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李齐正在后衙办公,突然有人击鼓说有乱兵打死了自己的儿子,并且把儿媳和女儿抢走了。
乱兵是什么地方来的?这是一个关键,毕竟在高邮周边都不太安稳,东有泰州的张士诚,西有濠州的红巾军乱匪,要是张士诚的手下,那还好说,毕竟已经投降了朝廷,只要他不想再次作乱,那就要给自己一个说法,可是万一要是红巾军的话,那就麻烦了,那群只知道杀人放火的家伙,根本就无法沟通,说不得还要指望泰州的张士诚搭把手呢!
“你确定是乱兵所为,而不是山匪水寇?”李齐再三问道苦主。
苦主虽然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渔民,可是还是有点主见的,硬着头皮道:“确实是乱兵,他们就是得胜湖中水师大寨内的人,其中一个以前还经常来我这里买鱼,没想到他们今天居然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还望青天大老爷给小民做主,不要让我儿子枉死,尽快把我那可怜的儿媳和女儿给救出,不然定是逃不过那帮畜生的毒手。”
李齐没有搭理苦主的心思,得胜湖的水师大寨可是水军万户也花不先做主,自己一个汉人,就是亲自前去估计也没有什么作用,没有拿到确切的证据,说不得到时候反而会被也花不先给反诬一口。
哭,哭,还是哭,哭有用吗?你说你当时怎么不像你儿子一样挺身而出被乱兵所杀呢?这样一来没有苦主的话,不就是什么事也没有了,那来如今这些烦心事,要是自己秉公处理的话,最后自己灰头土脸的那还是轻的,万一惹恼了也花不先,谁知道自己这知府位置还能做多久?可要是对此事置之不理的话,那自己日后的名声可不好听了。
李齐眼中杀意一显,心中暗想道:“干脆给这厮罗列一个罪名,先关上一段时间,要是他熬的住的话,那就过一段时间放出来赔他一些银两,要是熬不过的话,那就只怪他命不好,生错了时代,我这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
“咚咚……”
县衙大堂外面的大鼓又被人给敲响了,而且人声鼎沸,显然是有大事发生。
“太爷,不好了,外面的乡绅带着人把县衙给围了,说是他们在城外的庄园被得胜湖中的水师官兵给劫掠了,要你现在出去给他们一个说法。”一个在外面职守的衙役慌慌张张的进来说道。
李齐心中一惊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水师大寨被人给攻破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乱兵暴起,不然这不科学呀!”
得胜湖离高邮不远,从水路可直达高邮城,万一得胜湖的水寨真是丢了的话,那就要全城戒严封闭四门了,当然还要想行省求助。
为了弄清情况,李齐径自出了县衙,来到外面的大街上,此时大街上站满了老百姓,都是一副死爹死妈的模样,一看见李齐出来就跪下来嚷嚷着要李齐为他们做主,派衙役前去水师大寨扑拿凶手。
“都给我安静了,你们七嘴八舌的,都把我给闹晕乎了,现在派几个代表,等我搞清楚了自然是要为你们做主的,我的官声你们也都是知道的,所以都不要闹了,老老实实的先待着。”李齐往日的作风还算清明,所以这么一嗓子,下面哭天喊地的老百姓算是弱了下来,四处接头交耳的推选代表。
很快几个主事的乡绅被推了上来,一个两个的都是忿忿不平。
“李员外,你先说,你们到底是遇到什么事,竟然给我搞出这么大的仗势,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点王法,竟然煽动百姓把我的衙门给堵住了。”李齐一上来就按帽子,抢先站住事理道。
一个矮胖子道:“知府大人,当初也花不先让您帮着筹集军需的时候,我们这些人可是没有推脱的吧?我当时还是捐助最多的一个,可是现在结局却是最惨的那个!你知不知道,我在城外的庄园被劫掠的一空,最让我揪心的是我的女儿儿子和我大哥的女儿女婿可都是在那里,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是死还是活,要说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够惨的话,那我还不知道该如何向我大哥和他亲家交代呢?”
其余众人也都跟着把自己的情况给夸张的说一番,就差没到穷途末路身死族灭的下场了。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说是也花不先万户的水师所为,可是你们可有什么证据吗?”李齐打算先敷衍一番,等和也花不先沟通一下以后,再做进一步处理的打算。
“证据我们当然有!不知道大人你是要物证还是人证?”李员外说着就让把一个揍的犹如猪头的水兵给牵了出来,当然数把刻印着水师印记的兵器也一并拿了上来。
无从推脱,要说这也花不先也真是够不地道的,当初你筹集军需,这些乡绅可都是出了大力气的,可是你这厮倒好,转脸不认人了,现在更是纵兵劫掠他们,不管怎么说,这事是你不地道,我就不信连一点讲究都不要了。
“来人,去得胜湖水师大寨请也花不先万户来城中,就说我要和谈一下他营中乱兵劫掠城外乡绅的事情,若是他不肯来,就告诉他,这事就算是打到平章那里,我也要向他讨个公道。”李齐声音洪亮使劲力气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