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前夕,大宁使者怎会突然造访?
惊讶的不止凌细柳一人,她同样在羌王的眼睛里看到了讶异。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快速收拾了衣裳大步出了帐子。
凌细柳想了想方才羌王吩咐让他跟着显然是有什么事儿,可这会儿临时出了岔子,羌王显然已忘记了凌细柳这号人。
她犹豫了片刻,待看到尔雅殷切的目光,她冷哼了一声也出了帐子。她出来并非是成全尔雅的阴谋诡计,而是她同样十分好奇大宁出使所谓何事。
因得羌王方才落下的话,侍卫也不知该不该拦截跟随在羌王随从中的凌细柳,这般犹豫着凌细柳也就亲眼看到了出使的队伍。
首先入耳的是一阵喧天的鼓乐声,凌细柳原本以为是羌族人欢迎来客所奏乐曲,待声音近了她便发觉了异样,这分明是大宁古乐。
队伍的最前列举着青龙旃,士兵清一色的军服,只领头三人衣衫有异,着了军装的中年男子国字脸,面容冷峻,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戾色;走在中年的是一老者,须眉发白,穿了件广袖儒衫,眼神中透着一股轻蔑之色;走在最右边的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郎,穿了一件月白色的武士服,烈阳映在那人面上,他整个人便似发光体,骏马英姿,看得周遭女子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骄阳似火,光点跳跃着在少年鼻端汇聚成峰,凌细柳眼睛一阵酸热,她虽未看到他相貌,便是那侧首的弧度亦是极好看的。
她本就无意于少年相貌,只看了一瞬便调开了目光。待看到军士们护着的车架上满满放着十几口大箱子时,她不觉一怔。
这一支吹锣打鼓,声势浩大的车队哪里像是出使谈判的使臣,分明就是送亲的队伍。
察觉到异样的当然不止凌细柳一人,因着离羌王不远,是以她将羌王的怒火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他偏过头对着身旁的下臣冷斥道:“不是跟你说先将来人悄悄带至牙帐,你怎么办的事?”
“王息怒,属下未及将人引入,使者的队伍便吹起了鼓乐。”
羌王心头怒火大盛,待看到人群中远远立着的匈奴使臣更是气得咬牙切齿,他冷冷瞧了一眼大宁的使节团,冷哼一声转身便走了。
凌细柳心中隐隐猜到了大宁使者的来意,目光在车队上的十几口大箱子上绕了绕,她显然已猜出了其中所盛之物。
当然,猜出来的也不止她一人。
凌细柳的目光在人群中转了转,落在那些潜在在众人中的各部族眼线,待看到甩袖离去的赫连铁坤时,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羌王原是摸不清楚来使的意图,本打算将其晾着,待他摸清了底细再做进一步打算。
未曾对方先下手为强,将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羌王这会儿十分恼火,当臣下询问他是否接见来使时,他飞起一脚便把通报之人踢出了帐子。
随即帐帘便响起一道儿男子的声音:“大宁来时求见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