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投奔了白莲社了?你试图为自己的父亲报仇?”陈林漫不经意的说道。
王启年缓缓的说道:“是的。我不但要为父亲报仇雪恨,还要为汪公公伸张正义,主持公道……公子爷,你怎么啦?”
陈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上的茶水,将茶杯放开,言不由衷的说道:“没事,没事,不小心将茶水倾泻了。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你要给谁伸张正义?给谁主持公道?”
王启年神情木然的说道:“是汪直汪公公啊!”
陈林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呢,夏灵萱已经怒声骂道:“混蛋!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大概是由于过度的愤怒,夏灵萱差点就要举起巴掌来,狠狠的给王启年一巴掌。总算是临到动手的时候,她又死死的忍住了。否则,她一巴掌下去,以她的力道,王启年绝对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给汪直主持公道?伸张正义?只怕满朝的文武百官都不会答应了,更不要说东厂和锦衣卫了。
头上有两座大山压着,满朝的文武百官,已经是苦不堪言了。如果西厂重开的话,又要多一座大山,还是最凌厉最恐怖的那一座,恐怕大明朝的全部官员,都要睡不着觉啊!
而对于东厂和锦衣卫来说,肯定不愿意看到西厂重开啊!
谁愿意自己的脑袋上,还顶着这么一座大山,随时都会来找自己的晦气呢?做什么事都要小心翼翼的。
特别是东厂,和西厂完全就是死对头啊!东厂和西厂的督公,都是太监出身,要说争权夺利,两者完全是在一条起跑线上的。并不像锦衣卫那样,有先天上的不足,是不可能和东厂相比的。
汪直担任西厂督公的时候,东厂提督太监叫做尚铭,和汪直完全就是死对头。中间,尚铭几次都被汪直整的很惨,差点儿无法翻身。但是,笑到最后的却是尚铭。西厂被废黜了,东厂依然风生水起。
“你要给汪直恢复名誉?”陈林也是感觉啼笑皆非。
要给王越恢复名誉,甚至是官复原职,不是不可能的。但是,汪直……这完全是两回事。
作为兵部尚书,王越其实是做了很多有利于国家民族的大事的。特别是在对抗鞑靼人方面,卓有成就。在他担任兵部尚书期间,鞑靼骑兵多次袭扰大同、宣府等地,都被他带兵击退了。
如果不是受到汪直的牵连,王越完全就是有功之臣啊,可以名垂青史的。
但是,汪直就不一样了。陈林几乎找不到给汪直翻案的任何理由。他带领的西厂,做过什么好事吗?
王启年似乎是有些神经质的,完全感受不到周围的人对他的敌意,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其实,大同府的战事,完全不是汪公公的责任啊!如果他还在大同府的话,鞑靼骑兵根本打不进来的……”
陈林神色怪异的说道:“照你的说法,汪公公反而是有功于朝廷,有功于社稷了?”
王启年连连点头,毫不讳言的说道:“当然啊!汪公公统帅的西厂,为朝廷,为社稷,是做了很多有益之事的……”
陈林朝夏灵萱打了一个眼色,让她将王启年打晕过去再说。现在不是听故事的时候。
夏灵萱当即一伸手,一巴掌打在王启年的后面,将他打晕过去了。
“玉成老弟,要不要将他扔下去喂鱼?”马双木问道。
“不要。暂时留着他的性命。我还有用。”陈林言简意赅的说道。
王启年的身上,有太多的故事,也有太多的秘密,他是有相当的兴趣想要了解的。
因为,在汪直的身上,几乎凝聚了成化年间的所有国家大事。很多事情,汪直自己都是当事人,是亲身参与的。
西厂被裁撤以后,汪直就一度消失了。他到底藏身在哪里,在做什么,好像都没有人知道。仿佛,他已经死了。但是,在历史的记载中,却又有那么一段,说是弘治十几年,弘治皇帝一度想要将汪直召回来,重开西厂。结果遭受到群臣的强烈抵制,只好作罢。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汪直并没有死。他被罢职的时候,差不多是二十岁左右。到现在,估计也就是二十五六岁,正是青春年华的时候。如果他不甘寂寞的话,他一定是躲在了暗处,暗暗的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又或者是在筹划某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