不到五个月,就聚敛了上千两的银子!而以前陈守范做了三年的巡检,手中最丰盈的时候,也不过是二三百两银子!
“这就是差别啊!”陈林默默的叹息一声。
他叹息的不是焦宝杰的敛财手法,而是叹息自己的父亲老古板。
放着这么多的油水不要,简直是天诛地灭啊!如果是他做这个巡检的话,绝对一夜暴富啊!
其实,焦宝杰的敛财方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收取的都是一些常规的例钱而已,并没有什么太明显的敲诈勒索的行为。
为什么不需要敲诈勒索,就能够聚敛到那么多的钱财?主要是其中的违禁品一项,十分来钱。在大明朝,盐、铁、武器都是违禁品,是要受到严格的管制的。各地的巡检司,都要重点巡查,严禁非法流通。
问题是,巡检司的兵丁也是人,也是会徇私枉法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就装作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挥挥手就过去了。对于贩卖私盐的商家来说,最巴不得巡检司这样做了。
千岭乡巡检司,是宿松县对外的主要通道,只要在盐、铁、武器的运输上,开一个口子,轻轻松松的聚敛几百两、上千两的银子,那完全不是问题啊。以前,陈守范就是因为在这个方面查的太死,才会没有油水的。
“我去库房看看。”陈林将账本放开。
账本上的银子,都是假的,看不到摸不着,只有库房里面的银子才是真的。
每个巡检司,都有数个库房,分别存放不同的物资。甲字库里面存放的,乃是最贵重的物品,包括金银。
“当啷!”
沉重的铁门被用力的推开。
陈林慢慢的走进去,发现库房里面的存货还真是不少。
除了堆叠起来的银子之外,还有部分的丝绸、古玩字画、稀奇珍宝什么的。
不用说,这些东西,绝对是焦宝杰在检查的时候,顺手牵羊拿过来的。有的可能是整批货都没收了。
陈林对照一下账本,发现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记录在案。这说明什么?说明焦宝杰是要私底下处理。如果是上缴县衙门,就等于是将银子送入别人的口袋。只有私底下处理,得到的银子才是属于自己的。
只可惜,陈林对古玩字画、稀奇珍宝都不太了解,不知道里面价值多少,估计应该有几千两银子。
刚开始的时候,陈林还以为焦宝杰真的那么纯洁,真的没有敲诈勒索往来的商旅呢,现在看来,完全是想错了。这家伙要的根本不是银子,而是更加高级的珍品啊。这些珍品不管是用来卖钱,还是拿去送人,都是上佳的选择啊。
“送人?”陈林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从库房里面出来,就来到了焦宝杰的身边。
这时候的焦宝杰,已经将供状书写的差不多了,正一脸的苦相呢。
陈林将已经写好的信笺拿起来,仔细的阅读了一番,发现焦宝杰倒也不敢作假,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描述出来了。对于自己行贿的官员,也没有丝毫的隐瞒。其中,赫然就有左通政使李孜省的名字。
显然,焦宝杰是故意这样写的,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后台到底是哪个。
左通政使李孜省,位高权重,几乎等于是隐形的首辅。哪怕是南京兵部尚书王恕,都不敢直接向李孜省开战的。他才不相信,陈林敢将他的供状宣扬出去。那样一来,得罪的就不是他焦宝杰,而是李孜省了。一旦触怒了李孜省,想要收拾陈守范,还不是跟玩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