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痛极,只木然地点头答着。
得到了姜尚的确认,凌细柳冷笑一声,果然是她!可怜她一心一意将她当作妹妹一般看待,她竟是早就包藏祸心。
好,很好!她会让她为这多活的六年付出惨痛的代价。
随即,她又问道:“先帝光熙八年细柳城之战,是否与楚皎然有关?”
她问的迟疑,心中不过抱了侥幸的心理,她明知楚皎然狡猾,姜尚很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楚皎然的真实身份,更何况先帝光熙八年的时候,楚皎然也不过五岁稚龄,他根本就不可能参与这件事儿。
可是,凌细柳心里却总有一种直觉,此事并非这般简单。更何况,她幼年之时隐隐从祖父突然致仕以及凌家家将的言语中窥得几分当年之事的真相。
她几乎可以肯定,楚皎然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强大的明德太子的旧朝势力。
然而,她失望了,姜尚对此事一无所知。
凌细柳背过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告诉自己不能气馁,尽管审问姜尚得到的有用消息不多,但好歹她可以亲眼看到仇人在自己面前一步步走向灭亡。
她从袖中弹出一颗药丸,准确无误地打入姜尚的口中。
此时的姜尚仍旧沉浸在六年前武侯祠前的那一幕,他惊讶极了,面前的小丫头怎么会知道六年前武侯祠前的那一幕,她怎么知道凌细柳死了,难不成是楚皎然告诉她的?
不,不可能!依她对楚皎然的了解,此人谨慎小心,除了他自己更不会相信任何人,他怎么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别人。
而且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当年知悉的人都被他和楚皎然一一除去,无一漏网之鱼,除了……
凌细柳将她的惊讶看在眼里,突然心底起了坏心思,她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俯下身子在姜尚的耳边低低吐出一句话。
她一语毕,姜尚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似见了鬼一般,疯狂地向后退却,整个人瑟缩在角落里,不住地颤抖。
而,此时仅仅一墙之隔的于磐亦是久久不能回神,他心里有成千上万个疑问,但是他知道她不会告诉他。
这时,凌细柳手指暗蓄力道,指尖暗芒微闪,随即便是一阵压抑、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躲在墙角的姜尚如蚯蚓一般在地上翻滚,双目紧闭,眼角淌出两道儿血痕来。
牢门开合,桃粉色裙裾悠然迈出黑暗的地狱。
姜尚,你以为这样便结束了吗?不,对你来说真正地狱般的生活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凌细柳冷笑一声对看守道:“撤走他所有的食物,将常胜带进去。”
她相信,他会很乐意亲自动手享用自己为他准备的晚膳。而此时的楚府有人同样做着一场噩梦。
“嗯……”映月被重重踢飞出去,尽管她咬紧了牙关,强迫自己不会因为疼痛而叫出声,可下手之人实在太狠,便是她咬断了舌头亦不能忍受。
身着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的男子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手下停手。他步履优雅地行至映月身边,俯下身,掏出一块儿月白的帕子,伸出手轻轻擦拭着映月因为疼痛而满是汗渍的脸颊。
“啧啧,看看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男人说出的话柔软、缱绻,似是心疼至极,可那一双宛若星辰的眸子却没有一丝笑意,那暗光深沉的星月里,映月只看到了能够吞噬一切的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