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细柳点了点头只得跟在老太太后面去向太皇太后请罪,老太太先是将凌细柳的一番话说与太皇太后听了,又将她引到跟前向太后赔罪。
太皇太后听了这话,却是笑吟吟道:“原来是迷路了,这倒没关系,日后你常来宫里与我这老人家说说话,不出一月便将这路认全了。”
此话一出,众家夫人小姐皆是愣在一边儿,老太太也是过了半晌才明白太皇太后这话的意思,连忙躬身应道:“这孩子顽皮的紧,若是惊扰了凤驾那可了得!”
太皇太后眉目舒展,慈爱地笑道:“楚老夫人这话哀家可不爱听。”说着她朝凌细柳招了招手,示意凌细柳听到跟前来。
凌细柳见状,乖巧地上前任由太皇太后将她拉到身边。
太皇太后笑道:“这孩子与我有缘,月前哀家在相国寺静养,却是犯了老毛病,若不是这丫头在场施救及时,你们这会儿子怕是见不到哀家了。”
“祖母您可不能看着人家小姑娘生的漂亮,便要寻借口留在身边。”远远地一道儿利落的笑声涌入众人耳畔,凌细柳抬眼望去却是一位年轻的宫装丽人。
上面穿着件儿水红色挑丝双窠云雁宫装,下裳织金飞鸟染花长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远远瞧着倒有几分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
她身边跟着一位同样年轻貌美的女子,正是不久前才见到的新安公主,她这会儿穿的衣裳却是与先前在御花园中见到的不同,比之更华丽些,但与身旁女子一比却是稍逊一筹,此时她的脸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凌细柳。
太皇太后的目光微微一闪,轻轻拍了拍凌细柳的手,随即又朝着两人笑道:“你们这会儿子来是要做什么,宴席这就要散了。”
新安公主放开了身旁女人的臂弯,走到太皇太后身边,有意无意地将凌细柳挤到了一边儿去,她笑嘻嘻地挽着太后的手臂道:“女儿家梳妆打扮总要多些时间的嘛!”
太皇太后伸出手指在她眉心一点,笑骂道:“你这丫头总是油腔话调儿,赶明将驸马叫来教他好好管教管教你。”
闻言,新安公主却是将腰一叉,撇嘴道:“他敢!”
众人一听不禁大笑,太皇太后更是摇头不止,嘴上却笑道:“你可知你现今成了京都有名的悍妇,都是我这祖母管教无方。”
新安公主的到来让气氛活跃了起来,众人似乎也将凌细柳忘到了一边儿,凌细柳也全不在意。
有些人还真是天生的对头,她还是临川公主的时候便处处与新安公主不对付,两人事事相争,在太皇太后跟前争宠更是争的厉害。
太皇太后在面儿上却是一碗水端平,凡是赏给她临川公主的东西,自然也有新安公主一份,当然新安公主有的,她也有。
许是皇帝与她走的近的缘故,太皇太后私底下对她总是与新安公主不一样的,这一点儿凌细柳很肯定。
想到此她不由便回忆起十年前她求旨下嫁楚皎然,那时候新安公主也向她的母后,如今的太妃娘娘求过旨意,想要尚楚皎然为驸马。
在大宁被尚了驸马的人不能在朝为官,也就是说娶了公主便终止了仕途。
终究新安公主没有她狠,凌细柳舍去了临川公主的封号,与皇家断绝了一切关系。
“你身子不适便不要来了,平日里协理六宫太过操劳,好不容易得了机会休养,却自个儿巴巴地赶来!”太皇太后的一番话打断了凌细柳的沉思。
穿水红色衣衫的宫装丽人,笑吟吟道:“您就当敏儿是天生的劳碌命,一刻也闲不下来。”
敏儿?难道是丽妃?大将军窦武的长女窦敏茹!
凌细柳不由地打量了她几眼,此人生了一张鹅蛋粉脸,眉眼细致,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伶俐劲儿,尤其一双凤眼生的极为漂亮,顾盼生辉。